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的武林大会终于如期召开了,这一天,天机阁无疑成了整个洛阳城,甚至完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整个大陆最瞩目的地方,一大早,赶到这里来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因为人数太多,而空间有限,所以除了收到天机阁请帖,或者是有着尊贵地位的人可以带三四个人进去外,其余的人都被拦在了门外。不过好在天机阁已经在外面临时搭建了好多处休息点,并免费供应茶水餐点,再加上天机阁在大陆上超然的地位,又有许多嗅到商机的小摊贩穿梭其中,沿路摆摊叫卖,增添了许多新鲜乐趣,所以虽然外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可倒也井然有序,一派热闹平和的景象。
而在天机阁里面,同样也是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只不过相比于外面的吵杂和混乱,里面的人都表现得更加克制和冷静许多。在一片宽阔的露天广场上,已经在四周整整齐齐地摆放了许多桌椅,并在上面摆放了茶水和精致的点心。此刻诺大的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江湖人士,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很是泾渭分明地形成了好几个阵营,而奇怪的是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座位了,可对于在最中央的几个座位,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把它空了出来,很显然,那是专门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的。
在天机阁的门口有两个专门接待客人的弟子,每当有客人进门之时,他们都会先示意对方交出请帖,然后对着里面大声报出来者的身份,名字。因为能进入天机阁门内的人无一不是大陆上地位尊贵的知名人物,所以那个弟子每报出一个名字,便会引起周围许多人好奇的张望,以及艳羡的惊叹声,而那些被叫到名字的客人自然是脸上倍有面子,在四周人们炽热的注目礼中神采飞扬地昂首迈进大门。
时间已近中午,广场上摆放的座位除了最中央的几个座位,其它的都已经坐满,可天机阁的阁主许劭却始终没有露面。广场上的人们彼此间交头接耳,相谈甚欢,而谈得最多的自然都是围绕着天书这一话题。
此刻,在那广场的一角,曹操正和一个气宇不凡,身着贵气的白皙男子聊得火热,在他的身后,则站着徐晃和夏侯惇两位虎将,而在那位白皙男子的身后,也同样挺拔地伫立着两名雄壮威武的猛士。
“本初呀,你后面的这两位勇士是何人呀,怎么也不为我引荐一下呀?难不成还怕我挖你墙角不成?”本初便是那名白皙男子的字,他名叫袁绍,字本初,乃是曹操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显赫的身份,便是当朝四世三公的袁家,司空袁逢之子。
听了曹操的话,袁绍很是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曹阿瞒,就凭你那点家底就想挖我的墙角,未免太过天真了吧!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你身后的这两位也不似寻常之人,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我跟你家主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最是知根知底,这曹阿瞒可是个夜踹寡妇门,扒老太太裤衩子的好色无耻之徒,你们跟了他实在是明珠暗投,倒不如弃暗投明,加入我袁家门下,我袁绍在此保证,绝不亏待二位,你们意下如何呀?”
见袁绍毫不客气地揭自己老底,并且当着自己的面策反自己的属下,曹操也不恼,而是一脸诡异地笑着,等着看袁绍吃瘪。
果不其然,有道是主辱臣死,夏侯惇性格稳重,并且早就知道曹操与袁绍的关系,知道那不过是两人的玩笑打闹而已,所以对于袁绍的话并不以为意,可这徐晃年轻气盛的,又和曹操相处了不短的时日,早已对曹操真心归服,此刻见到那袁绍如此诋毁自己的主公,还明目张胆地蛊惑自己反水,哪里能够忍得住,若不是顾忌到当前的场合,并且看曹操与那人的关系不太寻常,他定要出手好好教训那人一顿。饶是如此,他也很不客气地瞪了一眼那个袁绍,并且发出一声很是不屑的冷哼。
对于徐晃如此不客气的回应,袁绍尴尬一笑,而他身后的那两位壮士更是齐刷刷地怒目瞪向徐晃,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样子。徐晃自然毫无畏惧地回瞪过去,脸上还一副跃跃欲试的嗜战之色。
“哈哈哈!本初兄呀!不知道这一回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是谁呀?好了,公明,不可无礼,这位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乃是当朝司空袁逢之子袁绍,刚才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公明你怎么能当真呢?实在好生无趣,还不快给袁大公子陪个不是。本初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同乡兄弟,复姓夏侯,名惇,字元让,他可是开国元勋夏侯婴的后代。而这位小兄弟呢,名徐晃,字公明,乃是我近日刚刚结识的一位少年英雄。”
夏侯惇对着袁绍拱手敬礼,徐晃也很不情愿地对着他拱了拱手,闷声说道:“袁公子,刚才是我无礼了,还请恕罪。”
袁绍爽朗一笑,道:“小兄弟心直口快实乃性情中人,我又怎么会怪罪呢?倒是刚才我与你家主公一向玩笑惯了,小兄弟不要介意才是。”
见袁绍如此通情达理,徐晃不免有些汗颜了,他又很是认真地施了一礼,恭声说道:“公子胸怀宽广,徐某佩服!”
袁绍笑了笑,指着自己身后的两位男子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乃是我的心腹爱将,张郃、高览,他二人乃是天虚道长的亲传弟子,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日有机会,你们可以互相切磋一番。”
高览三十上下的年纪,相貌刚毅,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拥有惊人的力量。他对着曹操一丝不苟地拱手行礼,表情认真而严肃,显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军人性格,行事严谨,干练果断,却又沉默寡言。
而张郃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长相清秀,身材匀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曹操三人点头微笑,并说道:“在下张郃,见过曹公子和二位壮士,我师兄性格内向,不擅言辞,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相比于沉闷的高览,年轻帅气,性格圆滑温和的张郃无疑更讨人们的喜欢,只见曹操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并说道:“久闻天虚道长乃是德高望重的隐士高人,二位能被他老人家收为亲传弟子,必定是品德兼优的练武奇才,本初兄能得二位鼎力相助,实在是福缘不浅哪!”
“曹公子言重了,主公胸襟坦荡,求贤若渴,能得到主公的青睐才是我们师兄弟的福缘哪!”张郃一脸谦逊地说道。
听了张郃的话,曹操的眼睛精光一闪,而袁绍则是满脸欣慰地笑了起来。
经过一番介绍寒暄之后,几人之间的关系自然融洽了许多,而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张郃和徐晃两人更是很快地熟识了起来,竟然抛开各自的主公,两人躲在一旁相谈甚欢起来。而高览和夏侯惇却因为性格的缘故,两人沉默得仿佛两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各自的主公身后,彼此间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阿瞒,听说你前段时间花了十万两白银向那阉人买了个校尉的官职,不知可有此事?”
“本初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呀!不错,咱现在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了,本初兄在朝中任职多年,日后可得要多多关照一下兄弟我呀!”
“咳!阿瞒你这还没坐上官位,却先把那官场上的那一套学会了,你我之间何必讲这些虚伪的客套呢?别说你我现在同朝为官,纵使你是无权无势的无名小卒,依你我的交情,我也断然没有不管不顾的理由。只是——咳!不提也罢!”
“只是什么呀?本初你话留一半,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嘛!快说说只是什么呀?”
“阿瞒你领兵在外,不知道这官场上的黑暗,如今朝廷奸人当道,残害忠良已是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卖官贩爵、贪污成风,诺大的一个朝廷,如今竟成了作奸犯科、藏污纳垢的腌臜之地。想我大汉朝的三大军神,卢老将军被免去了职位,贬为庶人,皇甫将军心灰意冷,辞官归隐,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那朱俊将军,这么一个为大汉朝呕心沥血,奋战一生的老将军,却是不明不白地惨死在了那广宗城内,但凡明眼人便可以看出那董卓与朱将军的死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可偏偏就是没人敢直言不讳,那董卓只不过花了点银两买通了那几个阉人,这件事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可怜朱老将军一生为国,可死后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实在是令人心寒哪!再比如你我如今的官职,中军校尉和典军校尉,看似威风八面,名头甚响,可其实都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真正的实权反而都在那个上军校尉蹇硕手中。想想你我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还不如一个五肢不全的阉人,你说可不可气!可不可悲!”袁绍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竟然是虎目含泪,声音哽咽了起来。
对于朝廷积弊已久的腐败现象,曹操同样深有体会,此刻经袁绍这么一说,也是难掩悲愤之色,此时的他虽然壮志满怀,可怀的还是精忠报国之志,故而对于那些弄权作乱之人才尤为痛恨。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恨你我空怀报国之志,却无救国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群豺狼虎豹、奸佞小人祸乱朝纲、荼毒天下百姓!呜呼哀哉!”
两人越说越悲愤,受二人影响,站在他们身后的夏侯惇、高览两人也感同身受地露出激愤的神情,而张郃徐晃两人也停止了寒暄,在同仇敌忾的同时,看袁绍和曹操的眼神也愈发敬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不管是广场内还是天机阁外面的人们都不一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眼睛也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弘农王刘辩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