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阆

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好似昨夜的绿荷还苍翠今日便已是冬梅。榻前檐下已经不足以让言不及和慕沐川驻足，左右的山壑早已让言不及同慕沐川玩了个遍。这个时候他们对外界充满了好奇，时刻渴望快快长大，快快出去。慕沐川快要及笄了，言不及也有十二岁了，在言不及十岁生辰之时，言府大办宴会。这一支的言氏子孙都来了言府。

由此慕沐川生辰不得重视，也不能大办同言不及一般。只能待在及川院，理儿又去了医者门。让慕沐川很是难过，却没想到言不及竟然从宴席上偷偷跑了出来，带着慕沐川去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刚刚发现没多久的人间天堂，至少对言不及来说是这样。那是一个山洞，初入极其狭窄走百步余进到里头才会发现其实别有洞天。大约先前也有人住过里头有石头经过大致打磨做成的桌椅。

最里头有寒玉床，上面用甄品朱砂画的纹路异常复杂。慕沐川学画符也有许久了，尽管不知道术术倒也对符与画还算是熟悉，对那上头的纹路却也是一点儿也不懂的。言不及管那里叫宝贝洞，在那里慕沐川和言不及过了好长一段悠闲日子。言不及亲自为慕沐川煮了一碗长寿面，尽管其实是他偷偷从厨房里拿出来的。

慕沐川非常开心，因着日久两个人课业的繁重没见面的生疏一下子消了个精光。两人日益亲密，也知道隔墙有耳这个道理每当有什么事儿他俩都去宝贝洞，言不及从长伯那里得了一本初级术书。可是言昭连基本的原理和画符的心法都为交给他，若是被发现言不及是要被关禁闭的，少说会关三年。由此，慕沐川得了这份机缘，慕沐川基本的祈福符具有了灵气。待到理儿回来的时候，两人是比小时候还要要好。卿雪看着倒是乐见其成只是让理儿很是担心。

逢新春临近，越地是难得的热闹轻松。出外经商或者入朝为官的这个时候都是要回来的。仙阆位于越地的中心高地之上，新年伊始天将降圣意，仙阆以红绸披楼，之上书有新的符咒和在新的一年言氏要去的去处要完成的任务。

不同于慕氏的巫阆，仙阆要更加神秘。如果说慕氏巫阆是通天意那么言氏仙阆就是天意使者了，据说仙阆之主五百年一换，且同慕氏巫阆之主不受连生之咒一般不惧情劫。所以每每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仙阆在越地，言氏人总是不怕的，连死亡都是由他们做主还用担心皇帝如何，外界如何？

但是言氏并非仙人，只是长寿的人罢了。是人自然有喜怒哀乐自然有美丑善恶，而人之邪性又常常只有在人群聚集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因此言氏人不喜结伴。就言氏本族者熟络的就没有多少，而外界的伙伴更是少之又少。

除夕之夜刚过的这个时候，言氏达到一定年岁的孩子们会聚集在仙阆底接受仙阆主的考核，达到要求的方可开闭门自由出入越地，没有达到要求的人只能一年后再次入仙阆接受考核。

此时太阳初升，孩子们陆续地到了场地等候，因着大多都是第一次见面，三三两两倒也不甚多言安心等待着仙阆主的到来。

“沐子，你快看。飞起来了！诶，理儿你不要站这里啦，挡着了沐沐了。”言不及推开站在慕沐川旁边的理儿，拉着慕沐川到了仙阆的一侧的红绸之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照着那上面的纹符隔空画了起来。只见他凝神屏气，动作流畅自然全然不似只学了不到三月。

随着笔尖的划动，风渐起。仙阆顶处的神女雕像慢慢浮了起来，慕沐川看着言不及的动作来不及惊异，赶紧让他停下来，在仙阆可不能由着他胡闹啊。

“沐沐，就让他玩吧，若是仙阆主来了看见咯，罚他一顿就是好的。回头老爷夫人打的是他，我们又没有干系。”理儿抱着手臂幸灾乐祸地看着献宝一样的言不及阻止了慕沐川的动作。

“理儿，你什么意思，我就要玩儿！怎么了？看仙阆主会不会罚我，我回去就同母亲说是你教唆我的，看娘亲罚的是谁！”言不及牵着慕沐川的手，将手中的符笔塞到慕沐川的手里，“沐子，你也来试试，看功夫长进了没有？”

慕沐川当然是不同意了，将符笔塞还给他，站到理儿身边去，不再理他。言不及见慕沐川向着理儿不理会自己也生气了，别过脸去也不理她。本以为过一会儿慕沐川就会主动跟自己和好却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耐不下性子了解了符术偷眼望向她们两人，却又看到她们两个人在咬耳朵，不知在说什么笑得可开心了。

言不及心理不平衡了，刚想过去捣乱就被一声大喝给惊吓到了。

“是你！”食苦躺在草地上无聊地望着天空的时候突然看见仙阆的女神雕像动了，一个惊愕以为是仙阆主来了，却感觉到不远处有气息波动。寻之却发现是两位姑娘和一个少年。而那少年手中拿着毛笔，想必这就是符术了刚想上前问候问候，尽管那少年对仙阆主的不敬让自己都感到羞耻。虽然自己并不是越地的人但入乡随俗是在外奔波贸易的人必须要懂的也是

“是我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礼？”言不及是个火脾气，平常对理儿一个女子尚不得让何况今天食苦那问所透露出的轻蔑，还让自己看出来了，也就更不得饶了如此反问食苦道。脸色臭臭的，是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爽并且对来人更是不耐烦的紧。

“不及，休要无理。请公子见谅，不及年纪小在耍性子呢，对公子您没有恶意。请问这位公子当如何称呼？”慕沐川已是亭亭玉立，朝着缓颜漫步而来，周身散发的柔和气质让食苦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