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总是把人晒得蔫蔫的。特别是正午时分,阳光刺眼毒辣,真让人挪不动步子。但有一队人却在这种时候依然在荒芜之地慢悠悠的走着。没有树荫遮挡,也没有凉风拂面,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黏黏的粘在身上。只有领队的将军还能在这群无精打采的人中趾高气昂的坐于马上。
“这天怎么这么热?我看我们还没到爻城,就要被晒成人干了。”一名士兵悄悄抱怨道。
“就是,也不知花大将军怎么想的,偏要护送他们去爻城。听说囚车里的都是要犯,我总觉得这趟心里不踏实。”又一名士兵说道。
“你不会是怕了吧?”有人插嘴道。
“怎……怎么可能!我还巴不得和他们打一场呢!”那名士兵摩拳擦掌。
“你这样还是算了吧。”对方嘲笑道。
“你这家伙看不起我!”那名士兵说话声音渐大,正欲发火,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喝斥: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说话的几名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副官正骑马立于他们身边,于是立刻闭上了嘴巴,埋头走路。
“有闲情在这聊天,不如好好提防周围的动静!”副官训斥完便骑马来到队伍前面花钧的身边。此次师睿押送四名要犯回去,花钧恐怕路上有变,特意亲率一队人护送去爻城。只是这一路上皆是平缓之地,纵使有人来劫,却也无处可躲。他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花钧,心想花大将军是不是多虑了?
“你想说什么?”花钧瞥了一眼副官,开口问。
副官望了一眼前面的师睿,让马往花钧身边靠近,侧过身去小声道:“将军,属下不明白……既是要犯,我们交人便可,又何必护送?若路上有什么差错,岂不是我们也有责任?”
“你这是觉得我多此一举?”
“属下不敢!”副官知是自己多嘴,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下。这些年来跟着花钧,虽不曾打过几次仗,但每每分析时局,花钧总能一语点破。操练士兵,花钧也多亲力亲为。这些年来,若不是花钧撑着,述城的兵早就不成样子了。麾下官兵无不暗自佩服。唯一受不了的就是花钧平日的态度,若更随和些,也更多得些人心。
见属下不敢吱声,花钧道:“你以为师睿是什么人?他这趟出来,手下带的人并不多。如果老夫不先提出护送去爻城,恐怕他还会提更多的要求。”
“囚车之中的到底是什么人?”副官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花钧轻哼一声,“十数年前,未城出一奇才,领兵打仗未尝败果,为人豪爽深得军心。当年柳城一役听说他早已战死,不想后又在述城宫中得见。说不定这次,正可以和他会一会。”
“将军说的莫不是……”
“嗯。”
副官回头朝那四个被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囚车望去,怀疑道:“既然他如今人在囚车,将军这心愿怕是难以了却了。”
不想,花钧的嘴角竟出人意料的露出一丝笑容。他用马鞭指着前方道:“再过去便是巨木坡。此处皆是平原,不易设伏。而巨木坡却是个好地方,易于埋伏。换做是老夫,只需一半兵力,便可将这里的人一网打尽。”
副官不意想花钧会说这样的话,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只觉背脊发凉。他警惕的看着师睿,轻声道:“将军,这样说不大好吧。”
花钧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悠然道:“你跟随我多年,却少实战经验,以后要多多锻炼才是。”
副官汗颜,再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