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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她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五月中旬,王国的南部迎来了雨季。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下起,就一直没有停过。尤里丝城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不少人都在数着手指头过日子。

二天之前哈尔曼派人送来了五十个塔利诺镇的人头,宣示着两城正式开战,尤里丝派出去的斥候,会第一时间将前线的战报送过来,其实并不能算战报,因为哈尔曼的军队是骑士,附属于尤里丝的那些小镇没有几个勇者,根本不用开战,就直接投降了,将镇上的财富悉数上缴,以换取整个小镇的太平。

离拉斐尔出城,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哈尔曼的军队已经开到了200里之外的卡兰托,明天他们应该就会攻下海纳斯,后天,如果主城的使者还不来,哈尔曼应该就会攻城了。

尤里丝城的人们都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主城使者明天能不能到来?或者后天也行啊,只要在城破之前到来就行。

这些天,城卫军一直没有放松的通缉我们,我们在勇者联盟分部休息了几天之后,来到了给我做衣服的裁缝家里,她是一个中年大妈,身材有些丰满,但手艺还不错,最开始,她让我拿了衣服就走。她知道我们是通缉犯,她说不想得罪城主。后来,我拿出了卡兰托戒指里的那三套衣服,让她帮忙改成适合我穿的衣服时,她便让我们暂时住在了她家里。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料子,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衣服。

她叫伊娃,有两个孩子。她每天除了做衣服之外,就是默默的祈祷着,战争不要发生。

主城的使者还没有来,哈尔曼的军队已经开到海纳斯的消息,还是让城内生起了阵阵恐慌,不少大户人家已经提前出了城,尤里丝似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贾斯丁身上,没有刻意的阻拦那些出城的人,只是将他们的财产都没收了。

这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哈尔曼城的五百骑兵已经开到了尤里丝城外500米的平原上。尤里丝或许从来没有想过,他最引以为豪的五十里平原,有朝一日竟成了哈尔曼军队的跑马场。

尤里丝终于不再沉默,他将尤里丝的人们召集到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开始了战前动员:“哈尔曼远道而来,乃疲军之师,作为尤里丝城的一员,哪怕只是普通人也有义务拿起铁器,守护我们自己的家园,贾斯丁已经得到了主城的认可,不日便会有主城使者将他接走,我们会得到主城的支持,到时候哈尔曼必定会溃败逃走,而你们都是功臣,我在此承诺,若主城使者将我儿接走之前,尤里丝城未被哈尔曼攻破,我必将在战后免去本城所有人三年的赋税。”

“守护尤里丝,保卫家园!”在尤里丝说完后,就有人挥臂大喊道。

然后数千民众都跟着喊了起来:“保卫家园,守护尤里丝”

……

在所有人都在高喊守护尤里丝的时候,贾斯丁默默的走到了尤里丝的前面,他举着三张画像说道:“你们都听着,这三个人意图刺杀我,我已经通缉了他们,但十多天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我知道他们还在城内,现在,我宣布,但凡提供他们的正确位置的人,一经确认,赏3个金币。”

他说的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和我们的汤的样子。人们在他说出这番话后,想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仿佛那3个金币已经被拿到手上了一样。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贾斯丁,默默的往后退去,回到了裁缝的家里。

伊娃刚刚将三套衣服都改好了,我接过衣服便拉着风筝离开了伊娃的家,又藏在了勇者联盟分部的二楼。

风筝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她广场上发生的事情。

她咬着嘴唇说:“你的意思是现在尤里丝全城皆兵?”

我说:“或许吧,所以我们只能待在这里了,虽然阴暗了一些,并且可能会没有饭吃。”

风筝说:“你准备怎么做?”

我说:“今晚,我会随着人流涌入城墙上,等待最好的机会杀掉贾斯丁。”

她说:“你疯了?在尤里丝城杀死贾斯丁,你也会死啊。”

我说:“这样比我们都死要好。”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风筝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天的相处,我和风筝的关系已经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她听我这么说,似乎就觉得我是在和她永别一样。

我理了理他的发髻,说:“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冒险的。”

然后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她:如果尤里丝不出现在城墙上的话,我当然会沉默。等到哈尔曼攻城,这些平通的平民根本撑不了多久,哈尔曼就能破城,一旦城破,我们就先出城,保住性命,日后再谈杀死贾斯丁的事情。如果哈尔曼没有攻城,我会在上面等,因为主城使者应该也快来了,他和哈尔曼军队总有一个要先降临尤里丝。如果主城使者到来的话,我当着使者的面将贾斯丁烧死,他看到我会魔法,必然会保住我的性命,说不定还会让我接替贾斯丁的位置去主城。到时候就算是尤里丝也杀不了我了。

风筝听我说完,又红了眼睛,说:“如果你回不来的话,我该怎么办?”

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等我到死。”

她说:“你记住你说的话。”

我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扑到我怀里,微微啜泣的道:“如果使者将你接去了主城,我该怎么办?”

我说:“我会带你一块去的。”

她有些羞赧的说:“谁要跟你一块去?我出来这么久了,爸妈一定很担心我,我要回家啊。”

我说:“那就带着你爸妈一块去。”

“别自作多情好吗?谁说要和你一块去了?”

我沉默的看着她,她也沉默的看着我,许久,在我的左脸下三分的位置上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到大黑柜旁边,说:“你走吧,我等你回来。”

我换了一身在卡兰托才会穿的衣服,然后拿出笔记本写了一些东西,自从哈克斯告诉我,创作就能提升精神力的等级之后,我一有空就会写诗,现在已经是一名4级的见习吟游诗人了。

我想写一篇史诗,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就从六百年前的弑神战争时死去的英灵们写起,写这六百年的所有沉浮。

想好以后,我就开始动笔写了一个开头:

远逝的英灵啊

若你们死后有灵

是否愿意倾听

这六百多年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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