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平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诚然,就像晏莉说的那样,他经常倒头就睡,如果晏莉不叫他的话,不到五、六分钟准能睡着。潮起潮落,都需要一个过程,而女人的这个过程犹其会长一些,一般在这个时候,女人总会想一些跟浪漫占点边的事,就算什么也不说,抱抱再睡也行,让刚刚还是汹涌澎湃的潮水平稳地退去。对于易南平来说,结婚好几年了,当初那股新鲜、激情的劲头早已过去,现在它已经遵循着自然规律,开始逐渐趋于平淡,如今两个人手拉着手,就跟左手拉右手一样,没了其他特别的感觉,有时候连过夫妻生活也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
易南平伸过手臂,把晏莉搂到怀里,轻轻捏着她的耳朵,说:“你要我说啥子?说我爱你?听多了不腻吗?”
“你倒是让我听腻试试啊?”
“以后改一个字,说我要你,行不?”
面对易南平嘻皮笑脸的表情,晏莉突然没有了心情,丢开他的手臂,转过身,丢给易南平一个背影。
天快亮之时,易南平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他的母亲在叫他,他抬头屏气一听,确实是他的母亲在叫他。他打开灯,抓过一条短裤穿上,打开房间的门,外面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光亮,他叫着“妈”,发现从厕所里传他母亲的回答的声音。
她说:“我被厕所里的小木櫈拌倒了,摔了一跤,起不来了。”
易南平问:“你怎么不开灯?”
“我觉得看得见,那晓得有一个小櫈子没有看到,着拌到摔了一跤。”
“我扶你,你慢慢站起来。”
易南平母亲不时发出“哼……哼”地声音,像样子摔得不轻。“估计是把大腿摔断了。”她说。“给你说过,看不见要开灯,你非要节约这点电费,这下把自己摔了好了,哪个帮你痛呢?”易南平忍不住地埋怨着。
易南平的母亲这一摔,连他的工作也摔脱了。在医院拍过片,医生说她大腿骨摔裂,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住院就需要人来照顾。眼下刚跟人谈好的马上到岗的工作看来无法到岗了,易南平在心里暗自想道,他无奈地拿起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虽然对方在电话里表示憾惜,但也别无他法。
南平的母亲趟在床上看着忙进忙出的儿子,想着自己连累他到手的工作也失去了,加上自己伤势的疼痛,便不停地自怨自艾,一时间又发起高烧,而且又久烧不退。
晏莉下班后赶紧回家做好饭,自己囫囵吞枣地吃饱后,又给在医院的婆婆、老公和女儿装好饭菜送过去。
老太太昏昏噩噩地觉得自己怕是挺不过这个坎了,在吃过东西,精神稍好之时,就拽着易南平和晏莉的手,嘱咐他们无论怎样都要再生一个孩子,不管生男生女,终究是两个的好。易南平趁机用目光询问晏莉,晏莉不想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就侧目避开他的眼光,对老太太说:“妈,你莫乱想了,好好休息,早点出院,芊芊还等着你来照顾呢?”老太太见晏莉扯开话题,就摆出幅老弱病残的姿态说:“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估计也没有多少天的活头了,现在也就一个愿望,今天摆在这里给你们明说了,我就是想你们再生一个娃儿,芊芊一个人太孤单,再生一个,不管生男生女,给她作个伴。这也是南平他爸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