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着这不见天日的牢房,千袅明白这次是终于栽了。
进来的时候她估计自己已经被关到了最深处。这意味着,基本死路一条。
回想起来,落到这一步,真真正正的咎由自取,所以她连哭都懒得哭了。
“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千袅回过神来。
“曜彰?你怎么进来了?”
“我想在你死之前再看看你……”
千袅想不到这种时候还有人来踩一脚。她没好气的说:“你这个喜欢看热闹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没有没有,姐姐你误会了。”凤曜彰忙辩解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觉得姐姐也就是傻了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我之前去求过父王,希望他能放了你。也不知道父王怎么了,平时我求他的事情都会答应的,可这次不但不答应,还朝我发火……我现在也只好求了北史丞相,偷偷进来告诉你……这次你死定了。”
看着凤曜彰一脸真诚,千袅却更觉得火大,“你到底是来看我笑话还是来安慰我的?我怎么越听你说话越来气呢?如果你进来就是为了看我最后一眼,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不送!”
“我也是一番好意。”凤曜彰一本正经的说,“按照父王的手段,就算最后要处决你,那之前也会把你折磨得半死不活。与其受那么大痛苦,还不如早点死了……”说着他偷偷拿出一个小瓶,“喝下去不会有太大的痛苦。到时候就算你人头挂在城门,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千袅终于明白为什么凤曜衡之前老让她少接触凤曜彰。他这个弟弟不知道是没心眼呢还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话说得这么直白。但是他说的也对,如果严刑拷打什么的,千袅想想都觉得可怕,那才叫生不如死。
她铁青着脸把小瓶收了起来,没好气的说:“谢谢你有心了。不过你还是快点走吧,你在这里我看你父王还没用刑,我早晚都会被你气死的。”
凤曜彰一脸无辜的想要再说什么,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彰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语气,不用想,自然是那个说话没表情的衢王。
凤曜彰忙撒娇道:“父王,我就是来送王嫂最后一程。”
“王嫂?”衢王瞥了一眼千袅,“难得看你对人上心。不过她可不是你什么王嫂。”
“那……是什么?难道王兄娶的是别人?”
“够了!”衢王脸色阴沉,“谁让你来这里的!来人,快把二王子带走!”
见凤曜彰被人带走,衢王开门见山,“听说徽国工部侍郎杏逸远的大女儿在三公主出嫁那段时间就失踪了。不知她现在如何?”
千袅一惊,衢王竟连她的身份也知道了。但她还是佯装镇定,“是吗,可能事有凑巧。”
衢王冷笑,让下人带来一人。此人似已受过严刑拷打,血肉模糊,千袅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谁。
竟然是沅儿!
千袅顿时明白了一切。
沅儿颤抖的伸出已被拔了指甲的手,指着千袅说:“是她串通劫匪把公主绑走了,然后威胁我,进宫冒充公主……请陛下明察!”
好个忠心的仆人,到最后都不忘把她拖下水。
“你们都听到了?”衢王问身后之人。众人皆点头。
衢王瞟了一眼沅儿,“护主不力,杖毙!”
听到这话,沅儿撕心裂肺的大喊:“陛下饶命!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是她害的奴婢!是她!”
没有人管她说了什么,只是冷漠的把她拖走了。
见此情景,千袅默默的将凤曜彰给的小瓶越攥越紧。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个时候把琬晔逃婚的事说出来,不过是平添事端,更何况衢王相信与否还是个问题。加上沅儿撇清责任尚且被杖杀,自己已是死路一条,难道还能因为说出实话而逃过一命?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说:“陛下既已相信她说的,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担了这个污名,心有不甘而已。”
“你放心,事实如何孤自会调查清楚。但孤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说罢,他命人将千袅手中的小瓶硬是夺了过来,“孤还要把你好好的送还给徽王。”
什么?千袅突然明白了衢王想打什么主意。她惊恐的看着他,但对方却拂袖而去,“好好看着她,不准让她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