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历属兵家必争之地。一来,徐州地处华北平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北通齐鲁,南达健康,西连豫皖,东临大海,占领徐州,就相当扼住东部的交通枢纽。二来,民间传说徐州有王气,前有彭祖建国寿八百,汉高祖刘邦丰生沛养,霸王项羽定都彭城,后有枭雄曹阿瞒--沛国谯县人,刘备屯沛三载,韬光养晦,走向争霸之路,东吴大帝孙权诞于徐州下邳,后有戏文称:所谓三足鼎立,不外乎是邻里纠纷罢了。才有史学家感叹曰: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晋朝时期,徐州曾几次易主。战火频繁使得当地民风剽悍,黄发垂髫,皆能弯弓舞刀。
公元331年,赵主石勒率军亲征,对晋朝控制下的徐州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振武将军陈午统御大军在淮水间摆下了阵势,准备迎接石勒的雷霆一击。
————
今年的冬天显得铁别冷。才刚入冬,凛冽的北风便呼啸而至。呜呜的风声像野兽的嗥叫,凄惨夹杂着怒吼。徐州城内一片清冷,狂风肆虐,街上时不时窜出个人影,看那架势,是想紧赶着回家,偎着火炉,喝口热汤,那寒气顺着喉咙而下的就都走了,似乎想到这儿,那人又加快了些脚步。不远处,看到一队士兵在巡逻,约莫是二十人左右,这些士兵的脸早被冻得麻木,握着长戟的手都虚肿不堪,甚至长出了冻疮。一间小酒肆里七七八八坐了些人,左边桌子上有四个佩刀汉子,穿着一身黑衣,头顶小官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衙门当差的。只不过如今府衙变成了元帅府,整座城池由大元帅陈午接管,他们这些捕快便有些无所事事了。
”啧啧,刘老哥,你看,咱们大元帅手下的兵多威武霸气。啊,哈,就给地狱的冥兵一样,他北地蛮子咋敢打这个仗呢?“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捕快,看着就是个新伢子,对着他身边那位四十上下的老捕快说道。
”嘘,噤声,你知道个屁“老捕快呵斥道,然后压低声音”如果说他们是地狱的兵卒,那那些北蛮子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他们吸人脑,食人肝,把俘虏串在木桩子上,给串糖葫芦样。“
”停,停,刘老哥,别说了,恶心死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年轻捕快皱着眉头,斗着嘴,喉咙里像吃了砒霜似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你小子,别整天做那些个沙场梦“,老捕快猛灌了一盎酒,眯着眼斜瞅着,也不晓得他到底在瞅着什么”老老实实在衙门当个差,平头老百姓的去从军,十个里能有一个活着回来就不错咧“众人都附和着老捕快的话,只有那年轻捕快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啦,喝完这口酒就各回各家,搂着自己媳妇上炕头忙活去吧。可千万别上错了炕头,别让老子给你们擦屁股去,老子丢不起这人“哈哈”众人纷纷大笑
————
徐州州府府衙,与以往堂内静默不太相同,屋子内多了一股肃杀的气氛,而且愈来愈凝重。中间挂着一幅前线军事地图,旁边站着一位将军,身披金甲,足蹬银靴,双眉紧皱,左手按着腰间悬挂的宝剑,宝剑似隐而不发,又似蛟龙出海前的冷静。堂下一众武将,都沉默等待着,只要元帅一声令下,随时身赴前线。
“大人,属下有一计,请大人斟酌。”一名文士模样打扮的青年开口道
虽然他没有披铠挂剑,却没有人敢小觑于他。据元帅言语间透露出来的话,他好像是上面某位大人物的晚辈,而且他此次出行的身份为监军。如果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行伍出身的将军瞧得起他。但就在前些日子,几名喝醉了酒的校尉抓回,带回府衙审问后,年轻文士的监军下令带去军营问斩,以儆效尤。可当时身边的士兵一个都没动,远处也有几位将军等着看这位年轻的监军大人如何收场。青年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又望向远处的将军们,眯了眯眼,静待了会儿,只听”唰“一声,刀出鞘的声音,一道白影闪过,人随刀走,刀随人动,”噗楞,噗楞“几下,几颗大好人头应声而落,估计到对面阵营中都能换个都尉当当了。猩红而刺鼻的血溅了白衣男子一身,煞气逼人,如果说前一刻他是人畜无害的文士,下一刹那他就变成了地狱索命的恶鬼,一时间竟震住了当场的所有人。听说后来有位将军以”大战在即,不宜斩将,恐失军心“的理由闹到了元帅那儿,元帅陈午不仅没有问罪监军,还以”对部下管束松懈“杖责将军二十,戴罪立功。
”孙监军,请讲“陈午示意他说出来
白衣监军揖手打了一个诺:”诸位皆知,北夷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兵对战稳压我军一头。古人云: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不如把大军撤回,退守徐州。凭借徐州的城坚池固,敌方的粮草供应不足,等敌军撤至淮水,咱们来个痛打落水狗,岂不快哉。大丈夫一将功成万骨枯,大人机遇就在眼前,他日加官进爵,名留青史,指日可待啊“
堂下一众武将也都纷纷点头称是。唯有右首第二位武将急忙出列大呼:元帅,不可
”好,此事便听监军大人“,陈午似乎没有听到那位将军的阻止”众将听令,各营拔寨回城,随本帅一起固守城池“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