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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京中暗流,元崇问计

元崇的书房,极其的简单,可以简单的说,一本书都没有。

里面色调比较晦暗,铜铁器品多过木竹磬书,最惹人注目的当属在案首旁的一张白虎椅,硕大的白虎皮,简直就个一辆足足把一张大椅烘托成床,白虎已经是十分的难得,更难得的是那么大一副,同时皮色亮泽莹如白雪,更为不凡,据说当初连当今圣上朱桃都对此张白虎称赞不已,言称,只有这天下最猛的虎中之王,才配的其如此不凡的白虎皮。

此刻元崇端坐于虎首,一张方形大脸,威严而肃穆,一身七蟒华服,彰显出其尊贵的地位。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传说中的岳父,然而潘郎每一次见他都感觉一种莫名的压力,如果说十八虎将给人的感觉是群狼环顾的话,那么元崇给人的感觉就是彻彻底底的猛虎,百兽之王!他的双眸仿佛凝如实质一般,仅仅是停留在人的身上,也让人感到阵阵的刺痛。

见到潘郎,元崇的心情似乎不错。牵动这左额处那道狭长的剑痕伤疤,更显得其触目惊心,没有人知道是谁留下的恐怖,能在猛虎额上留伤疤的人,也必然是十分恐怖的绝世高手。

十八虎将分列两案依次坐下,潘郎一个市井外人,身份倒显得有些尴尬,不过潘郎倒是丝毫未觉,径自的捡起一旁的小板凳,悠然的坐了起来。如果此时给他杯茶,估计他能更悠然自在。

“市井小儿就是市井小儿,一点规矩也不懂。”眼见潘郎把如此机要的地方当成自己家一般随意,那十七虎将中的一员副统终是忍不住的讥讽道。为让这十七虎将因为概不知情而对潘郎的态度恶劣引起元崇的不快,在进书房之前,许非已经特意的向十七虎将提点潘郎的作用和身份,即便如此,根据以往的印象,十七虎将对于潘郎显然还是不以为然。

“赵辰,潮岭关兰乡人,水湖帮帮主赵七之子,自幼生的一双精钢铁掌,受到黑道扛把子之一的铁掌门门主铁岚赏识,收为传人,一手铁掌水上漂让人闻风丧胆,江湖捧为关兰小霸王。”潘郎眼望着说话的虎将,目光悠悠道,那名虎将霎时变了颜色。

“只可惜啊,这位关兰小霸王不学无术,仗着自己一双铁掌横行乡里,指着水湖帮横行霸道不说,还肆意的跳动帮派战争,连九大正派衡山派撑腰的观澜帮都想要吞掉,火拼失败,受衡山正道通缉追杀,不得已,只能投靠朝廷,战功彪悍,成了虎将,赵辰,我说的可对?说我出身市井,貌似阁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潘郎嗤笑道,直气的赵辰满面通红。

此时,在众的虎将方知,这潘郎的口才如此利害,更让他们所忌惮的是,这小子似乎对于他们的前科很是了解。

潘郎没空理会此时众人的想法,在气场上,潘郎并不想输给元崇,尽管元崇捏死他,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来的困难。

只见他一扫浪荡的市井模样,眼神锐利,直视上方虎首元崇,灼灼道“今天找我来,恐怕不是单纯的让我和你的手下口舌之争吧。”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气氛登时变得诡异,这潘郎怎如此大胆,冲撞元大统领,这一声语气虽然平淡,然而这已然是在挑战元崇的威严,以平等的角度和大统领说话,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众人心想。当然除了熟知内情的许非。然而更令他们惊奇的还在后头,只听潘郎接着质问道,

“这些年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趟浑水你还想拉我进来?”潘郎的声音,散漫中带着丝丝的威严,使空气中凝着丝丝的压抑,在场的哪一位不是将军百战,然而面对这二位似是还不是的翁婿二人,竟有些坐卧不安的感觉。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场。

“再帮我一次,这次,算是你与婉儿婚事的了结。此事一了,今后你俩的事情,我再不横加干涉。”元崇颔首道,声虽不如洪钟,但句句撞击在潘郎的心头。

“真……真的?”尽管潘郎尽量压抑,然而声音中终究来不及的颤抖出声,三年的等待,终是等的这一招花开,终究是个年轻人,如何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当真。”元崇如铁铸的脸上罕见的一闪而逝的笑颜。

“哈哈哈。”潘郎忍不住笑道,“未来岳父,你瞧好了,必克服一切困难,给您办的妥妥当当,什么杀手楼,什么三大世家,给您统统梳理喽。”

“凭你这一句,当得起我元崇的女婿。”对于潘郎,元崇还是满意的。

这三年,他迷醉武学,许多军中的事务都是交由许非去做,虎营的现状,他十分清楚,原本是当今圣上诛灭三大世家的尖刀,到如今,却成了三大世家和圣上的心刺,这些年,在三大世家的压制下,根本就招不到个像样的幕僚,名面上的事情都是许非在处理,然而事实上,不少问题都是潘郎出计帮忙解决。

所以潘郎在自己面前的冒犯,自有他的底气存在。

许非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元崇出口的承诺并不觉得意外,真正震惊的是屋里的十七虎将,潘郎是什么人?江湖豆花郎,就算有个秀才功名,说难听点,不过是个穷书生,元婉儿是什么人?京城第一才女,元崇之女,说句通俗点的,就是天上的凤凰,而今,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戏码硬生生的在他们面前上演,怎能令他们不吃惊。

然而很快,他们的吃惊就消失殆尽了,因为潘郎开口了。

“杀手楼,江湖人称杀手第一楼,传说秦朝成立不足百年便被灭国,里面就有杀手楼的影子。”潘郎道,”据史书记载,杀手楼杀人者四人,冠英雄之名,无名,长空,残剑,飞雪,盖有其四兵四刃,便屠戮了秦数百万之兵,按照这个武力计算的话,十个元大统领也抵不住吧。”

“潘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只是于传说的武功,当今武林,一敌万便已经是绝世高手了,大统领的武学修为之高,远在你想象,这天下的绝世高手加起来也找不出十指之数。”许非解释道,当然有些细节他不会说出来,就算同为几人围攻一名绝世高手,在绝世高手想逃的情况下,也绝难留得住。当然,这样说出来未免有损元崇的威严。

“如此说来,你们是在为现时京中的乱局而苦恼喽。”潘郎道。

”不错,虎营从来没有怕过人,即便对手是传说中的杀道至尊。”许非苦恼道:“只是如今有暗手趁机搞风搞雨,局势一片混乱,杀手楼杀人令,引得整个京城乱成一锅粥,不仅江湖上的黑白两道齐聚京城,不少绿林流马,三教九流也都纷纷涌进京城,更严重的是,不少贼人还不惜冒用杀手楼的名号,肆意的暗杀朝中官员,里面不仅有三大世家派系的官员,甚至不少军中的人物,即便是我们虎营的弟兄,都未免于难就损失不少,这半月来,光虎营的侦查小队,就死了大半,朝中的许多官员对此不满,纷纷指责我们大统领,要大统领下台。”

“不仅,朝堂也是乱成一锅粥,现在朝廷几乎每天都开朝会,三大世家的人都想霸占空留下来的朝中位子,每天左右相国和太师争得面红耳赤,然而他们颇为一致的目的,却是要合力将大统领赶出京城,斥夺大统领的虎营兵权。皇上虽然竭力护住大统领,然而奈何三大世家的根脉太过强大,不得不下令让虎营限时整顿,看着圣上是不得已要对我们虎营下手了,眼前最大的危机就是这个。”许非将近来朝堂的一些动向一股脑的灌输给潘郎道。

“我走倒是不打紧,只是虎营的弟兄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元崇势必要给他们一个好的交待,否则,谁也甭想从我手上拿走一个兵。今日,找你问计,就是为他们谋一个未来。”

“愿誓死效忠大统领。”此时这十八虎将听得元崇的话,出来激动就是感动,继而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聚焦在身板不厚的潘郎身上。

潘郎顿觉压力山大,想想一帮莽汉子盯着你性冲动的感觉是什么,就可以明白潘郎此时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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