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和绯夏晚上去了来吧的时候,原野正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着闷酒,绯夏转头正对上韩烟的目光,韩烟转过头看着原野说:“原野也是命苦,原果的事才过去没多久?他爸就出事了,听说一直咳血,一直硬顶着,在工地上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出了癌症,晚期,怕是治不好了,现在就是花钱吊着命,一个月好几万,钱从哪来啊?”
“那原果呢,说起来也老长时间没见她了,她还去学校吗?”绯夏问
韩烟叹了口气说:“还去什么?现在又回天上人间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原野知道吗?他不管了吗?”
“开始也不同意,可你也知道原果的性格,看着软弱,心里特别固执。怎么说也不听。”
“就算不念书了,她也不能再回那地方去了”
“可那地方来钱快啊。”
“那她以后怎么办啊?”
“谁能知道以后啊,一会儿到原野跟前,别提这事,省得他难受。”说着拉着绯夏走到原野跟前。
“原野?”韩烟叫了他一声。
他像是麻木了一般,只是不停的往嘴里灌酒,什么话也不说。
韩烟看着他,眉头皱了皱,又说:“我知道你难受,可你也得想想你爸和小果,小果她已经。”
韩烟话还没说完,绯夏赶忙把她拉到一边,对她说:“干嘛呀你,不是你说的不提他家事不提原果的吗?”
“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总不能不管吧?”
“他现在心里正难受着,估计你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让他喝吧,醉了或许能好受点。”
“可他那么喝会喝坏的。”韩烟指着原野激动的说。
“那能怎么办?像你说的他家出了这么大事,你让他怎么办?他爸倒下了,他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发泄发泄,会憋坏的。”
韩烟平绪了一下情绪,说:“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喝?”
绯夏看向原野,想了想,说:“我看他也醉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们找个招待所让他呆一晚吧。”
“不送他回家吗?”
“我想他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回家吧”就像她一样,绯夏想,一样的不想回家,不想回到家去面对日夜操劳为了生存的母亲,没有父亲冰冷的家,以及街坊邻居冷漠的白眼。不是心狠,而是那样的氛围,有时感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就让他稍微放松一下吧不然即使不清醒,他也会觉得像被大山压的一样”绯夏想。
“那也别让他喝了,我看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韩烟看绯夏不知道在想什么,拉了她一下说。
绯夏收回思绪,说:“那拉着原野走吧。”
出了酒钱,两人一边一个搀着原野往外走去。原野是真喝糊涂了,一路上大喊大叫,东倒西歪,吐的到处都是,绯夏招了半天手,没一辆出租车肯停下来拉他们,只能转头对韩烟说:“咱们看看附近有什么旅店没有吧?原野这样也去不了别处啊。”
原野此刻正趴着电线杆吐着,韩烟拍着他的背,左右看了看,对绯夏说:“可来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什么旅馆啊?”
“那怎么办啊?你看他这样也没出租车肯拉呀?”
韩烟看着像一摊烂泥的原野,忽然想起什么,对绯夏说:“哎,上次我见你不是和一个开出租车的小后生说话吗?你是不是跟他很熟,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一下嘛。”
“开出租车的?你说宋晓光啊?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上次我听见他跟你说话,好像还挺关心你的。”
“什么呀,那就是一事妈,比我妈还唠叨,我要找他?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宋晓光是绯夏家隔壁邻居家的儿子,比她大三岁,小时候学习挺好,总爱向个小大人一样,对绯夏训话。那时候绯夏也小,挺听话,成天跟在他后边跑。后来绯夏慢慢长大,上了初中,变得叛逆,而他上了高中,学习开始紧张,两人见面少了,变得疏远了。可后来宋晓光没考上大学,接他爸的班开上出租车,总能见到绯夏不去学校,成天跟小混混在街上。还像小时候一样,见了绯夏总要唠叨几句。绯夏嫌烦,看见他总是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