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自己蠢不要紧,只要敌人也一样蠢,两个菜鸡就可以很开心的互啄半天。
国府的指挥系统逗逼无比,而现在的珊希尼亚自治政府也不比对手好多少,勾心斗角都能一直玩到战前。
珊希尼亚虽然是“邪恶”的“毒菜势力”,自治政府执政官的话语权很大,但内部隐隐约约分成了三个派别。
“骑士”派,实际上就是传统贵族派系,思想保守,认为珊希尼亚也应当效仿国府,给传统的土地“贵族”更大的自由。
“法师”派,这些是由新兴的城市工商业贵族组成的派系,他们渴望新的市场、贸易路线与资本的增值。但数量太少,暂时掀不起什么大浪。
“战姬”派,这个派系的人数最少,但却掌握着自治政府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作为近卫部队,她们只忠于执政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是在这三个派系内部,也按照地域或者毕业院系分成了许多小团体。
塞露贝莉雅就是华纳海姆战姬派的核心人物,而贝璐则是阿斯加德战姬派的中心,都是按战姬院校划分的小团体。
虽然这些校友会一样的团体没有兵种对立那样激烈,但矛盾还是有不少的。最大的原因其实就是谁也不服谁。
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旦能力超群,就会有些上头。说好听那叫自信满满,说的不好听那就叫自信心膨胀。
总之,那“高呼不可战胜”的酸爽啊,是人就停不下来。
“你这丫头有老娘强吗?凭什么听你的”之类的小布尔乔亚个人主义思想在战姬中盛行,如果没有一个强势的、可以压服所有战姬的人物出现,那么这些强力的女性战士也就是一盘散沙。
本来能威压所有战姬、乃至威压三大派系的人是存在的。她就是珊希尼亚之女执政——“天妒的海伦娜”;她凭着极强的政治谋略手腕压服了所有的派系。这个“天妒”的称号不但指她的才能和才智过人;同时也指他那糟糕而且每况愈下的身体。
头脑聪慧?容貌秀丽?身材姣好?力量强大?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赶上了?放心,老天总是公平的,至少在执政海伦娜身上是如此。从小就身患重疾的她据说根本就活不过三十岁,但这位坚强的女王系人物却没有沮丧,而是很励志的在有限的生命内拼命的为家乡多做事。
而就在一年前,劳累过度的海伦娜病重了。也许秃头凯锡恩就是看准了天妒之女的病重,珊希尼亚内部动荡的时机才组织了这次征讨。
秃头凯锡恩再正确不过了。就像现在,强大的塞露贝莉雅和智慧的贝璐就谁也不服谁,她们为了战术安排丝毫不相让。
“这个嘛……不是原则的问题,是战术问题。总觉得,塞露的战术不确定性太大了,太冒险了呢。”
贝璐还是那种又软又萌然而毫无特点的声线,虽然语调有上下起伏,但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至少在表面上,她是在就事论事。
“怎么会,你把风险高估了。根据前期的侦察,秃头凯锡恩的防备很松懈。他们的营帐也安排的很有国府特色,各个大公之间的营盘泾渭分明,非常松散。
骑士们的纪律也很松散,妓(河蟹)女,商贩,奴仆们四处乱跑,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战姬会抛下后续的骑士和法师提前到来!只要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专打秃头凯锡恩,给他致命一击,那么胜局就已经锁定了!贝璐,你应该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吧。”
塞露贝莉雅说的全是事实。
国府的指挥一团乱麻、国府的营盘一盘散沙、国府的内部暗流汹涌、秃头的凯锡恩防备松懈、勇敢的战姬已占先机。
一切都是对她们是那么的有利。
无论贝璐在沙盘如何推演,她都找不出失败的理由来。
“贝璐,之前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我们这么千里奔袭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能让宝贵的战机白白流走!?怎么能让投降派和墙头草们来搅局!?”
“太冒险了”之类的说辞已经无法说服姐妹们了,塞露贝莉雅也并非是为了抢功劳而走向了疯狂的****冒险主义。那些骑士派的家伙根本就是带路党,和他们并肩作战,战姬们害怕这些家伙会反戈一击。而法师派的人又太软弱了,难当大任;估计也就只能当墙头草,随着风倒。
也正因为如此,贝璐在这之前甚至还非常看好这次独走和兵行险着,所以也陪着塞露贝莉雅一起,人不下马的疾驰了一天一夜,甚至她的一匹备用马都被累坏了。
现在,只要她们摸黑杀下去,国府军队就会像大火中的枯叶般灰飞烟灭,而珊希尼亚将享有整合内部的宝贵时间!
但面对敌人绵延数里的灯火,她总觉得民国的营盘中潜伏着一头巨兽,正贪婪的张开巨嘴,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们上钩。
难以名状的恐惧在折磨着她,贝璐不知道这种无缘无故的惊惶感是怎么来的,但她就是在害怕。
不过,靠莫名其妙的直觉做决定也太蠢了吧,贝璐甚至都说服不了自己。
“好吧……我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我会和你们一起发动夜袭的,并在外围牵制其它的民国大公,尽力的制造混乱。”
在毫无根据的直觉与理智的推演中,她还是选择了推演的结果。
“好!那么我宣布,‘斩首’行动正式开始!”
塞露贝莉雅终于扫除了计划的最后一个障碍,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战姬们并非自大,也并非太蠢,至少目前为止国府联军一方确实没有任何人发现了这一情况。凯锡恩大帝并不是一个蠢货,甚至周边的侦察与警戒还是有的,不过他没料到战姬会“独走”,那点侦察和警戒的强度对于战姬来说等于没有。
而另一个有能力提前发现威胁的人精力却不在这上面,林登万正独自坐在空地上,看着地上的小虫子来来回回的移动着。逼死强迫症的单手白手套也脱了下来,露出了他的左手。
也许那些责怪林登万逼死强迫症、只带一只手套的人应该看看他的左手,那已经不是一双手了,而是一只长着巨口的蠕虫。
它有着水蛭状的巨大口器,里面长着一圈尖利细小的牙齿。口器的边缘长满了花瓣状的触角,他们灵敏的四处探索着,在空气中贪婪的收集着信息。
从外观上看,很像一只小型化的坑道虫,只不过在沙蚕、八目鳗鱼一样的口器中间,有一只圆头的多足生物在爬来爬去。从外观上看,它倒是挺恐怖的,但那袖珍的尺寸却让它丧失了外表的震慑性。它现在正忙着迎接那一只只扇形的小“巢虫”。
“来,我的巢虫们,看看你们带回了什么。”
扁平呈扇形的巢虫们争先恐后的回到了母巢的体内,林登万偷偷的散布了这些小家伙,让它们做自己的原质收集器。
“微生物原质,有新特性,值得分析。”
那只圆头的多足生物用毫无起伏的声线回答着林登万的提问;于是寄宿在林登万左手里的外挂——“进化管理者”阿巴瑟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