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说什么找到凶手了，该死，最好别是消遣我们的，否则我一定要去投诉他们。”
……
与睡不着的李星德不同，张越跶和王越京可是能睡的着的，在警察们敲门找他们的时候，两个人还在静静的步入梦乡。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拥有一种叫做“起床气”的玩意儿，刚刚睡醒，或者是被人叫醒的一段时间之内，很容易产生暴躁的情绪。而与起床气有些不同的是，睡梦中途被人突然叫醒，人会更加容易的产生愤怒的情绪。
“不好意思，三位，我知道冒昧打扰你们很不对，但是希望你们也能体会我们的心情，这次的案件总的来说呢，性质很恶劣，死者是被放血过多而死。而且诸位也都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几位在下午的时候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如果我们不能在此之前将这次的案件解决的话，将会对以后的工作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所以，为了我们的工作，也为了你们，希望可以谅解一下，协助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
演讲嘛，谁不会？不就是煽动人心，说的情真意切嘛。
当然，许毅超也不会怀疑，如果撇弃如今的情况，换成是只有他们四个人位面对面的情况的话，呵呵，就算是他说的再怎么情真意切，再怎么动人心弦，恐怕换来的也只有可能是几个白眼。
“真是的，让我们配合，也要等到早上吧，就算你们真的查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也没必要纠结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吧。”
张越跶似乎还是有些怒意，仍旧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可是毕竟面对的是警察，一大堆警察，而且人家也的确是为了办案，所以，即使心里边有那么点儿不爽，为了顾全大局，他也只能先憋着。
许毅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要他别捣乱就行了，至于抱怨什么的，随他的便。
“既然如此，我就先从凶手的作案手法开始说起吧。”
许毅超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领，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在这次的案件当中，用的应该是一种很高端的手法，借助药物和一些不寻常的手段，从而造出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件。”
“药物我们知道，化验科早就已经得出了结果，我们想要知道的，仅仅只是凶手到底用的什么手法。还有凶手到底是谁而已。”
王勇芥挠挠头，有些急切的说道。
“急什么？”许毅超翻了翻白眼，不过确实也没再浪费时间，迈开步子，首先来到了这间屋子的入口附近，站定，转过身，指了指墙上那个不大的钟表，“第一个疑点就是这个钟表了。”
“钟表？”
很多人，不，所有人，除了许毅超本身之外，所有人都有些迷糊。
“钟表有什么问题吗？”
一不缺零件，二看不出来有什么破损，而且还在正常的走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啊。
“光看它，你们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如果你们把自己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比对一下，或许就能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许毅超耸了耸肩，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手机……
这玩意儿早已经不稀奇，虽然不至于说人人都能揣一个在身上，（因为有儿童的存在，有的也可能不随身携带。）但是十个人当中，至少也有八个会带，听许毅超这么一说，众人疑惑之余，却也都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过……
看起来似乎仍旧没有什么问题啊，而且……
他们不是在讨论钟表吗，掏手机干什么？
“是时间吧。”
白局长微微一笑，替众人解除了疑惑，“两者的时间不吻合，我手机上现在显示的是凌晨四点三十七，而这个钟表，显示的却是四点二十六。”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不错！”
许毅超笑了笑，“正是因为这个钟表的毛病，所以，我们才会被引进第一个误区，那就是当时被害人刘元河死亡的时候，离开众人视线的时间并不是所谓的十来分钟，而是二十多分钟，将近半个小时。”
半……半个小时？
有些错愕，但是不可避免的，有三分之二的人又都产生了疑惑，如果真的是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么身为在场人的李星德等人为何会察觉不出来呢？
“是氯噻吨吧。”
白局长再次的为大家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当然，这个问题早就被他们几个人提前知晓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全方面公布，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包括那些警察。
“也就是高抗素，吃了这种药的人会有精神恍惚的反应，所以才会忽略这些问题吧。”白局长继续解释道。
“没错，就是这样。”
许毅超又是点头，“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凶手做很多事情了，当然，实际能够利用的时间肯定没有那么多，但是十多分钟是肯定有的，有这个时间，技术娴熟的凶手连分尸都够用了，更不用说只是杀个人了。”
嗯……
这个比喻虽然让人有些恶寒，但是不可否认，的确，许毅超说的没错。
“那具体的手法呢？时间的解释我们可以接受，但是凶手是如何杀掉被害人，又不让人怀疑呢？”
孙明远又问道。
“这个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如果说白了，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障眼法罢了，利用人的一种很普遍的心理错觉，骗过了某些人而已。”许毅超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们在勘查现场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过，厕所里的味道，如果细心留意过的话，其实是能够发现的，最靠外，也就是被害人遇害的那间厕所的味道，压根儿就没有最内的那间的味道重。”
“味……味道？”
什么味道？
难道是……屎味？
王勇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孙明远同时想到一块儿去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恶寒，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又将视线分开。只是这个想法，却在他们的脑海里生了根。
“你说的……是酒腥味？”
白局长眉头微微皱着，摸索着下巴的样子似乎在思考，就在许毅超以为没人猜得到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
呦，不错嘛！
许毅超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注意到了，不愧是警视厅的大当家，果然有两把刷子。
“对，就是酒味。”
许毅超点点头，随后又面对着李星德和张越跶说道，“李先生，还有张先生，我记得你们是亲口说过的吧，被害人刘元河所使用的卫生间，应该是最靠边的第一间，对吧？”
“这……”
两人不知道许毅超是什么意思，有些犹豫的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交流，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笔录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他们两个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是的，的确是有这回事。”
所以，他们只能承认。
“很好。”许毅超点点头，虽然他知道两人是不可能不承认的，“但是警官调查的证据上却显示，被害人刘元河，是有轻微强迫症的吧，身为刘元河助手的李星德先生，不知道您了解这个情况吗？”
托你们的福，为了赶时间，这些警察们可都是格外的努力呢。
“这……的确是有。”许毅超不会无故放矢，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警察调查，肯定是能够调查出来的，所以，李星德承认了。而且还做了几句说明，“刘元河的确是有轻微的强迫症，上厕所的时候，不管厕所有几个单间，只要没人，他都会选择最靠里的那一间。”
就好像在饭店吃饭，不爱吃辣椒的人会把自己饭菜里的辣椒特意用筷子夹出来一样，这是一种习惯，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变的。而其实刘元河的这种强迫症，还算是最常见得了，因为曾经在学校里的时候，男生卫生间五个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里面有人，总是最靠里的那一个坑被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且，许毅超自己就有这种轻微“强迫症”。
“那就奇了怪了，既然刘先生有这种强迫症，那为何他选择的不是三个之中最靠里的那一个卫生间，而是选择了最靠边的第一个呢。”许毅超右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是在疑惑，又似乎是另有所指。
这个……
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的确，这么一分析下来，还真是有不少的疑点。
“我想，大概是因为刘元河喝多了吧，意识不能保持完美的清醒，所以难得的没有坚持习惯吧。”
白局长严肃的表情说道，而他的这个说法……
嗯……
听起来蛮有道理的，喝醉了的人的确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只是……
“白局长没有看检验报告吗。”许毅超笑了笑，“刘元河体内虽然的确有酒精反应，但是说实话，浓度并不是很高，也就是说，其实被害人饮酒的量其实并不是很高。况且我们也没听哪个被害人的同事说被害人的酒量不好，关于这一点，李先生应该没有什么疑问吧？”
刘元河酒量好不好，和他喝过酒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问一下就知道了，所以，李星德没办法撒谎。
“嗯，刘元河虽然称不上什么千杯不醉，但是酒量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要好的多的。他喝的酒并不是很多，所以，应该不至于连意识都不能保持清醒。”
“那就对了。”许毅超双手一摊，一幅“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被害人意识清醒，又有强迫症，为何会选择了与他心理不符的地点呢？而且厕所里酒味的差距明显不正常，张先生解小手，李先生说过，他是在第三间卫生间解大手，那么厕所里的呕吐物，应该是来源于刘先生吧。”许毅超笑了，“那么既然如此，我想问一下，本应该出现在第一间卫生间的呕吐物，为何会出现在第三间呢？而且……”抬起头，眼中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第一间卫生间的冲水按钮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也就是说，被害人根本没有使用过第一间卫生间，那么也就是说，李先生和张先生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说了谎，而那个人，就是杀害刘元河的凶手。”
嘴角轻扬，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悄悄浮现脸庞，“你说，我推理的对不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