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轩的疑问,张角迟疑了一会,说道:“林轩,你以为那些个朝廷将士们如此殷切地出兵前来剿灭我军,真的只是为了杀敌立功,报效朝廷吗?”
林轩疑惑地看着张角,说:“难道不是吗?”
张角不屑地冷笑了一笑,说:“我这颗项上人头是值钱不假,但他们更加在意的,其实反而是我手中的这个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林轩确实惊讶了,他知道手里的那块东西很不一般,却没想到竟然重要到这种程度,他不可思议地说:“伯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引起这么多人的觊觎呢?”
张角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这,是一本奇书,便是称它为天书也并不为过。此书竟有灵性,只有滴血认主后方可修练,此书有三卷,分别为天卷、地卷和人卷。每一卷只可容许一人修炼,所以一旦有人滴血认主了,那么除非那人死去,不然纵使你得到此书,也仍然无法修习。第一卷为人卷,乃是一本绝顶的武者功法,此卷在滴血认主之后会赐予主人圣武之体,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威力非凡,普通功法在进阶时的那些桎梏颈瓶对于人卷天书却全不存在,只要内力足够,境界就通行无阻。只要那人不懒惰,再普通的资质也可轻易修到化虚境界。”
林轩听了有些晕晕乎乎,乖乖,这人卷都这么厉害,那地卷和天卷岂不是更加逆天,他耐不住好奇和兴奋地说道:“那地卷和天卷的呢?”
对于林轩如此急迫的心情张角并不以为意,要知道,在自己初得此宝物的时候,那时的神态并不比现在的林轩淡定多少。他微微笑了笑,说道:“第二卷为地卷,此卷会赐予人以七巧玲珑之心,可令你体会到世间万物的喜怒哀乐,洞晓广袤大陆的各种奇妙所在,在勘察地形和寻找天才地宝时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会传你一套御兽之术,可凭借此术驱使世间凶禽猛兽为你冲锋陷阵,修道高深处,甚至能凭空召唤强大灵兽。至于天卷——”说到天卷,张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显然他所修习的正是此卷。
林轩正听得痴迷,被他突然这么一顿,心痒难耐,忍不住催问道:“这天卷又是如何呢?”
“这天卷自然最是不凡,此卷并非武者功法,乃是相对冷门的灵修功法,滴血认主之后可以让你的灵魂产生质变,由凡人之魂升华为天人之魂,较之常人强大数倍,而且可令你拥有比常人快三倍的修炼速度,但最为重要的,是它所传授的技能,它可令你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拥有雷霆之力,撼地之能,修道高深处,甚至可以令你掌控天地,移山填海,甚至飞升成神!”
林轩也被天卷的逆天惊得目瞪口呆,天哪,它竟然能让肉体凡胎的人类飞升成神,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诱惑人,更叫人难以置信的呢!此时,他已经完全能想象得到张角给自己这个东西的分量有多重,对外界的吸引力有多大了。仿佛他手里托着的不再是一本书,而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他脆弱的身躯如何能托得起这种压力,他呼吸急促,神志混乱,可还是咬紧牙关,把手里的那个东西举到张角身前,坚定地说道:“伯父,这份礼太重了,我如何能消受得起。况且伯父现在身处危境,想必比我更需要它呀!”
见林轩在如此宝物的诱惑下还能够保存一丝理智,毅然拒绝自己的馈赠,张角很是欣慰,也更加下定了要把此书交给他的决心。他用手轻轻把书推了回去,说道:“小轩,你能在此等诱惑下毅然拒绝这本书让我很是欣慰,也很是惭愧。因为当初的我可没有你现在这么坦然,如果当初我也能跟你一样拒绝它的话,就不至于如今——咳!不提也罢!其实我把这本书交给你也并非全是美意,也含着我的一点私心,因为这本书,我已经泥足深陷,造孽太深,我当前面临的态势你也知道,那朝廷军中狼子野心之辈数不胜数,单是那董卓一人其包藏的祸心便不下于我,只怕此番受益最多便是此人,若是再让他得到这个东西,那到时整个天下才真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若真发生此事,则皆我之过也。我现在把它交到你的手中,如何处置你可自行斟酌,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万不可将此轻易示于人前,我今日的下场便是你最深刻的前车之鉴。但我有一言希望你能够牢记心中,不论你日后是何成就,凡事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众生皆平等,无分种族贵贱,种善因,得善果。”
面对张角的谆谆教诲,林轩受益匪浅,他也不再推辞,紧紧握住手里的那本天书,目光坚定地望着张角,说:“伯父请放心,林轩一定铭记于心。”
张角欣慰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这里面的是天卷,地卷由我二弟保管,至于人卷原本是在我三弟张梁那里,只可惜他被那朱俊所杀,想必那本书也应在他手中。等我死后,你便可滴血认主,不过此书虽然逆天,可修炼起来同样异常艰难,里面的一些法术如果你灵魂神识未达到要求,千万不可轻易施展,不然会受到双倍反噬,轻者神识受损,重者会令你神魂俱灭,切记!切记!”
林轩一脸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伯父放心,林轩一定谨记在心。”
这个时候,张角迟疑了一会,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本书来,此书古朴破旧,像是有了很长年月,质地非布非纸,倒像是某种动物的皮囊所制,并隐隐有一股血腥之气从里面传了出来。张角神色很是凝重,像是在恐惧着什么一样,好一会,才很是严肃地说道:“若说威力,这本书比那天书天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书与那天书都是我在一古洞之中偶然所得,我甚至有种感觉,仿佛那天书正是为了压制此书而存在的一样。此书虽然威力无比,且修炼速度快得惊人,但却极其狠毒,一旦修炼,则坠入魔道,再无回头之路了。”
林轩一惊,忍不住更加好奇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功法竟能让张角也如此慎重,甚至是恐惧呢?“伯父,这到底是一本什么功法呢?”
张角很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此功法的修炼方法异于其他,乃是通过吞噬他人的灵魂来滋养己身,壮大自己的灵魂和神识,所以只要有足够强大的灵魂供你吞噬,便没有修行颈瓶之说,修行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修到高深之处,甚至可以夺天地造化为己用,与天争寿。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端得是邪恶无比呀!此等魔书,若落入居心不良之辈,则天下必遭生灵涂炭,我本欲将它损毁,可不论我用何种方法都难以损它半毫,如今我已无力回天,只能将它交于你来保管,我相信你的为人,但请你千万小心谨慎,万不可让人知道这个东西,更不可轻易翻阅,若他日你有足够的能力之时,定要将此等邪书销毁,也算为天下苍生去了一祸害吧!”
林轩也被这本书的邪恶惊得汗毛直立,当时就下定决心要谨守这个秘密,并尽全力保管好它,他心惊胆战地接过那书,指尖刚触碰到那有些滑腻冰冷的书皮之时,全是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好在这个时候他怀中的那本天书突然冒起一阵金光,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才渐渐消退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和那本书贴身收好,然后一脸坚定地看着张角,说道:“伯父请放心,林轩定当拼尽全力守护这个秘密。只是临别在即,于情于理都请伯父受我一拜。”说完,他便曲下双腿,很是郑重地跪在地上。
张角并不阻止,他脸带笑意地看着林轩,当之无愧地受他这一拜。
“伯父,我从小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连他现在是生是死也不清楚,你既然已经同意把紫萱许配于我,那么她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此番分别,我们只怕再也——岳父在上,请受女婿三拜!”说着,林轩额头抵在地上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林轩的那一句‘岳父大人’当真如那甘泉佳酿一般,张角只感到身心舒畅,感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他一边俯身扶起林轩,一边连连说着:“好!好!好!我张角此生无憾了!”
而在内间,紫萱背靠墙壁,心情却是五味杂陈,她美目含泪,神情凝重,也不知道对于外面两人的对话她究竟听去了多少?
夜色正浓,林轩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后门悄然出了城主府,又躲过几个巡逻的将士,在张角心腹的帮助下出了城,马衔枚,蹄裹布朝着北方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张角站在墙头上,神情凝重地目送着那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那茫茫夜色之中,许久之后,一声闷咳,他感到嘴角湿腻腥臭,下意识地拿手一擦,在昏暗的火光下,他摊开手掌,入眼的是一团触目惊心的红色……
林轩一行人忐忑不安地朝着北方渐行渐远,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任何所谓的接应人员,林轩的心不由得更加悬了起来,这贾诩不会是在骗人的吧?或者更加糟糕的是自己其实已经中了对方的圈套,等待自己的没准是对方早已布好的陷阱,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害了所有人……林轩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浑身冒起层层冷汗,双唇惨白,像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
就在这个时候,细心的紫萱发现了林轩的异样,她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逐渐靠近林轩,等与林轩的那匹骏马并驾齐驱之后,她转过头去轻轻叫唤道:“轩哥哥,你还好吧?”
林轩转过头去,强作笑颜道:“没,没事。”
紫萱何等聪慧,很快便猜出了林轩心中的顾虑,她对着林轩莞尔一笑,说道:“轩哥哥,别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怪你,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什么困难我都能面对。”
都说女人善解人意,柔情似水,林轩此刻更是深有体会。他既感动又庆幸,人生得如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呢?紫萱的柔情蜜意便是最好的宽慰,此刻的林轩虽然依旧忐忑,可却再没有先前那般惴惴不安,他对着紫萱感激地笑着,没有说话。当两人间足够默契亲密的话,任何的话语都是多余的,两人眼神不经意的深情交汇,便抵过了千言万语。
一行人骑着骏马又沿着崎岖小路前行至一座石桥之时,跑在最前头的管亥等人忽然拉紧缰绳,马匹嘶鸣着骤然停下脚步,后面的林轩等人仓促地收紧缰绳,停稳马匹之后疑惑地朝前看去,原来那石桥的正中央此刻正站着一个人影,因为光线模糊,看不清面容,但看那身材的轮廓,应该是一个有些魁梧的男子。
管亥正想出声喝问,却被张宝及时地制止了,他看了一眼正下马走上前来的林轩,悄声问道:“此人是否就是那接应之人。”
林轩其实心里也没底,说道:“伯父请稍等片刻,待我去确认一下。”
这个时候紫萱也走了过来,她拉住林轩的手臂,有些担心地说道:“轩哥哥,还是让管将军陪你一同过去吧?我怕——”
管亥正待答应,林轩却制止了,说道:“你们别担心,对方只有一个人,我们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还是我一个人上去吧。你们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完,他给了紫萱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便独自一人走上那座石桥。”
“那日喝的可是什么酒?”
林轩还未走近,桥中央的那名男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