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说:“我虽然胸怀匡国之志,也有郭元振《宝剑篇》那样充满豪气的篇,但却不遇明主,长期羁旅在外虚度华年。黄叶已经衰枯,风雨仍在摧毁,豪门贵族的高楼里,阔人们正在轻歌曼舞,演奏着急管繁弦。”林贞说:“新交的朋友遭到浇薄世俗的非难,故旧日的老友又因层层阻隔而疏远无缘。心中想要断绝这些苦恼焦烦,要用新丰美酒来销愁解闷,管它价钱是十千还是八千。”
林冰说:“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林茹说:“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林贞说:“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林冰说:“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林茹说:“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林贞说:“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林冰说:“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林茹说:“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林贞说:“远书归梦两悠悠,只有空床敌素秋。”林冰说:“阶下青苔与红树,雨中寥落月中愁。”林茹说:“爱妻从远方的来信很久都没有收到了,我得不到家人音讯,只有在睡梦里才能回到家乡以解乡愁。可是中宵醒后,恍然发觉离别已是悠悠数年,顾望四周,只有空荡荡的床榻和寂寥凄寒的秋夜相对,不由得心生凄凉。”
林贞说:“寂居异乡,平日少有人来往,阶前长满了青苔,那一片绿意和秋天的红叶在迷蒙雨色、朦胧夜月的笼罩下变得黯淡模糊,雨夜的凄寒、月色的冷清,又哪里比得上乡愁的磨人呢?”林冰说:“竹丛里船坞深静无尘,临水的亭榭分外幽清。相思之情啊飞向远方,可却隔着重重的高城。”林茹说:“秋空上阴云连日不散,霜飞的时节也来迟了。留得满地枯残的荷叶,好听深夜萧瑟的雨声。”林贞说:“曾经追逐东风,犹如舞女在宴席上翩翩起舞,那时正是繁花似锦的春日,人们在乐游原中游玩。”林冰说:“怎么会到深秋的季节,已是夕阳斜照,秋蝉哀鸣的景象了。”
林茹说:“徒然听到传说,海外还有九州,来生未可预知,今生就此罢休。空听到禁卫军,夜间击打刀斗,不再有宫中鸡人,报晓敲击更筹。”林贞说:“六军已经约定,全都驻马不前,遥想当年七夕,我们还嗤笑织女耕牛。如何历经四纪,身份贵为天子,却不及卢家夫婿,朝朝夕夕陪伴莫愁。”林冰说:“你说来相会是空话,别后不见踪影;醒来楼上斜月空照,听得晓钟初鸣。梦里为伤远别啼泣,双双难以呼唤;醒后研墨未浓,奋笔疾书写成一信。”林茹说:“残烛半照金翡翠的被褥,朦朦胧胧;麝香熏透芙蓉似的纱帐,软软轻轻。当年的刘郎,早已怨恨那蓬山遥远;你去的所在,要比蓬山更隔万重岭!”林贞说:“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林冰说:“远路应悲春晼晚,残霄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林茹说:“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林贞说:“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林冰说:“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林茹说:“并添高阁迥,微注小窗明。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林贞说:“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林冰说:“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林茹说:“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林贞说:“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林冰说:“汉文帝在宣室求问被贬谪的贤臣,贾谊的才华和格调更是无可比伦。”
林茹说:“谈至深夜汉文帝挪动双膝靠近他,可惜他不关心百姓只是关心鬼神。”林贞说:“东风飒飒,阵阵细雨随风飘散纷飞,荷花塘外的那边,传来了声声轻雷。有锁纽的金蟾香炉,香烟缭绕飘逸,状似玉虎的辘轳,牵引绳索汲井水。”林冰说:“贾女隔帘窥韩寿,是爱他年轻貌美,魏王梦见甄氏留枕,赋诗比作宓妃。呵,我这颗心不再与春花一同萌发;免得使我寸寸相思,都化成了烟灰。”林茹说:“一个人深居简出过着清幽的日子,俯瞰夹城,春天已去,夏季清朗。小草饱受雨水的浸淹,终于得到上天的怜爱,雨过天晴了。”
林贞说:“登上高阁,凭栏远眺,天高地迥,夕阳冉冉的余晖透过窗棂。越鸟的窝巢已被晒干,它们的体态也恢复轻盈了。”林冰说:“荷叶初生时,春恨已生。荷叶枯时,秋恨又成。”林茹说:“深深知道,只要身在人世,情意地久天长永存。多少惆怅,只有那流不尽的江水声。”林贞说:“新春时节,我穿着白夹衣,怅然地卧在床上;白门寂寞,令我心中万分感伤。隔着蒙蒙细雨凝视着那座红楼,只觉得凄冷茫茫,我只好顶着珠帘般的细雨,在依稀闪烁的灯光中黯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