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骗了宋晓光,没有什么朋友聚会,有的只是她想借点钱,处理一下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也知道骗人是不对的,可她就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难过的一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记得了,不管是难受了,还是受欺负了,都不会再去找人倾述,只会自己忍了,然后自己性格一点一点变硬,自己报仇回来,
也许她是明白的,就算告诉母亲,告诉宋晓光又怎么样?他们只会陪着自己难过,却是不能像自己那样以牙还牙去报复回来的,最后自己还不是憋着闷气。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许会带着心疼的目光看着她,她是受不了那样的目光的,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是可悲,对自己的出身呢,对自己的命运。她从来不信命,所以任何一个展现她生来命运悲惨的事情,她会努力自己消化,绝不能让任何人觉得她可怜。
还好她带了身份证,进了酒店以后,即使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对她露出了诧异的眼神,还是给她开了房间,然后顺便轻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绯夏张了一下嘴唇,本想露一个微笑,却扯的嘴角微疼,下意识的手摸向嘴角,对着服务员说道“没事,谢谢。”
说着伸手接过房卡,朝旁边的电梯走去。
这家酒店在全市来说,算不得很高档,但也是级别高一点的酒店,她订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也收了她150一晚的房费和300块的押金。还好宋晓光多给了她点,她庆幸的想着。
进了房间,上下打量了一眼,不算多豪华,但是很干净,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正对床的摆有电视机。
这对绯夏来说有点奢侈,她很少自己花钱住这样的酒店,有过那么几回,也是苏洋带着进来玩过。
刚才她让宋晓光带去的那个小区就是苏洋家的小区,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进去找苏洋了,可到底被门卫拦住了,她没有手机,不能给苏洋打电话。况且,就算打了,她也不一定在家,所以,她临时起意便来了这里。
150块,顶的上她3个礼拜的生活费了,她想想肉疼。可在这富人区旁边也没什么便宜的地方了,此时的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跟被什么轧过似的,不再多想,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先清洗一下吧,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很脏,额头和嘴角破了,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定了血痂。她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衣服,只留下背心。
她右手捏着左胳膊,稍微侧身,转头看向镜子里,胳膊后侧一片乌青,她记得当时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又转动身体看了看其他被打伤的地方。
然后双手恨恨的拍到洗手池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仇我一定要报。”
她给前台拨了电话,让服务员送上一些酒精,创可贴,跌打药来。酒店的服务很周到,不一会儿就把她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送东西的男服务员服务态度很好,还很细心的问她要不要吃晚餐。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晚上11点半了,本想挨一晚,明天再说的。
但她的胃这个时候好像处于活动很频繁的时刻,肚子开始叫唤,她饿的难受。便问男服务员这个点还有什么饭,听到回答后,点了最便宜的套餐。
她对着镜子,拿着棉棒蘸了酒精轻轻擦拭额头的伤口,酒精刚触到伤口那一刻,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着痛,又轻轻点了一下,疼的她想骂娘。
她不知怎么恼了起来,直接把棉棒按到伤口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又使劲按了按,固执的盯着眼前镜中的自己,仿佛能从那剧烈的疼痛中得到一丝快感。
渐渐的不知是疼痛消失了,还是她已经痛到麻木了,她再一次擦拭的时候,那处竟没什么感觉了。
也许就像是人生一样,当你一下子经历打击的时候,也许真的特别痛苦,但当日子一天天过去的时候,痛苦或许不再那么明显,是一天天在变好,还是已经痛到麻木,可能连经历的人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