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油天云身上的肿块已开始发炎,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用手一抹,手上便粘满了粘液。
那蚊子闻到这种气味更是猖狂。
油天云没法子,只好一次次地用水冲身上,这才发现,自己肥大的肚子,现在已成为了一个干瘪的破烂皮禳了。
终于,听得有人来了,先是看到刘棉来走了过来说道:“今天你可得好好讲一讲你和那邓肯山的事。”
听到要自己讲邓肯山的事,油天云心里就害怕起来。
不必说那残疾街,等其他一些事,单是邓肯山的死,就是自己亲自为之操办的。
这里面一查起来,自己便可下大狱了。
他明明是因为在外面赌博输了,还花了五十万元公款,借高利贷三十万,没法还清了,于是只好跳楼死了。
可是,在自己的操纵下,他便成了因公死亡。
唉!都是自己意气用事,其实,他人死便账死了,还有什么帮头,那还不都是好了他那个小老婆。
现在好,自己便脱不了身了。
现在这年头也是,只要有权便好办事了,只要一开口,下面的人便帮着把事办了。
自己让他的家人得了这么大的甜头,可自己只是在自己的兄弟中得了个名声。
自己怎么做出了这样差劲的事!真是棋差一着呀!做此事时还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其实有很多人对自己不满,还不把这事翻了出去。
这一项可是三十来万呀!还为邓肯山评了英模,其实他在百姓中还不是比屎还臭的一个人。
要是把这事一讲下去,自己和相关的一些人肯定是完了。
不能讲,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讲。
那讲些什么呢?对了,自己就讲和他一起去妓院;花人家的钱的事说出来。
现在反正都不大反对这事了,这可是众望所归了。
有好几次还看到过他们纪委的人也在妓院鬼混呢!
我把这些事大加喧讲一番,要他做好记录,按了指印,然后在必要时反杀一刀。
主意拿定了,油天云心里底气也就足了。
两个警员把他押着,跟着刘棉来进了审讯室。
刘棉来示意把油天云扣在一桩上,让他蹲着讲。
刘棉来说道;“快讲吧!这样蹲下去久了可不好受。”
油天云于是便信口开河,说道:“别的事没有多少,平时和邓肯山可是玩过不少女人,不过不是在本地。
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嘛!那公家的车不用白不用。
和外面警员联络好,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到他们那里去,都和那些妓院老板说好,两个地方、三四个地方的警员们异地交换着玩,大家不应花钱。”
刘棉来问:“为什么这样交换着玩,大家便都不要花钱呢?”
油天云一听,笑着说:“你真是个大傻头!那些妓院要是我们公安部门不同意他们开,他们还能干得下去吗?
还有,这么多赌场,那一家不要经过当地公安的。这几年干公安的都大发了,你还朦在鼓里。
真是,现在这么好的政策不发财还待何时?
这就叫做开放搞活嘛!死老筋,我看你呀!还是把我放开,让我来好好开导开导你吧!”
刘棉来一听,说道:“快来人,把手铐打开,我要听他说个痛快。”
于是一个警员把油天云手上的手铐开了,另一个搬来了一张凳子,让他坐下,还泡来了一杯茶。
油天云拉了一下架子,坐好,喝了这一杯茶,然后清了一下嗓子,才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玩女人肯定是不要钱的了。
你想,老板他要开妓院,就得找着我们吧!要开赌场也得找着我们吧!这可都是滚滚财源呀!
一个妓女每月最少收个五百元,一台老虎机每月收个二百元不为多。
这样我们去了要不高兴,还要多收,他们便只有向我们示好,尽我们挑漂亮年青小姐玩。
在本地玩必竞还要注意一下影响吧!那就相互和外地的公安之间联系好,交换着玩。这便人不知鬼不觉了。
还有,要是本地的小姐自己看上了,实在心痒得难过,那就一个电话和外面联系好,把她们用公车带过去,大家乐一阵子。
当然,外面的公安来了,也只好要这里的妓院把他们当爷上爷了。”
刘棉来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用录音机把他的这段话暗暗录了下来,然后让他说出具体在那些地方玩过,让他盖了手印。
说道:“看来我们纪委的还真是跟不上形式了,真是大长见识。”
“不是跟不上形式,只是你们没我们方便罢了。”油天云说。
刘棉来一听话里有话,忙把录音机关了。
说道:“今天就审到这里吧!不过还没有到正题上,送他去一个好一些的房间吧!让他好好想想,明天再说吧!”说话间,刘棉来便走了出去。
两个警员上来,朝油天云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腿,上了铐子,照旧送入了那个猪栏间。
待得刘棉来坐车出了大院后,两个警员又向油天云这边来了。
他们把门打开,一个手拿皮带,一个飞起一脚把油天云踢倒。
那个拿皮鞭的恶狠狠地向油天云的身上抽去。
油天云痛得大声地叫起来。“救命呀!哎哟!快来救命呀!他们要杀人呀!”
没拿皮鞭的人又在他的肩上踢了一脚。
然后大声地说:“这叫做黑吃黑,你知道不?”拿皮鞭的还没停下。
油天云又叫道:“你们上司可说了要善待我的,你们敢背里搞鬼!”
只听得拿皮鞭的一边更是恶狠狠地抽打着,一边大声地喊道:“这叫做‘县官不如现管!’连你的口头弹也忘了不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都喜欢去那不干净的地方搞娼妓,你真是警官之中的大败类,还毫不知耻地说要教人。
平时在上面把我们下面的人不当人看,今天可把我们警员的脸面都丢尽了,看我们不打死你。”
紧接着,打得更狠了。过了十多分钟,没有听得油天云的叫声了,大概是把他的那爱乱拉屎的屁股打得失去知觉了吧!两个警员才满意地出来。
再两天过去,终于又提审了。
刘棉来坐在上面看着油天云难受的样子,说道:“怎么了?这两天不舒服吗?”
油天云心想:自己受罪的事绝对不能讲出去,要是那两个毛神挨了批评,过后还不知要对自己怎样呢?
只是说:“晚上蚊子多,没睡好,晚上能给我来根蚊烟吗?”
刘棉来说:“没问题,只要你把事情都交待得好,那是没问题的!你都想好了吗?我看你还有很多事没说吧!不要紧!慢慢来,把你认为最要紧的都先讲出来也可以。”
油天云心想:那斯也够狠的了,自己要是不讲主要的,那他就只有慢慢来了。
这隔两天一审,他可丝毫没有要求自己多交待的意思,有时候还说自己讲得多了,这样熬下去自己终究会要油尽灯涸的。
又想到:那邓肯山都已死了,那还顾得了他这么多,看来只有把他的事估摸着都说了些去,那斯可能就会要罢手了吧。
那罪儿都让那死了的邓肯山去顶去,这叫弃车保帅嘛!
油天云向刘棉来要了一杯茶,喝了,然后说道:“那天我和邓肯山和十多位朋友一起去了官随乐县的一个游乐城,先是和小姐们玩了玩。
洗了快活澡之后,虽然是全身发软,可是大家还是进了赌场。
那邓肯山带了大量的现金,玩得猛,很快,大量的钞票便光了。
他心里哪里服气,于是便向当地高利贷借。
没想到,加上大家借给他的一些钱,这一百万便打水漂了,哪里还能回本?
这可不是冥国银行的钱呀!不想第二天,便听说他跳楼了。
我见他可怜,便帮他报了工伤。不想,送进医院不久便死了。
于是,这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因公死亡,由于同伙们的夸谈,还把他评为了烈士、成了大家学习的英模了。
那斯也真是行运,跳楼也帮家里争了一大笔。”
刘棉来说:“这个很重要,我们会查明的。”
于是要油天云复核了一遍记录,按了手印。
然后说道:“你就在这里再住几天,待我们核准了再说吧!”说着便要警员把油天云押了下去。
顺便说了句:“给他根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