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根本来不及思考,手已经发动引擎跟了上去。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只能根据以往狗仔传授的经验,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来到市区,道上的车开始增多,她才大着胆子紧贴在这辆限量版帕萨特身后。
后来,车流渐渐开始变少,她又慢慢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样反复几次,这辆车终于停在一栋乡村别墅门前。
ann立马停好车,关掉车灯和引擎,静静等待着。
只见车里先是出来一个身形比之前的应楠溪还要瘦小的年轻女子,她披着一件长长的毛线外套,披散着长发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楚五官。
之后下来的保镖,西装革履的,行动举止和那个陌生女人完全不同,只从外表和行动就不难看出,这两人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类人。
保镖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一举一动毫不拖泥带水,很是干净利落,他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将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毫不费力的抱了下来,将人轻放到年轻女子碰碰撞撞许多次才从后车厢拿出来勉力展开放好的轮椅上。
路灯刚好照在男人不管外界如何运动依旧静止着身体、沉睡不醒的脸上,ann惊呼一声,用双手堵住嘴巴以免发出不合适的声音引起时刻警醒着的保镖的注意。
那个一动不动,任由他人摆布自己身体,即使在运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车门和轮椅把手的人,确确实实长着和默修谭一模一样的脸。
可ann实在无法将眼前看到的人和记忆中那个不可一世仿佛全世界都在掌控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以说,他们除了一张脸一样之外,再没有相似点,一点都没有。
ann开始疑心,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她是不是真有些走火入魔了,只是一些根本没经证实的胡乱想法就让一路追到了这里,看到一个形同没有生命迹象的枯木般的“默修谭”。
保镖推着轮椅,女子开门把二人迎进去,不一会儿,保镖又走了出来,打开后车厢,把剩下的几个行李箱搬了进去,之后,又是那名女子把人高马大的保镖送了出来。
两人在那辆ann一直想买却没钱买的帕萨特前,说了几句话,因为距离太远,ann并没听清楚。
最后,女人朝那个保镖鞠了个躬,幅度很低,不过能看得出她是在说些感谢的话。
专业素养极高的保镖看到女人这模样,连连摆手,显然有些慌了手脚。
最后,女人把保镖送上了车,不等他发动车子,就快步进到房里,显然一直挂心着屋内的男人。
ann看到这里,才慢慢松开紧捂住嘴巴的双手。
ann作为业界有名的hr,她看过的人不说成万也有上千,只短短的一段互动,信息量却是极大。
第一,保镖和这女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交流时才会这么生疏客套。
第二,保镖对女人的态度有些恭敬,不像对待同级那么随意,也不像对待下级那么颐指气使。
这样看来,此时,别墅里,一男一女的关系就要复杂多了。
一整夜,ann看着别墅里的灯光灭了又亮亮了又灭,直到天色渐亮,她才开车回到住处。
之后的几天,ann找不到自己不去故地重游的理由,会时不时过去已经存在车内导航里的别墅区看看,不过并没有鲁莽到冒昧的登门拜访,因为她知道初始的这段时期应该是门里人戒备心最重的时候。
她谎称是做市场调查的销售人员,通过和别墅区居民的日常聊天中,ann了解到这房子刚出售没多长时间,买主是一个华人。
知道里面的人会在这里常住,莫名其妙的,ann心里头一直纠缠着的那团乱麻居然渐出头绪。
让她放心不下的反而变成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说是佣人可看上去更像是主人。
作为默家的继承人,默修谭从来都是香饽饽,虽然他深居简出、始终保持着神秘感,不过圈内还是流传着一两个他的女友,ann回忆那些女友的长相,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她知道这事要弄清,只能留下来慢慢寻找真相。
ann来美国给家里人的理由就是来这里工作,顺理成章的,她通过同学介绍在当地找了份工作。
重拾起正常生活频率的同时也不忘有时间就去别墅区转一转。
她倒是也想在那个别墅区找个房子住,最好能和他们成为邻居,可现实条件不允许,她没有足够的金钱,即使有钱,那里的别墅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得到。
ann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正常的,甚至是不道德的,可她就是忍不住,默修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自己的一种执念,执念之下有些行为好像变成了习惯。不管这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对是错。
这样过了几个月,ann终于看到别墅里近乎与世隔绝的人终于走出了那道阻隔她视线的大门。
那天,天刚蒙蒙亮,别墅区大部分居民还在沉睡当中,街上没有半个人影。
虽然已经是盛夏时节,不过这里的昼夜温差还是有些大,女人依旧穿着那件ann第一次见到她时穿着的长过膝盖的毛线外套。
她推着轮椅要走过门前小小的几个台阶时,显得遇到了困难,反复几次,都不能让轮椅平顺下滑,还差点让男子挺直的脊背向前倾倒。
ann作为一个自认是当事人的旁观者,看着她这么折腾一个和记忆中从来不知弯腰为何物的商界巨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几次忍不住想打开车门上前去帮忙,却又生生忍住了,在事情还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不想暴露自己。
在ann快要失去她引以为豪的耐心时,女人像是终于找回了正常的思考和行为能力,返回屋里,吃力的拿了块木板出来,架设在台阶上,制造了一个斜坡出来。
ann看着女人帮轮椅上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安静男人整理好身上毛毯这才轻推着轮椅走下斜坡,过程还算顺利,她七上八下的那颗心才落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