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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高考落榜

转眼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在一天的辛苦劳作之后刘广州终于是干完了所有的农活,也从舅舅家搬来了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家中。看着眼前装饰一新的房子,他心中喜悦难以言尽。毕竟自己家的房子已经几十年都没有换新过了,还是自己爷爷生前结婚时的婚房呢。虽然它只是在原来房子的基础上又重新加盖了一个房顶。但是至少他觉得,这房顶应该不会再掉东西了吧。他走到自己的书桌旁边,迅速躺倒了自己的床上。

“哎呀!好舒服啊,还是自家的床最舒服了。”刘广州心想。尽情的享受着家的温馨与安宁。

人的新鲜感总是在最初的那一刻,分走人全部的注意力。可是当新鲜劲过去的时候,人的注意力就又会回到初始的状态。开始变得不专心,开始变得无趣,开始变得让人想去干点娱乐的东西。

没过多久广州就觉得趟着没有意思了他眼睛一转,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件小收音机。他急忙掏出收音机来打开来听。

收音机虽然小,但是看起来却是蛮精致的。一根银色的天线架在顶部的侧边缘上面,不用时候可以很轻易的伸缩起来隐藏到后面,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当初叔叔刚刚拿过来的时候,自己宝贝的那跟个啥似得,谁都不让碰。为此还和自己的表弟打了一架,现在想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广州打开了收音机的按钮,好不容易调出了一个台,听了起来。

大家好,这里是中国广播电台,中国之声栏目。欢迎各位坐在收音机前的听众,大家早上好。

广州听着里面女播报员的身影,心情十分的舒畅。他感觉这个女播报员一定十分的漂亮,想到这里。来自青春期少年的懵懂的内心开始激荡,不过很快下面的一条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下面播报一则最新的新闻消息,1977年10月21号电:中国将恢复因十年文化/大革命/冲击而中断了十年的中国高考制度,从即日起。所有的在校的挥着非在校的学生,成人,等均可以报名参加本次的高考考试。”

他听着收音机中播报员的话语,内心变得无比的激动。虽然他这几年来只是看着几叔叔带来的杂志而已,但是他却是很期望书中所说的大都市的生活。于是,他的内心开始不断地思索着,寻找各种可能性。他心想“就目前来说,考上大城市的大学没准是一条通往大城市的道路呢?我可以试试参加高考没准能够一举中的考上大学呢?”想着想着,广州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了。他恨不得立马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自己的父母听,可是转头一想自己的父母还在帮别人干活赚钱呢,无奈他只能是暂时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内心。

晚饭过后,他犹犹豫豫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父母。昏暗的煤油灯下,广州看不太清楚自己爹妈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很让自己的父母为难的。

“州州,你真的想去么?”母亲问道。

“娘,俺内心真的是很想。”

“可是你知道咱家的情况很糟糕,很难支撑你再去上几年学了你知道么?”父亲有些悲伤地说道。

“俺知道,所以俺想就今年参加一次,俺想试试看到底能不能考上。”广州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是带有一些哭腔。

“你知道么,咱家今年运势很不好,房子修了修又借了好多的钱。”母亲的声音有些僵硬

“我知道。”

“你知道还?”

广州的父亲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个村子里面。”

“一辈子和你们一样过着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样子。你看看那些收公粮的人,每次去交公粮,人家拿着手往袋子里面一伸,拿出几粒米一咬。说不不过关就不过关,让你拿回去重新晒。爹,你想想那么的远。咱们得拉一天才能拉到那儿啊,那些收公粮的随便一句话就说让你重拉回去你就得重拉回去,还得不断的和人家说好话。我看着都很心疼你啊,爹!”刘广州越说越觉得难过眼睛里面的泪水无声地往下流着。

“爹妈,我从那时起就发誓我也要称为那样子的人。”广州说道。

话到这里,房间里面又重新回到了安静的状态下面了。广州见父母久久都不回应自己的话语,心中的委屈无比的难受,哭着跑回自己的卧室钻进被窝哭去了。

看着离去的儿子,刘广州的爹,心里面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实农民来说,他又能说什么呢。

“孩儿他爹,你看要不就……。”母亲说道。

“我再考虑考虑吧。”

父亲说完便转身走向了门外,坐在了门口的石墩上面。外面的风在呼呼地刮着,此刻也不知道了寒冷。独自在门外吸着水烟,尽管他知道水烟对身体十分的不好。但是他也不舍得去买那种成品烟,那太贵了,所以只能用这种水烟来解一下自己的烟瘾。这一夜夜不知道他吸了多少,烟袋子里面的烟丝已经见底了。最后一口烟吸完之后,他顿了顿里面残留的灰烬。一咬牙,仿佛做出了很重要的一个决定。

夜里,刘广州在被窝里面思前想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是默默地看着窗户的外面。在他看来,目前看来唯一进入大城市的希望就是高考了。但是,现在却是这幅模样。他的心中是万千个不情愿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他就进入了梦乡了。

第二天,天启晴朗,朗朗乾坤,日照当头。刘广州心情十分的不愉快,早上一起床,饭都没有吃就跑了出去。地里的农活儿也不干了,中午夜没有回家吃饭,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他看着桌子上面的冷菜冷饭。心中不知滋味,自己的肚子却是饿极了,毕竟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他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已。就这样呢,一家三口看着面前的饭菜,就这样坐着。

“孩子,你饿了吧。饿了就吃。”母亲关切地问着。

“饿了就吃吧。”父亲说便走进了卧室。

看着父亲走进了卧室,广州也终于忍不住了自己的饥饿感。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也顾不上这饭菜是否可口,是否凉热。

“你慢点吃,别噎着。”

“慢点,慢点!”

母亲在一旁安慰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只是看着孩子摸摸地叹了口气。

“碰!”一声响。桌子上面多了一个包袱。

刘广州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父亲耳边突然多了几丝白发。

“这是我的一些值钱的东西。你明天拿去当了,换点钱用来买复习资料吧。我听说资料都是有些贵的。”

“家里的老母猪,我已经卖了给你做生活费和学费吧。”

刘广州的父亲看着面前正在吃饭的儿子说着。

“父亲。”广州的眼中含着泪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父亲没本事,不能给你创造好的生活条件。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争取,这些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刘广州的父亲说道。

“什么条件,爹。”刘广州的口中含着饭菜说话不是那么的灵活,但是身为父亲还是能够听懂的。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气馁,以后的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以后的路还很长,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刘广州便带着自己的衣服被褥,登上自家的自行车。走上了去乡里面高中的到路上。

不过班里面的同学,面对这个半道过来的学生。还是十分的热情的,但是距离高考的时间还剩下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都没有寒暄多少的时间,就又进入了学习的状态。广州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虽然班里面的男女女同学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但是他还是进步有些缓慢。在经历了100个日日夜夜的艰苦学习之后。在1977年年末,初生牛犊的刘广州加入了中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考试的征程。

1977年冬天,中国五百七十万考生走进了曾经被关闭了十余年的高考考场。当年全国大专院校录取的心声二十七点三万人。可想而知,这其中该有多大的竞争压力啊。当时时值寒冬腊月,刘广州家里穷困的连个袄都没有。身子单薄的刘广州孤身一人在寒冷的天气中完成了人生唯一一次的高考。

考完第二天,刘广州便以为寒冷卧床不起。一直昏睡了两天两夜才缓过来。急的父母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一样,不过还好谢天谢地。

时间转眼便到了发榜的日子,刘广州骑上了自行车,走了数十公里的到路才走到了县城的发榜处。可是,人的理想是丰满的,结果却是十分的骨干。由于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即使有同学们的倾力相助,自己每日每夜的努力最终还是没有考上自己向上的大学。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路上缓缓地走着。目光呆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的生命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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