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让车把我送到我住所的楼下,在轻轨站的附近我下了车。
老板约有三十几岁,留着寸头,很精神。除了问我到哪儿下车,一路上没怎么和我讲话,临下车的时候递过一张名片,说道:“我叫刘大兵,有事打我电话,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我说:“贵餐厅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会念你们好的!”
刘大兵说:“谢谢!”鸣了一下喇叭,开车走了。
我进了轻轨站,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我住所的附近,这才打了一个的士,让它直接把我送到我住所的楼下,在我所住的单元门口,我看到一个身影好像在冲我张望着,她奔过来了,她老远就喊:“小楠!”她扑上来抱住我就开始啼哭。
我拍着她的肩膀,问道:“又怎么啦?别哭了,走,上楼去说。”
这是白小曼,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曾经是同事。
上楼之后,我先去冲了一个澡,回到卧室,白小曼正躺在我的床上。我看她两只眼睛哭得象两个桃子一样肿,便问:“说一说,又被哪个男人欺负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直直地盯着我,她说:“我不想活了。”
我奇怪地睁大眼睛,瞪着她:“为什么?”
“刘建平哪个王八蛋,他,他竟然偷人!”
“就为这个呀?”我说,“你去死吧,不过离我远点儿,我们朋友一场,帮了你那么多次,还指望你报答呢!得!你要去了。也好,去的干净一点,别让我沾上晦气!”
她在哪里呼哧呼哧地喘着,仿佛马上就要自杀死的。
“哎!”我长叹一声,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我看着她,我说,“离开他吧,放开他,他不是你的。”
她摇摇头,幽幽地说:“我做不到,我离不开他。”
我说:“做不到,那就无怨无悔地忍受下去,就不要想死。”
“我也忍受不了。”她继续摇着头。
“那你就向他现任妻子学习,人家能忍受你,你也就该忍受其他女人。”
“我不!”她大吼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又哭起来。
哎!我心中叹息着,女人呢!你真让我心痛,可是我也帮不了你……
我心里一动,我掏出电话,我说:“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你,你打一下这个电话,把你的心里话说给他,你听听他的建议。你先打,我去网上查点资料。”我把电话甩给她,自己到书房打开电脑。
过了一会,小曼找到书房,冲我嚷嚷着:“这是个什么烂电话,总是占线?”
我说:“这是一条热线,哪里那么好通的!你慢慢打吧,有打通的时候。”她又开始拨号,我又说,“若是打通了,可不要说久了,最多一个小时哦!”
“通了通了!”她叫道,“嗯?怎么还有一个女人说话?”
我解释说:“你排上队了,等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记住——”我又一次嘱咐道,“不要打得太久啊!”
她点点头,拿着电话边听边出去了。见她出去,我挂上QQ,开始斗地主。
小曼是个任性的女人,她很美,在班上的时候就有很多男同学围在她的身边,最后和班长李东德开始恋爱,结果有一天,李东德偷偷放在我课桌里的一张纸条被小曼发现了,大闹一场,二人分了手(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纸条上写着什么)。后来小曼又和学校的体育老师好上了,结果怀了孕,最后的结果是体育老师被学校开除,小曼做了小产手术后又另找新欢。后来在S市我们意外相遇,同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公司的老总就是刘建平。我很看不起这个男人。在一个你看不起的人的手下做工作是一件很累、很痛苦的事情,我辞职了。三个月后得到消息,小曼竟然和他同居了!
我不喜欢小曼,但是和她在一起有一种让我庆幸的优越感,我比她漂亮,也比她聪明。她是我绝好的参照物,有了她的教训,我知道如何避免不幸。
而小曼,可能是因为她在S市没有其他可亲近的人吧,我这里成了她狂喜、悲哀、发泄的“娘家”。
我轻轻走出书房,我听到卧室里传出小曼低低的说话声,嘿嘿,看来已经聊上了,我看了看时间,二十一点,嗯,再让她聊一会儿。
那个电话是打给安仲笙的。
你可不要以为我多么大方,让她每分钟十块十块地浪费我的钱财,打这个电话,我们内部管理人员是免费的。
网上的斗地主我一直在输,运气似乎霉透了!我索性关了电脑,就在书房里的床上躺了。
那边卧室,白小曼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管她呢,就让她去说吧。也许是那一瓶红酒的作用,我有些困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变得很丑,我很害怕,牛总愤怒地对我说:“你这个骗子!骗子!”小娄、王经理、还有今天酒店里的那个帅哥……很多人,他们远远地看着我,一种不屑的眼神,议论着,好像在说:她原来这么难看!我想逃,我走不动,我全身僵住了,我根本动不了。我看到养心阁的老板,我说你救救我让我离开这里!他看都不看我就走了过去……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我面前,他冲我笑着,我说老爷爷我动不了,他说是呀你被锁住了,有一个网,它罩着你,所以你动不了,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他说织成这条网的就是人们的视线,你越在乎人们的视线,你就越是被牢牢地锁住。我说老爷爷我是不是很丑?老头拿出一面镜子放到我的脸前,我看到镜子里,竟然是一个胡子拉茬的男人!天呢!我不!我不……
“小楠醒醒!小楠醒醒!”是小曼在喊我,她问,“做的什么梦?是不是梦里有人**你?”
“呸!看看你的思维逻辑!满脑子坏东西!”我看到她拿着电话,问道,“你不是在打电话了嘛,怎么,不打了?”
“我听说了,这电话一分钟十块钱,天呢!我都打了两个小时,还打?已经一千二了!”
“怎么样?”
她点点头:“值!”又说,“这个方圆,你认识他?”
我一愣:“方圆?”我突然想起,我们所有的接线员在电话里不叫真名的,他叫方圆?也是我官僚,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他?是朋友介绍,我也打了这个电话,觉得还可以,就又推荐给你了。”
“嗯,”她点点头,“真的不错!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反应敏捷、思路清晰、角度独特、认识深刻、语言深入浅出,满腹经纶……尤其是他的声音,天呢!有一种天然的魔力,就像是在你耳边轻柔的为你做按摩一样!他说得对,我要为自己活着,就得突出我生命主体的价值……我决定了,我要离开刘建平。”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我问:“真的?”
她眉毛一扬:“当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