28鹿死谁手
“我不明白王兄在说什么。”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放!”大网应声而下。在下降的一瞬间,九嘉金扇一扇,大网刹那粉碎,网上的尖刀准确无误的插了一排在豫炀面前。
“保护大王子!”好几秒之后,内官才发出声音,提醒已经吓呆的士兵。
“你看我把采风给吓着了。”九嘉满脸溢着笑,看着院子里的反应。霜黎悄悄与他挪开了些距离,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刚刚他脸上的表情,好似孩子作了坏事般的偷乐,她看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心动。
“谁,出来。”豫炀整个人像是爆发的火山,眼里布满了灼人的杀意。
“或许是天意,王兄这般对待豫泰,的确是太不公平。”
“少废话,留着遗言到父王面前去说吧。”
“王兄怎么就这么有自信,难道就没有想到我可能故意让你找到。”十七笑容嫣然,眸目深深。
这时,一士兵从后院跑出来,在豫炀耳边说了什么,豫炀脸色一变,夺过一把剑就架在十七脖子上。
“你也别想耍花样,我可以就地解决了你,父王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上路吧。”
“王兄这般急不可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哦,对了,之前我来的时候就把霜黎接走了,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才提醒你。”
“豫泰,你别得意,别以为弄走一个丫头就能骇住我,这样的棋子,我多得是。”
“是吗?”
“去死吧!”豫炀猩红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狠狠的挥起手中的剑。
“住手!”千钧一发时,与十七近在咫尺的剑被击落,院子大门接着被撞开,锦衣卫鱼贯而入,大理寺卿带着圣旨走到大王子面前,“大王子豫炀接旨。”豫炀愤恨的抱住受伤的右手,握紧拳跪下。“豫炀接旨。”
众人纷纷跪下,“大王子豫炀勾结外使,意图篡位,迫害兄弟,手段残忍,可恶至极,朕不能容忍此形迹,立即押回京城候审。钦此。”
“不,父王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冤枉的,是十七,是十七动的手脚。”
“大王子,冤枉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这些证据你怎么解释。”石盛将一个大箱子放在了他面前,而他的身后是抱着同样箱子的刘畅。
“石盛,你这只老狐狸,我说你干嘛去了,原来是藏着伪造证据污蔑我,你信不信我灭你九族。”
“大王子,你在印月庄的地下秘密组织已经被我们拿下,其中搜出的与南燕国勾结,企图篡位的协议都在这里,微臣只按事实办事。”
“都是污蔑,污蔑。”豫炀知道事情败露,可还是不死心,咬着牙,矢口否认。
“王兄如果真的被冤枉了,自有大理寺卿为你主持公道。眼下还是接旨吧,难道还想坐实抗旨不尊这个罪名。”
“十七,别得意,我不会认输的。”豫炀接下了圣旨,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怒气冲冲的瞪着十七。
“微臣救驾来迟。”石盛走到十七面前,将他绑着的手解开。
“都给我滚开,老子是王子,是你们能绑的吗!给我滚!”
而在庄内的一个小房间里,霜黎看着奋力挣扎的大王子,情绪没有任何波动,而让她震撼的,是那个背影,是刚刚跟在爹爹身后的背影,她心底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在印月崖下的那个刘畅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害怕在崖下的那场意外不单单只是大王子的谋杀计划。
“刘畅……”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味道,等她反应过来准备叫旁边的九嘉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喂,你怎么了。”而她的头也越来越重,眼前开始迷糊了起来,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
“来人,把东西装上车。”院子里井然有序的工作着。采风被卢俊从一得到自由便疯了似的抓住被看押的豫炀,“你说,你把我家主子藏到哪去了。”
豫炀嘴角始终挂着不以为然的笑,对她置之不理。
“采风,不得胡闹。”石盛厉声喝住她。
“将军,你只顾着十七王子,主子现在是生是死还不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
“放肆,阿黎平日宠着你们,现在倒是无法无天了!”本就严肃的石盛现在马着脸大声呵斥的表情更让人胆寒。采风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嘴里依旧念念叨叨。石盛无奈的摇摇头。
“将军,把卢俊叫过来吧。”
“是。”
“卢将军辛苦了,要不是你拖住大王子转移他的注意力,石将军也不会这么顺利找到这些证据。”
“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嗯。”十七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如清丽的茉莉一般。
“刘畅呢。”
“末将马上去找刘公子。”卢俊握拳准备离开。
“不用了,你接着去把东西结交给大理寺。”
“末将遵命。”
“刘畅在王兄身边卧了那么久,做出了不少成绩,这一次也是不辱使命,本王很高兴。”
“刘公子年轻有为,加以磨练,日后必成大器。”
“嗯,以后就让他跟着将军好好磨炼吧。”
“是。”
“霜黎现在怎么样了。”
“微臣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将军爱女心切,令人艳羡,霜黎身手了得,应该不会有事的,将军放心。”
“不知将军听说了没有,今晚的刺客可不简单,可见王兄可是下足了血本,不过,有一个杀手,本王看着甚是熟悉。”
石盛坚硬的背影颤了颤,心里有些了然,想必阿黎参与刺杀已经被他知晓,他跟在这十七王子身边也有十年之久,十七王子虽表面温润如玉,常笑脸盈盈,平易近人,可实际行事毒辣,手段雷厉,就像这次的行动,他将计就计,不惜把自己作为诱饵,让大王子一步一步踏入他设计的陷阱中,没有丝毫的亲情犹豫,而阿黎的身上的血魔咒,是他一直寻找的力量,日后,恐怕……
“将军,想什么呢。”十七拍拍一脸忧思的石盛,“我看将军在我这儿心不在焉的。”
“微臣……”石盛刚开口,一名士兵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报告,“参见十七王子,禀将军在印月崖发现寻找少将军的人,而且已经全部死亡。”
“带本王去看看。”
“劳烦王子挂心,现在天还未亮,周围情况不明,天气又极为寒冷,恳请王子留在庄内,待微臣去看看。”
“不必多言,走吧。”
而在庄内寻找自家主子的采风一听到士兵的话,就早一步赶往印月崖。
十七他们一到印月崖,便看见雪白的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而在崖边,采风手握着一物什,使劲擦拭着什么。
“采风!”
“将军,主子的玉镯,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采风说得小心翼翼,她在崖边看见这支镯子的第一眼,心底的不安便陡升。之前在庄内没有发现主子的踪迹,她还有庆幸,可是如今,为什么与霜黎形影不离的镯子会在这里,上面还有血迹,她怕真的出事了。
石盛走近查看尸体,“全是一剑毙命,就伤口来看,这人身手远在我之上。”
“依将军看来,会是何人所为。”
“臣愚笨,还没有见过此剑法。”
“竟连天下剑术第一的石将军都不知道,这果真是奇妙。”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找到主子的下落?”采风急忙说道。
十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着前方的万丈深渊,月光投射里面,似乎是搅进了一个巨大泥潭,变得浑浊不清,“先回去吧。”他淡淡开口。
众人的脚步渐渐消失在崖口,印月崖此刻就像是一个怪物的大舌头,深渊里仿佛有琼汁玉液,它努力的想要尝尝那里面的味道。对面笔直的结冰崖壁像一面镜子,明朗朗的照出它狰狞的面貌,反射的光似在嘲笑它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