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工作人员巡视了一圈未果,佐格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小年,你到底跑去哪了?”
主管看着兀自失神喃喃自语的佐格,向身旁的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工作人员领命将佐格从地上架起,拖着他往园外走。
被主管称为小陈的男人心气不顺,逮着佐格一通训斥。“你看看,刚就和你说了园里没人,你非不听,这不耽误我们下班嘛!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捉迷藏啊,让我们这么一大群人跟着你一起折腾。”
佐格心慌意乱间并没有听进小陈的话语,捉迷藏三个字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将他定在了原地。
“你怎么又停下来不走了?”小陈推搡着佐格的后背,催促佐格赶紧出园。
“哈哈,我知道小年在哪了,我知道小年在哪了!”佐格挣脱众人,步履蹒跚地跑进了公园内部。
“我说你这人怎么还是不死心,这都几点了。”小陈一边小声咒骂,一边认命地追了上去。
佐格不管身后人,直奔游乐场而去。游乐场此时一片漆黑,静得让人心悸。佐格拿出手机照明,开始仔细翻找滑梯的下方。游乐场有四个滑梯,分别在游乐场的四个角落。佐格找到南角的滑梯时,终于在下面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佐年。“小年,爸爸找到你了。”
佐年正抱着双腿小声哭泣,听到佐格的声音后立刻抬头扑进了佐格怀里。“爸爸,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不要害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带你回家。”佐格将从家里拿来的外套披在佐年身上,将佐年从地上搀起。“想吃什么,爸爸回家给你做。”
当小陈一伙人追上来时,集体傻了眼。这这这,园子里居然真的有人。
“孩子找到就好,赶紧回家给孩子煮点姜茶去去寒。”主管一直在园口等着,当看到佐格背后的佐年时,眼里满是诧异。
“给你们添麻烦了。”佐格道了歉,便背着放松后入睡的佐年出了公园。
“你们是怎么检查的,园子里为什么会有小孩。”佐格走后,主管表情严肃地问道。
“那孩子躲到滑梯下面不出声,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小陈一伙人纷纷出声辩解。
“以防此类事情的发生,下次静园时,边边角角都要给我检查一遍。”
“是……”小陈一伙人抱怨归抱怨,却还是十分不解佐格为什么这么确定佐年就在公园的滑梯下,而这也就此成了众人心中的一个谜团。
其实原因十分简单,佐年年龄稍小一点时,佐格曾带着佐年来过公园几次。那时候玩捉迷藏,佐年总是躲在滑梯下。有次佐格问佐年为什么不换个其他的地方,佐年是这么回答佐格的,“我怕我躲到其他地方爸爸就找不到我了。”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傻。”佐格将背后的佐年往上挪了挪,心中大头终于落地。
回到家将佐年放到床上,佐格先给刘姨报了声平安。之后,佐格打开冰箱给佐年做饭。当一切准备妥当,佐格才将佐年唤醒。“小年,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再睡。”
佐年醒来时,看着佐格有片刻的失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后,佐年一声不吭的从床上爬起。静静地吃完饭,佐年又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反锁了。
佐格站在佐年门外眉头紧锁,叹息一声后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是周末,佐年直到日上三竿才从屋里走出。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却发现端坐在沙发上的佐格。佐年正准备转身回屋,却被佐格叫住了。“过来。”
佐年低眉耸肩地挪向佐格,心下一阵后悔,真该在卧室里睡到地老天荒的。
“跪下。”佐格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严厉。
佐年目瞪口呆地抬头看向佐格,却被佐格眼里的怒气吓到。
“还不跪下。”佐格又大声吼了一句。
噗通一声,佐年跪在了地上。
“昨天为什么擅自离家,你知道刘姨昨天有多担心你吗?我这些年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佐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佐年的手指都在颤着。
“我错……”没等佐年认完错,佐格的电话便响了。
佐格看了一眼显示屏,怒火息了几分。“喂,小冉,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恩……今天可能没空,我们改天再约吧!”
佐年听到此处,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
佐格看到后当即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我让你起来了吗?”
“你去找你的小冉好了,我不用你费心照顾。她那么好,你还管我干吗?”佐年听到李小冉的名字后,当即炸了,说出的内容很是刺耳。
“李小姐昨天还对你表达了关心,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佐格不可思议地看着佐年,不敢想象这话竟出自佐年之口。
“对我表达关心?哈,笑话,她还不是想要进这个家,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我才不会认她当妈……”见佐格护着李小冉,佐年说话更加口无遮拦。
“啪!”甚怒之下,佐格扇了佐年一巴掌。扇完之后,佐格望着自己的手呆住了。他,他刚刚是打佐年了吗?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还说不是狐狸精,你现在都为了她打我了。打啊,打啊,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你好接她进家门。”佐年被这一巴掌扇蒙了,之后变得更加愤怒,几乎要从地上蹦起来。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教养的话。”佐格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佐年仿佛不认识一般。
“反正我本来就是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小孩,我还要什么教养。”说出这句话后,佐年和佐格都静了下来。有些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说出。就怕说出后,会伤害到对方。可是现在,这话却从佐年口中说出了。他们,也许真的不能再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