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一听差人送东西过来的是李儒,赵云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安,下山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没少听过关于李儒的传言,就像那董卓的残暴之名一样,这李儒的阴狠狡诈同样深入人心,甚至比起那董卓还要令人畏惧。人们提起董卓,更多的是咬牙切齿的恨,可谈起这个李儒时,却无不露出发自心底的恐惧和忌惮。
林轩神情凝重,可眼神却愈发坚定起来,“我要去见他。”
“可三天之后就是武林大会,这李儒这个时候来找你,明显就是不安好心,你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我知道,可紫萱在他的手里,我别无选择。而且你放心,他的目的无非就是天书而已,只要我不把它带在身边,他纵然使再多的手段又能奈我何?而且三天之后就是武林大会,谅他也不敢把我逼得太急,否则到时候我一狠心,真豁出命来跟他鱼死网破,谁也不落好!”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去,我陪你。”
林轩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毕竟关于李儒的传闻他也听过不少,这可是在智谋上和那贾诩不相上下的鬼才呀,而自己又是第一次和他面对,心里难免有些心虚,如果有赵云陪在身边,他心里自然更有底气一些。
两人不再迟疑,当时就走出了那天机阁,直往那个源来客栈而去。
两人刚进客栈门口,就被大厅里的一个魁梧壮汉带着一帮黑衣武士拦住了,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林轩两人,冷声喝道:“这里已经被我们包了,两位若是投宿还请到别处去。”
“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林轩毫不畏惧地盯着那个壮汉,冷冷说道。
壮汉神色微动,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轩,道:“你就是林轩?”
林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壮汉并不以为意,而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林小兄弟,自然是我们的贵客了,请上二楼,军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轩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自顾往里走去,赵云正想跟上,却突然被那壮汉一把拦住了,并冷声说道:“军师只见林轩一人。”
赵云早就被那壮汉的傲慢态度所不满,只见他身上的气势猛地爆发出来,冷若冰霜地喝道:“滚开!”
壮汉粗心大意之下被赵云的气势推得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满脸的难以置信:“怎,怎么可能?化虚中期,你才多大……”
“子龙不可!你在下面稍坐一会,我去会会那李儒。你放心,我没事的。”因为担忧紫萱的安危,所以林轩此刻还不敢和对方翻脸,因此及时地制止了赵云。
“好,我在下面等你,如果半个时辰内还不见你下来,我就单枪匹马地杀上去。这一群土鸡瓦狗,小爷我还不放在眼里!”赵云略带挑衅地扫了一眼那个壮汉和他身后的同伴们,很是不屑地说道。
那壮汉听了虽然不忿,可却并不动怒,反而也突然爆发出自己的气势出来,看那雄厚凌厉的气息,竟然与那赵云不相上下。他看着赵云,收起先前的傲慢,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竟然就有如此修为,真是天纵奇才!后生可畏呀!我纵然不甘,却也不得不服呀!只是过刚易折,小兄弟虽然天赋过人,可还是不要小看天下人才好呀!某家华雄,敢问小兄弟姓名?”
想不到对方竟然也是一位化虚中期的高手,赵云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而且见对方言语坦荡,并无讥讽之意,赵云自然也就不好再一味强硬无礼,更重要的是此事关乎紫萱的性命,所以他也不敢太过冲动。他朝着华雄微微拱了拱手,冷冷说道:“在下赵云。”
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林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当他听到那个壮汉自报姓名之时,眼睛一亮:华雄?不就是那华安的父亲吗?那他一定知道虎子哥的下落了。可随即,他又失望起来,不说自己与那华雄如今正处敌对状态,人家未必就肯据实相告,就是自己如今面临的种种烦心事就容不得他去想这些事情。咳!只能期盼走出当前的困境之后再另想办法了,当然前提是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上了二楼,有一个大厅,此时诺大的大厅里只摆了一张桌子,几把圆凳,而此刻正有一个面色白皙,相貌清秀的儒雅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
林轩料定此人就是李儒,他按下心中的紧张故作轻松地走了过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生正愁有酒无伴,独酌乏味,小兄弟若蒙不弃,可愿陪我小酌几杯?”听见脚步声,李儒抬起头来,看着渐渐走近的林轩微笑着说道。
林轩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清秀男子,实在无法把他和外界传言的那个心狠手辣的西凉军师联系在一起。但越是这样,他就更加感到对方的恐怖,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是一个坏人来。而眼前的李儒无疑正是后者。面对李儒温和的目光,林轩却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致命的毒蛇盯上了一样,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两人还没正式交锋,林轩的气势已经弱了一大截。他努力平复内心的不安,强装镇定地说道:“废话少说!你就是李儒?”
“不错,正是小生,小兄弟想必就是林轩了吧!我倒是常听令师提起你,如今一看,确实是朝气蓬勃,年轻有为啊!”李儒依旧从容地微笑着说道。
“我师傅现在在哪?还有紫萱,你快把他们交出来!”
“小兄弟何必这么着急呢,时机一到,我自然会让你们相见,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取决于小兄弟你的态度了。”
“哼!别当我傻,在没有见到我师傅和师妹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也什么都别想得到。”
“咳!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跟你相谈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李儒不无遗憾地说道,那神情叫人看了,倒像是受了林轩的欺负似的。
“哼!抓了人家的师傅和师妹相要挟,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兄弟怕是误会了吧!我家主公乃是出于仰慕华神医的医术,特请他老人家过去暂住些时日,你师傅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主公可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礼遇有加,唯恐怠慢了令师,怎么能算是要挟呢?至于那个张紫萱,她可是反贼张角的女儿,何况又是她自己弃暗投明主动自首的,主公扣留下她合情合理,小兄弟可莫要胡乱栽赃呀!”
“你!你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简直无耻至极!”
“哈哈哈!小兄弟快人快语,儒某权当你对本人的赞誉了。只是本人或许无耻,可至极却还愧不敢当哪!”面对林轩的辱骂,李儒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笑呵呵地调侃起来。
“你——你——”见李儒对自己的辱骂如此无动于衷,林轩气急败坏,一时间方寸大乱,先前想好的说辞忘了大半,他像一只发情的公牛一样剧烈地喘息着,双拳局促地握紧,就那么傻愣愣地干瞪着李儒,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轩怀中的一块绿色石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而后散发出微弱的绿光,这绿光像那一道道涟漪一样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他只感到大脑突然一阵清凉,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神清气爽。先前激动不安的情绪瞬间平复了下来,呼吸也平缓许多,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眼神也渐渐归于宁静,此刻再面对眼前谈笑风生的李儒,心中竟然不悲不喜,先前的那种巨大压力和负面情绪转眼消失无影了。
在那块石头发出微光的一瞬间,李儒便察觉到了,他盯着林轩的胸口,眼神一滞,随即很是复杂地沉默了下来:竟然是静心石,想不到师兄竟然把这个东西都给了这小子了,师兄啊师兄,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想到师兄,尤其是想起自己临走之时的那次拜访,李儒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他本来是想先激怒林轩,趁他方寸大乱之时试探其底线并套取对自己有利的情报,可此刻却忽然没有了继续捉弄林轩的心情。他看了眼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林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道:“林轩,我们开门见山吧!我知道你手中还有两卷天书,只要你同意交出其中的一卷,我们便放了你的师傅。一卷天书换一条人命在外人看来或许很不划算,可我相信,在你的眼中,你师傅的性命要远重于天书。”
“我可以交出天书,可是你好像漏掉了一个人。”林轩寸步不让地盯着李儒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林轩,这紫萱的身份非同小可,黄巾之乱搅得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民怨四起,如今虽然平息了战乱,可众怒难消,总得有人为此事负责,怪只怪她生不逢时,摊上张角这个父亲。我若擅自放了她,那岂不是纵容逆贼,形同谋反吗?”
“李儒,你不用跟我拐弯抹角,危言耸听的,紫萱和张角的关系一直都秘而不宣,你们不说,世人岂会晓得,况且张角所做的一切又与她紫萱何干?冤有头债有主,世人总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牵累无辜!”
“林轩,你想的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天下纷纷扰扰的说到底,逃不出一个‘利’字,在利益面前,是没有什么是非之分的。这紫萱不过是命运不济地成了他们的宣泄口和替罪羊而已,难道你甘愿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与天下人为敌吗?”
“如果天下人皆是这种愚昧自私之辈,便是与天下为敌又如何!”林轩直视着李儒的双眼,铿锵有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