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胡老板便让人领着千袅和苍梧鸣麟去了吉庆楼。
到了那儿时间还早,里面却已坐了不少人。
胡老板果然能耐大,临时安排,还能给她们找了最好的包间。二人进去时虽已尽量低调,无奈四个大汉抬着千袅,又是进的最好的包间,想不引人注意也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待会就要演出的台子,千袅很是高兴。她从小就喜欢看这些东西,可惜家里人却很少来这种地方。主要原因是二妈看不上外面那些班子,总觉得都是些野路子。所以家中偶有宴请,她均是请宫里的人来表演。连沐鸢的琴艺舞蹈也都是特意请宫里最好的琴师舞师教的。
宫里的那些好是好,可来来去去都差不多,看久了便觉得无甚新意。
不想这次出来竟有机会可以好好看一场舞蹈,她喜不自胜。
苍梧鸣麟在一旁瞥见千袅期盼的眼神,她想到成王代临行前嘱咐她,这次陪千袅出来治脚,顺便也带她散心。自己和她在一起月余,似乎这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苍梧鸣麟欣慰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茶汤清亮,满口余香。
她们二人正静静候着,此时场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二人以为就要开场,却发现楼下的客人均往大门处看去。而靠近舞台的包间里,更有女眷望向大门处以帕掩面窃窃私语。想来,大概来了不得了的人物。
千袅她们的包间是正对舞台的,此时反而看不到大门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不一会,有人进了她们隔壁包间。那刚刚说话的女眷们忽然正襟危坐,目光还时不时往隔壁包间瞟去。
千袅颇好奇隔壁到底来了什么人,但此时演出开始,她的目光立刻就被舞者吸引过去。
胡老板所说不虚,这霓扇班确实跳得好看。不同于宫廷之舞的扭捏作态,她们的舞蹈变化繁多,舞姿优美婀娜。特别是领舞之人,一袭红裙,身段柔软曼妙。她斜插一朵白中透红的木芙蓉,娇艳欲滴,黛眉轻扫,双眼明媚动人,朱唇微点,更有一种摄人心魄之美。她在舞台上倾尽全力,就连汗珠飞扬,亦是美得淋漓尽致。
千袅早就看呆了,连苍梧鸣麟亦不觉身体微微前倾。
一曲舞毕,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唯独隔壁包间之人,鼓掌叫好。众人这才跟着鼓掌,叫好之声几欲将屋顶掀翻。
接下来几支舞蹈,舞者们更是花样频出,让人目不暇接。
一场看完,千袅意犹未尽。此刻她早已把下午的不快抛之脑后,只想着是否明晚可再看一次。
苍梧鸣麟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若明晚她们还有演出,不如我们再来看一回?”
一听这话,千袅忙不迭点头。
果然到了第二天,胡老板又安排她们坐进昨晚的包间。而隔壁似乎也还是昨日那人。
据说这场是霓扇班在爻城的最后一场演出,因此更加一票难求。霓扇班的各位也使出浑身解数,比之昨日似乎更加精彩。
直到场子里人都散得差不多时,千袅依然沉醉其中,久久不愿离去。
“可惜,明天就看不到了。”千袅懊恼道。
苍梧鸣麟笑道:“就算天天演,我们也不可能天天在这儿看的。”
提起这事就来气,千袅道:“也不知那个姬波绪跑哪去了。他要一直不回来,难不成我们还要一直在这里住着不成。”
苍梧鸣麟刚要接话,不想突然听到舞台上有女子的叫声。
“啊!”
二人忙向舞台看去。
原来有一身材魁梧之人借着领舞女子出来收拾的档儿,命手下人将她团团围住。霓扇班另外几个姑娘则躲在一旁神色紧张。
只听得那人说:“锦绣姑娘,你好大的架子!我天天派人请你,你都不给我这个面子。今日,我就只好亲自来带你走了!”说着便伸手去拉。
锦绣虽毫无惧色,但力气小,挣脱不掉。而旁边看似班主的长者上前理论,被那手下之人推倒在地。
千袅看着气愤,自己却又动不了,只得看向苍梧鸣麟。对方心领神会,跳下包间,朝舞台冲去。却不想,此时,从隔壁闪过一道白色身影,比苍梧鸣麟更快的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