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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浔州(四)

第二天天气十分晴朗,成英王早早就起来了。他走到院子里,正好碰到东方冀要出门,问了才知道刺史府刚刚派人过来传话,让东方冀马上过去。

成英王很好奇,就跟着一起去了。

莫子言又在书房睡了一晚。他去叫柳惜云起床的时候,发现柳惜云没有在卧房,于是他赶紧出去了。

听到前院挺热闹的,莫子言直奔过去。下人们见了他都低头不敢说话,程翼轩他们见到他都赶紧站好。

原来是柳惜云和凌韵公主打起来了。

“门主不必担心,她们只是在切磋!”程翼轩看到莫子言脸色不对,赶紧解释到。

旁边的陆行不合事宜的来了一句:“什么切磋,剑都抽出来了!”说完后他遭到一群人的白眼。

“公主,柳大小姐,门主来了,你们别打了!”兴壮冲她们喊了一句。

凌韵公主看了莫子言一眼,准备收手,柳惜云可不依,特别是她看到凌韵公主一直看着莫子言的时候,心里更不爽,非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莫子言推了程翼轩一下。程翼轩知道门主的意思,但是他一个人又不敢上前,于是叫上闻昊,两个人一起把那两个女人分开了。

“子言哥哥!”凌韵公主高兴地跑到莫子言面前。

柳惜云把剑往地上一扔,转身往后院走了。

“子言哥哥,惜云姐姐说要和我比试的,我也没有打赢她!”凌韵公主闪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莫子言。

莫子言对凌韵公主笑了笑,表示他不怪她。看她笑了,他就转身向后院走了。

“还是哄媳妇要紧!”陆行又在后面嘀咕了一句,却被江原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

柳惜云并没有进屋,坐在院中的石台旁边发呆。她心里面有许多委屈,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只有凌韵公主能陪她解闷。可公主毕竟是公主,她也不敢太过份。

察觉到莫子言走到她身后,她便带着哭腔说:“我想我爹,我想我娘,我想……”

莫子言轻轻地抱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儿。

成英王和东方冀从外面回来了,他们走到饭厅,看到大家都坐下来吃饭了,却不见莫子言和柳惜云。

东方冀走到饭厅坐下和他们一起吃饭,成英王却转身出来。他绕到后院,看到莫子言坐在石台旁边变戏法哄柳惜云开心。这次他仔细看了看,莫子言的变戏法的“手段”可谓高明,空空的手上无端的就会多出一样东西来。他不清楚变戏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但是从莫子言身上,他看到了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柳惜云发现了成英王,对他笑了笑,然后拉起莫子言和成英王一起走了。在他们刚才变戏法的地方,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花瓣,被风一吹,花瓣纷纷飘落,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吃过早饭后,兴壮、陆行、江原跟着麒宅的下人们去收拾东西了,他们中午就要动身上路了。

其他人坐在一起,听东方冀和成英王说着一大早在刺史府遇到的事情。

“今天早上在城外的小河边,发现十几具尸体。经查证他们全都是‘刚柔门’的弟子,每个人都身中‘鱼鳞针’,无一例外。”东方冀说到。

其他人都尚在思索,凌韵公主先说话了:“不是龙师傅干的!”

“龙岛主乃是一方英豪,当然不可能为这几个江湖小辈污了自己的名声。但是昨天晚上在‘云舟客栈’,龙岛主的儿子曾出现在那里,与‘刚柔门’的人发生过冲突……”

东方冀的话没有说完,又被凌韵公主打断了,“那也不是!”

“公主为何如此坦护圣鳞岛的人?”程翼轩不解地问。

凌韵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成英王抢先一步说到:“溶月一个小孩子哪儿懂什么江湖,不过是随心而言罢了。我到是觉得,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时,我们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成英王殿下说得对,从树林埋伏到河边惨案,矛头都指向‘圣鳞岛’,我反而不相信了!”闻昊说到。

柳惜云看了看莫子言,想看看他的意思。

莫子言不慌不忙地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败笔”!

众人大惊。

柳惜云忙解释到:“子言的意思是,此乃是幕后之人留下的一个‘败笔’。”

听完解释,众人都觉得好笑,屋内的气氛就轻松许多。

临出门的时候,成英王又说大家说:“我们这么一队人马上路,必定会受到各方势力的重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如想个由头。可以说成是‘柳一门’要在灵州举行‘新门主上任大典’,到时候请柳一门的弟子齐聚灵州,我们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灵州地界!”

“灵州?好远哪!”程翼轩叹到。

“为什么是‘柳一门’,而不是皇宫内的什么大事呢?”柳惜云问。

“如今谁的名气能盖过‘柳一门’的新门主莫子言呢?莫门主面前,皇子和公主也只能化作随从跟在身后了!”闻昊笑着答到。

“好啊,好啊!”凌韵公主拍手赞同,“所以以后你们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溶月’就好。谁再叫错,必有重罚!”

成英王瞪了凌韵公主一眼,心想:公主的架子又摆出来了!不过他也说到:“以后我就是盛远,你们可不要喊错了!”

闻昊、程翼轩和东方冀都低下头,把“盛远”这个名字背熟了。

莫子言只是微微一笑,有些满不在乎。

“盛远哥哥,何时起驾?”溶月学着侍女的动作,屈膝行礼。她才不要做什么“公主”,自由自在多好啊!

“起什么驾啊!一个时辰后出发!”褪去皇子的身份,盛远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江湖侠士,这一路上定能收获不少“皇子妃”。

东方冀向浔州刺史禀明,要停职半年,去查明师傅的死因以及“解心谱”的秘密,已得到批准。他把麒宅的事务交待给自己的随从,然后简单地收拾了行装,随时准备出发。

程翼轩让陆行和江原先走一步,在定阳等他们。他把门主和大小姐的随身物品都放在马车上,马车是给大小姐和溶月姑娘准备的。

化作盛远的成英王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根笛子,正在琢磨笛子的用法。

闻昊走过来对他说:“公子,溶月姑娘还是不肯跟我回洛城,我已无计可施!”

盛远公子只好自己去找自己不听话的小妹。果然如闻昊所说,溶月姑娘的小脸蛋气得鼓鼓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回去也行,但是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好啊!”溶月立刻更换了表情,笑对三哥。

“第一,不准接近莫子言;第二,任何时候都不能强出头,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啊?”溶月又换了一幅表情,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不能接近子言哥哥?”

“你只管答应,否则就立刻回洛城!”盛远几乎不留余地。

“答应,答应!”溶月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到路上你就管不着我了!

莫子言和柳惜云从他们身后走来,似乎对他们刚才的谈话听到一、二。

“盛大哥对妹妹真是体贴,惜云都有些羡慕了。”柳惜云这话是故意说给溶月听的,看到溶月不开心的样子她反而觉得好玩。

等他们都收拾好之后,就出门准备上路了。除了先走一步的陆行和江原,剩余的八个人看上去还真是惹人注目。

他们准备了五匹马和一辆马车,本打算让兴壮驾着马车,柳惜云和溶月坐上去,可是这两位女中豪杰谁也不肯坐马车。没办法,下人又牵来两匹马,柳惜云和溶月骑上去就跑得没影了,东方冀和程翼轩赶紧追上去。

兴壮驾着马车走得慢些,闻昊就陪着他。一个时辰后,他们已走出闹区,向越来越偏僻的郊外走去。

盛远和莫子言走在最后面,没有人跟着他们,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黑影出现只为引人注意?”盛远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真让莫子言“无言以对”了。他又说到:“如果黑影只为引人注意,怎么那么巧合救了你们?”

莫子言笑了笑。他知道盛远指的是当日在“翠满楼”中毒后遇刺,黑影突然出现救了他们,后来在分析这件事情时,他在纸上写下一句“黑影只为引人注意”。当时盛远看到这句话后并没有说什么,现在突然问起来,想必他对莫子言已经满腹疑虑了。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掩盖一切!”盛远突然严肃起来。

莫子言看了盛远一眼,目光中略带狡黠。他眼睛眨了眨,就有一张纸片飞过来,落到盛远面前,盛远伸手接住了。

“江湖险恶,人心更胜之!”盛远看到纸片上写了这么一句话,正要抬头问,才发现莫子言已经骑马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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