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年纪轻轻的,就玩儿跳楼,唉!”
“好恶心,你看那滩白花花的,是不是他流出来的脑浆啊?”
“我去,太刺激了,不行我要拍下来发朋友圈!”
……
一座小矮楼下,许多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几个警察同志,还在抱怨着这么热的天,要出这么个倒霉的警。
两个医护人员看着怎么也不肯让出一条通道,死死的挡在前面的人们,无可奈何
“干脆叫黑车算了,赶挤进去人也没气了,叫救护车有什么用?”
一个小记者在人群的推推搡搡中,好不容易拉出一个足够容纳自己和摄像师的空间,准备找个最好的角度开拍。
忽然,最前面站在封锁线旁的人们,发出了一阵惊叫:“看那,他刚刚动了。”
记者凭着多年练就的敏锐直觉,下意识的找到拍摄角度,她则艰难地在人群中扒开一条缝,看着里面的情形。
不得不说,她的心理素质还是非常过关的,这样让人恶心又震惊的场面,竟没能让她分神。
抓起话筒,对着镜头尖叫:“天哪,大家现在看到的是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华夏籍男子曹之殃,竟然复活了,这简直就是人间奇迹!”
而躺在血泊当中的曹之殃,听到人们的尖叫声,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伸手抹了把后脑上的血血洞,一阵肌肉蠕动让他知道血洞正在愈合,邪邪的笑了。
有眼尖的人,正好看到他的微笑,毫不犹豫的将他那恶魔般的笑容,永久记录在自己的手机上,并且迅速发到朋友圈中。
封锁现场的警察,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脸鲜血的曹之殃,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一个小警察小心翼翼的往前蹭着,短短的三米距离,这个警察竟然蹭了足足有一分钟,你是属乌龟的吗?
“曹先生,曹之殃?你还好吧?”
小警察这是奓着胆儿问的,活了二十多年,他是第一次见到死而复生的人。
额,或许也可能是诈尸吧!
曹之殃抹了把顺着脸颊留下的血水,里面掺杂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摇了摇头。
“我没事儿,你手里的是我的皮夹吗?”
一边说着,一边用盖在自己身上的白布,抹了把脸,本来就渗出血迹的白布,此时红的更妖异了,妖异的令人眩晕。
小警察没了魂一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曹之殃一手抢过自己的皮夹,抬起头来,看了看昏黄的太阳,这特么竟然是真的!
嘴上扯出一道诡异的微笑,对着目瞪口呆的小警察说了声“谢谢!”
无论是警察,还是围观的人群,都主动让出一条通道,两个医护人员只见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摇摇晃晃穿过封锁线,向自己走来。
走出很远,曹之殃才回过头来,对着尚未散去的人们,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再见!”
人群中轰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尖叫,有些人疯了一样,狠狠的拍打着自己已经异常红肿的脸颊。
这时另一个警察走过来拍了一下小警察的肩膀,小警察冷不防一个激灵,愣愣的说道:“那丫的笑得真尼玛邪性!”
“好啦,你快换裤子去吧!”
此人绝对比小警察见惯了大场面,看着小警察失禁而湿透的制服,善意地提醒着。
小警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失禁了,裤裆里边儿黏黏糊糊的,绝不是小便失禁能够造成的效果。
小警察红着个大脸,在众人一致的“捂鼻礼”中,撒花儿似的跑了出去。
这个小小插曲,曹之殃并没有看到,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关心。
此时的他,最想做的是赶快找个地方洗洗澡,这一身的血腥味,和混着脑浆的血迹,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一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在路人甲乙丙的惊讶目光中,曹之殃好不容易来到自家楼下。
忽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她身边矮胖的老男人,曹之殃心中疑惑不解。
那不是罗敏吗?她怎么和那个老家伙如此亲热?难道那是她的亲戚?
想到这里,曹之殃大方的走了上去,准备打个招呼,顺道也探听下虚实。
忽见罗敏把头隔着车门伸到那部奔驰小跑里似在热!吻,车身一阵晃动,曹之殃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曹之殃心头的怒火,狂野的燃烧着,恶魔的火焰,烧得他心血沸腾。
三两步赶了上去,一把拉住罗敏的胳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狰狞恐怖的曹之殃,罗敏明显的一愣,接着就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老男人心痛的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罗敏这才悠悠醒来。
指着曹之殃那混着脑浆满是鲜血的脑袋,难以置信的表情,突现在罗敏脸上。
可曹之殃不在乎,他只是恨恨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受惊过度,也似乎是早有摊牌的想法,罗敏现在反而恢复了镇静,一脸不耐烦的对着曹之殃大呼小叫。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少跟我在这儿无理取闹,还有以后别联系我了,小代开车!”
看着奔驰小跑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难闻的汽车尾气,曹之殃没有挽留,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现在没有一丝力气挽留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没了魂儿一样回到自己租的单元,胡乱的冲了一把凉,身上的血水顺着水流,汇入了下水道,曹之殃的眼睛很痛。
到底是进了肥皂沫,还是头痛连带的,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的流下来呢?
魂不守舍的坐在大红沙发上,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曹之殃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长叹一声。
“或许有什么误会?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想办法找到线索,回公司一趟吧!”
曹之殃心里这样想着,不知道是为了欺骗自己,还是为了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或者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随便换上了两件还算干净的衣服,将身上脱下来染满鲜血的那一套,一股脑塞进了垃圾袋,扔了出去。
骑着拉风的小鸟电动车,曹之殃满心期待的朝着自己服务了五年的卓峰集团走去。
可是他并不知道,另一场风暴,早已在那个自己倾注了青春和汗水的公司,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