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纤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宋景天也继续低头喝酒,明明思绪都因为那一眼对视变得波涛汹涌,但表面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欧阳雪儿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宋景天,又激动又惊喜,快乐的像要飞起来,好想过去和他打招呼,可是又怕自己穿的不够好看,怕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怕不知道说什么……越想就越不敢去了。
“二嫂,你说我和他是不是特有缘分?”
“嗯。”
“你说他还记得我们吗?”
“不知道。”
“我们去和他打招呼吧,好不好?”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可是我一个人不敢。”
落雨纤不应话了,她并不想聊关于宋景天的事情所以回答的都很敷衍,知道欧阳雪儿喜欢宋景天让她心情很不好,她并不想这样可是控制不了。
戏曲完了就是歌舞,皇上看的疲惫了就开始找欧阳雪儿,在最后一排看见了她,招手让她过来,欧阳雪儿提着重重的裙摆过去,蹲在皇上身边,这个位置正好也能让手宋景天看见自己:“父皇……”
皇上笑着问:“怎么一个人坐那么远,去搬个椅子坐到父皇身边来。”
“不用了,有二嫂陪着我呢。”欧阳雪儿撒娇,接着偷偷瞥了一眼宋景天,他还在喝酒,看起来心事重重,小声问道,“父皇,那个人是谁啊?”
皇上见她问完脸都红了,大笑起来:“怎么,雪儿看上他了?”
“父皇,你别胡说,我就问问。”
“这也没什么好害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是该嫁了,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文武全才,父皇也很喜欢他,有意把你许配给他呢!”
“真的?”欧阳雪儿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也忘了女子该有的婉约,话一说出口就害羞了,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父皇,儿臣还不想嫁人呢。”
“哈哈哈,真不想还是假不想啊。”
“父皇……”欧阳雪儿的脸更红了,皇后见了,也跟着笑,“皇上,女孩子怎么好意思直接说这个呢,这都羞成这样了,肯定是想了。”
“好,那父皇就给你做主了,今天就给你指婚。”
欧阳雪儿又惊又喜:“这么快啊,可他能愿意吗?”
皇上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敢不愿意,你是父皇唯一的女儿,许给他那是他的荣幸,再说,我的雪儿这么美,他怎么不乐意啊?”说完又大笑起来。
“父皇,你就别取笑我了。”
欧阳雪儿羞答答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落雨纤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就把父皇要赐婚的事告诉了落雨纤,落雨纤心顿时像绑着石头掉进了大海,猛的往下沉,她不停的暗示自己白无瑕是白无瑕,宋景天是宋景天,他们不是一个人,可没有一点作用,没有办法,她骗不了自己。
落雨纤心情实在压抑,也没什么心情看节目了,扯了一个理由,独自一人去了御花园后面的河边,因为坐在最后排走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
她在河边的假山下找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河里扔,看着平静的湖面被石子惊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心情似乎就能好一点。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捡起一个石头非常用力的扔出去,像是在泄愤。
宋景天挨着她坐下来,“姑娘是不是有心事,怎么一个人到这里坐着?”
落雨纤拍拍屁股准备离开,被他拉住,“是我打扰你了,我走便是。”
落雨纤心头的火只往外冒:“白无瑕,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宋景天一脸茫然:“在下不明白姑娘这话的意思。”
“那当我没说。”落雨纤离开假山后面,远远的可以看见戏台,还有走过来的欧阳羽。
宋景天坐在地上没有动,随手一抓扔了一把石头到河里,扑通扑通的和下雨一样,顿时整个湖面都乱了,他忽然笑了起来,又像是在哭,大概是喝醉了吧!
欧阳羽走到她身边,歌舞看的好好的转眼就没看见她,去问了欧阳雪儿才知道他来了这里。
两人一起往回走,欧阳羽问她:“锦绣,是不是节目不好看,怎么一个人走这么远?”
落雨纤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情因此好了一些,笑道,“怕我又跑了?”
欧阳羽着急的解释,“不是,我是担心你,这皇宫你又不熟悉,一个人很容易迷路的。”
落雨纤又笑了,“我心情不好,你哄我好不好?”
欧阳羽愣住了,宋锦绣这是在撒娇吗?她居然对他撒娇?心里仿佛有千万头野马在奔腾,整个人要炸起来,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宋锦绣,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给你摘下来。只是,本王不会哄人!
欧阳羽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哄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落雨纤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欧阳羽一头雾水,不过她笑了就好,萧泽飞说得对,女人不高兴了只要给她买吃的立马阴转晴。
娱乐节目一直从已时到中午子时结束,大家转移到另一边吃酒宴,宴席一共摆了十桌,寓意十全十美,落雨纤坐在首席,最上坐的是皇上,皇上左边是欧阳风,右边是皇后,皇后身边是赵蝶衣,欧阳风右边是易如,接着是欧阳羽,再就是落雨纤和欧阳雪儿,还有两个贵妃。一共十人。
其它桌皆是大臣,按照官位等级入坐,越靠近首席的官网级别越高。
按理说还未授予品级的宋景天应该是最后一席的,但丞相叶青非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和自己的女儿叶菲儿坐在一起,宋景天在愚笨也知道叶青的意思,婉言谢绝了,坚持回到原来的座位坐。
当今朝堂,分为两股力量,一个是叶青为首的文派,一个是杨宋为首的武派,平日里两人是和和气气,暗地里各种拉拢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宋景天是今年的文武状元,深得皇上喜爱,虽然还没有品级,日后必定委以重任,叶青这番拉拢他,是想试试他的心意,没想到他直接拒绝了,虽然宋景天没别的意思,但叶青难免不会往其他的方面想,认为他已经投靠了杨宋,已然将其视为眼中钉。
这样的寿宴,正是各种献殷勤的好时候,刚一入坐,菜还没吃一口,欧阳风就开始向皇上敬酒了,刚说完寿词,欧阳羽也跟着开始了,接着就是各位大臣一窝蜂的群涌而至跟那天在街上排队买包子似的。
落雨纤和欧阳雪儿拿着筷子面面相觑,想吃却没办法吃,只能干等着这些人全敬完。
这种场合,祝寿词也不能将就,文臣是各种卖弄,武臣也是尽量文诌诌,只不过都没什么新意,听了一长串,皇上都是笑呵呵的一种表情,但落雨纤的耳朵都要长茧了,欧阳雪儿趴在桌子上,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祈祷他们快点弄完。
轮到宋景天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过来祝寿,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得已站起来,缓缓的走到皇上那座,站的位置正好是落雨纤和欧阳雪儿的后面,举杯道:“微臣也献丑来一首词好了。”
听到宋景天的声音,欧阳雪儿立马来了精神,端端正正的坐起来,保持最完美的样子,宋景天想了想,说道:“祝寿祝寿。筵开锦绣。拈起香来玉也似手。拈起盏来金也似酒。祝寿祝寿。命比乾坤久。长寿长寿。松椿自此碧森森底茂。乌兔从他汨轳轳底走。长寿长寿。微臣祝皇上福寿延绵。”说完他一口喝完了手中的酒。
全城一片寂静,直到响起一声爽朗的笑声,“好,朕喜欢。”
“宋卿家真是好才华啊!”第一个跟着附和的人杨宋,接着全场鼓掌叫好,在杨宋看来这是个拉拢宋景天的好机会,但这一夸让本就误会的叶青更加坚定宋景天已经归顺杨宋的想法,心中十分不快。
宋景天不喜欢这种虚假的逢迎,谦虚了两句,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喝酒,皇上站起来,统一回了一杯酒,之后大家就开始吃菜了,祝酒祝了半个时辰,菜都已经凉了。
御膳房似乎早有准备,又重新换了热菜上来,落雨纤这下才能好好吃口菜了,可刚吃了两口还没来得及咽,赵蝶衣又开始挑事了。
赵蝶衣说:“父皇,这宋状元文采确实好,可要我说,还是我们锦绣姐姐更厉害一些。”
皇上好奇心被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筷子,“哦?这话怎么说?”
欧阳羽猜她没安好心瞪了她一眼,落雨纤呛的直咳嗽,欧阳雪儿简直不敢相信,用佩服的目光的询问她。
赵蝶衣接着说:“锦绣姐姐还没嫁给王爷之前在烟柳楼是出了名的才女,在京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女诸葛的称号呢!”
听到烟柳楼全场一片唏嘘,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二,但拿到明面上说还是第一次,皇后的脸色拉下来,不满的咳嗽了两声。
皇上倒没觉得有什么,继续说:“还有这回事,那锦绣你也现场为朕写一首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