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
这回轮到林轩震惊了,他瞪大着双眼,嘴巴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他想象过很多人,可唯独没有考虑到会是张角,这太让他震惊了。
紫萱见状,情急之下身子往前一扑,用她那纤细白嫩的小手堵住了林轩的嘴巴。
林轩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紫萱第一次跟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闻着她身上那股如麝如兰的处子幽香,看着她那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唇边传来小手滑腻柔软的美好触感,林轩的心脏很不争气地怦怦直跳了起来,脸也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紫萱还有些不解,她疑惑地看着林轩那张又红又烫的脸颊,吐气如兰说道:“呀!轩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别不是生病了呀?”
紫萱口中吐出来的气息扑在林轩的脸颊上,热乎乎的,麻麻的,还很香,林轩眼睛微眯,一脸陶醉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却被紫萱的小手堵上了,他伸出舌头,鬼使神差的在紫萱的手掌心轻轻舔了舔。
紫萱“呀!”的一声惊叫,像触电一样地缩回自己的手,脸直红到了耳根,她又羞又怒,却不敢再去看林轩,委屈得两眼通红,嗔骂道:“轩哥哥,你——你——你无耻!”
林轩终于清醒了过来,见到紫萱那羞愤不已的模样,一时间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涨红着脸,紧张得结结巴巴,说道:“紫萱——我——我——对不起!”
紫萱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骂道:真是我的冤家!哼!怎么平常都没发现你如此大胆。见林轩窘迫得连汗都冒出来了,她又有些不忍,于是说道:“好了,轩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原谅你了。”
听了紫萱的话,林轩如蒙大赦,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神飘忽不定,老是不自觉地想往紫萱身上瞟去,他不得不以极大的毅力把自己的眼睛从紫萱身上挪开,那滋味,当真如坐针毡一般。
紫萱见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骂道:“瞧你那傻样?”
以前还不觉得什么,可今日猝不及防地发生如此旖旎的肌肤之亲,此刻再见到那朦胧月光下,紫萱那甜美亲切的笑容来,林轩只感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整个脑海里全只剩下紫萱那千娇百媚的倾城容颜,甜蜜可人的绝世柔情。他痴迷了,灵魂仿佛跟着飘荡了起来,他呆呆地傻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紫萱秀美的娇颜,讷讷地说道:“紫萱,你好美!”
紫萱听了,脸又红了下来,她心里既羞更喜,她避开林轩那火热的眼神,轻声嗔骂道:“呆子。”
“呆子”这两个字在此刻的林轩听来,却犹如天籁,他抑制不住狂喜,恨不得能够一把扑过去,把这个娇媚可人的小师妹紧紧揉在怀中,一辈子,一刻钟都不愿松开。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对于那份突如其来的爱情风暴往往是最纯洁、最真诚,并且最奋不顾身的。两个懵懵懂懂地相处了十年之久的青梅竹马,在这个月圆之夜终于捅破了那层薄如蝉翼的情感底线,从此海誓山盟,不离不弃,彼此坦诚,彼此眷恋……
在山坡下的一片丛林里,有一个瘦弱的身影神情复杂地望着山坡上两个紧紧依偎,耳鬓厮磨的少男少女,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回过身去,那瘦弱的身影渐渐融入暗无边际的夜色之中,说不出的落寞。
戏志才跟林轩睡在一个帐篷里,他的睡眠一直很浅,所以当林轩被噩梦惊醒时,他也醒了过来,后来他见林轩走了出去,也没怎么在意,可他左等右等不见林轩回来,想到他先前做了噩梦此时迟迟不见回来难免有些担心,所以才披上衣服出来找他,却不想见到了那柔情蜜意的一幕,他是个书生,虽然平日里表现得浪荡不羁,眼色口花,但对于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他还是非常传统和正经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些话,一个人悄悄地又回到了帐内,钻进被窝里好半天,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他仔细品味了自己的情绪,有失落,有羡慕,也有淡淡的嫉妒。他摇头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想不到我自诩心如止水,荣辱不惊,却不想也逃不过这儿女私情。只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郎情妾意,我这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只是,咳!想不到这紫萱竟然是那张角的女儿,这可着实难办了呀……”
却说林轩终于借着月色勇敢地向紫萱表露了心迹,两人正沉浸在甜美浪漫的爱的海洋里幸福得忘乎所以,可突然,紫萱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她一把推开了身边的林轩,神情悲痛地说道:“不能,轩哥哥,我们不能这样,你已经知道我父亲是谁了,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你也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的。不,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害了你呀!”
林轩此刻满脑子全部都是对紫萱深深的迷恋和疼惜,听了她的话,又怎么会轻言放弃呢?他双手紧紧地摁住紫萱的双肩,一脸深情地说道:“紫萱,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又怎么会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懦夫呢?我们好不容易能够敞开一切彼此真心相爱,你说,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放弃你,甚至是背叛你呢?”
紫萱听了自然感动,可她还是不忍心,她接着恳切地劝道:“我知道,轩哥哥,你对我的情谊我都懂得,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陷你于危险之中,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原因,你跟我不一样,你身怀绝技,曹将军又这么地赏识你,你还有大好的前途,而我呢,白天戏志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父亲是断然没有成功的可能,那么他要面对的下场,我甚至都不敢想象,这是多么大的罪呀!我现在也不怨他,也怨不到他,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我不能呀!这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呀!你难道,你难道要让师傅这十多年的辛苦栽培付之东流吗?你难道要放弃你所背负的血海深仇了吗?你不能!你不能呀!”
紫萱的话让林轩脑子一愣,那颗被爱情之火猛烈灼烧的头脑终于像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冷静了下来。他眼神迟疑,痛苦地挣扎着,那双紧握着紫萱肩膀的大手也微微松了松。
紫萱以为林轩真的会就此放弃了,这让她难免会感到有些失落,可更多的,却是解脱,她怎么能让这个自己深爱的哥哥一样的男人为自己去送命呢?正因为自己如此强烈地爱着他,所以更不能让他如此莽撞冲动,他能够听自己的劝做出最明智的决定,那么自己才能够心安,便是死了,也不会感到太多的遗憾,自己已经知道他对自己的情谊,这就够了,爱情是成全,是记在心中,彼此牵挂的,那种用生命去换取,只为一个人而活的,那不叫爱情,那叫自私,叫糊涂……
林轩的冷静却不代表着退缩,相反,紫萱的话让他对身前的这个女人更加迷恋和疼惜了起来,他之所以沉默只是在思考对策,思考自己跟紫萱能够全身而退的对策。但他又不是戏志才,没有那种逆天的头脑,面对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一时间如何能想出完美的应对之法呢?但想不出不代表着他就必须放弃,他见到紫萱还在一个劲地劝着自己,终于克制不住强烈的情感,他一把将紫萱抱住,两颗火热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把头深埋在紫萱的发间,陶醉地深吸着那股清新醉人的香味,无限深情地柔声说道:“紫萱,你什么都别说了,要让我离开你,除非——我死!”
林轩做的这种决定,今夜被爱情之火燃烧了心智情绪激动之下自然有着推波助澜的关系,但他自问,纵然没有发生今夜这样的事情,他仍然会做出这种决定来,不为什么,只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跟十年前虎子哥为了他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一样。这一点上,他跟虎子是多么的相像呀!
紫萱已经醉掉了,她被林轩紧紧地揉在怀中,依靠着那个坚实温暖的胸膛,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紧紧贴着林轩的脸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留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那是多么幸福的两滴眼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