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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开阵

火焰,可以带来毁灭,可它又是文明的起源。它是人类师法自然的起点,若没有火焰,又怎么会有光和热。没有光和热,万物又如何生长。这个世界上,太阳永远都是无私的奉献者,它一直燃烧着自己,并不求回报的用自身的光和热滋养这世间的无数种族。哪怕到了这黑暗的夜晚,太阳也会将自己的光芒通过星辰撒向大地。秦云一直都崇拜着太阳,他对阳光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常常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仰躺在光洁的大石上。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触摸。

也因此,秦云格外的喜欢火焰,每当部族有篝火晚会的时候他都会非常开心。此刻,篝火映衬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各种各样的神色都能清晰的看见。秦云清晰的看到,人们的脸上尽管都不是特别开心,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特别悲伤。因为大家都知道,族主虽然会死亡,但他很快便会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活在部族。成为先祖之灵,以老族主的强大,或许成为先祖之灵后会更加强大吧。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因为宗祠对于先祖之灵的加持是人们难以想象的。部族成员通过祭祀,将整个部族的信念汇聚到宗祠,宗祠将信念转化为神秘力量滋养先祖之灵,先祖之灵庇佑部族,甚至在部落遇到强大敌人的时候先祖之灵还可以与之战斗。虽然那样会对先祖之灵造成严重的损伤,可那终究还是为了部族。如此形成的力量循环,若是没有重大变故的话,部族基本上是不会衰败的。

大人们都沉默着,很多人已经开始了祈祷。他们向心中的神乞求,希望老族主能保留足够的意志。只有孩子们天真无邪,他们即便在这种时候依然会忘我的打闹玩耍。当然,秦云并不在此列。秦云此时只有八岁,可是那些孩童的游戏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无趣。其上,即使是他想要参与其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他出生时候发生的事情,几乎所以孩童都知道。所以一直以来,部落的孩子们都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所以,每当他在的时候,稍小一些的孩子都会有一些拘束。

时间,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走的特别快。这一个夜晚,无所事事的人们都感觉非常漫长。只是再漫长的夜晚,都会有结束的时候。黎明,是秦云最厌恶也最期待的时候。他厌恶的是那曾经经历的九年黑暗,期待的是如同八年前降生那天的新奇。

当东方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的时候,秦云感觉大地震动了一下,就像是错觉一般,稍不注意就以为未曾发生一样。然而,很快现实就告诉了秦云,那感觉并不是错觉。几乎每隔三个眨眼,都能感觉到一次大地的震动。秦云默默的数着震动的次数,数着数着,似乎那震动的源头离他越来越近了。感觉越来越明显,当他数到二百七十四的时候,秦云忽然发现离他最近的一块巨石离开了地面,紧接着,每次有震动发生的时候都看到有一块巨石离开地面。当第三百六十五次震动过后,过了好一会,再也没有感觉到震动的产生。秦云第一次知道了这座庞大的巨石阵,原来竟然是由三百六十五块巨石组成。

只是此时,更令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秦云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巨石都在缓慢的浮起。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将它们慢慢的托起。只是那大手的力量尚还不足以直接将巨石托的更高,只能这样一点点的增加力量。慢慢的,巨石升起的速度越来越快,过了有近一刻的时间,每一块巨石都达到了离地三丈距离。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巨石不在向上浮起。

忽然间,所有的巨石都动了起来,不再是安静的漂浮在空中,而是沿着某种轨迹移动。东边的移到了南边,西边的移到了北边,中间的有的移到了南边,有的移到了北边。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贯通东西的大道,一块块巨石如同忠实的守卫一样屹立在大道两边。显然,巨石阵的阵门打开了。

秦云看到大道的尽头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族中的大巫师,其余人也尽都是族中的长老,唯独不见族主在其中。整条大道大概有一千丈左右,过了好一会儿,这一群人才走到了大道的这一边。

大巫师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阵门已开,所有人即刻进入宗祠,不得有误。”

说完,大巫师便带头向宗祠走去。众人保持着肃穆的神情,跟在大巫师的身后。当秦云踏入那条通向宗祠的大道时,猛然感觉眼前景物一阵变换,四周的山水都不见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云雾缭绕,像是从凡间走入了仙界一样,只见原先道路两旁的巨石竟然变成了一尊尊石俑,在一片片白茫茫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族中大多数人看到这番景象都感到惊奇,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巨石阵内部。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扫了几眼便不在理会,不知是心境已经达到了处变不惊的境界,亦或者是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此时,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已经进入了阵门大道,人群在大道的约束下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人龙。秦云在这人龙中,看着两边的巨型石俑,不由的猜想着,如果在不开阵的时候闯入巨石阵,这些石俑会不会活过来攻击闯入者呢。秦云显然无法知道这个猜想的答案,他现在也只能跟着队伍一直往前走,只是在这阵中,无有参照,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走了很久,又似乎没走多久。代表着进入宗祠的大门还屹立在大道的彼端,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接近。只是秦云却知道,他们走了已经接近一刻了,因为他一直在数着所走过的步伐。就像当时巨石浮起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因为他很无聊,秦云总是讨厌这种枯燥的感觉,他也有理由这么讨厌单调……

又过了许久,这条路总算是走到了尽头,大巫师走到绝麟的身旁,似乎对他说了什么。秦云只见绝麟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推开了那扇许久未曾打开的大门。秦云看着绝麟的背影,若有所思,似乎这也是祭仪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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