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终于有车子来了,把尸体搬上了车。
那个在哭的聋哑人也发狂般上了车。
刘棉来要当场向上级汇报情况,可是邓肯山却坚决反对,他说道:“这只是失火,还要什么上级来干吗?这么晚了,人家要休息呢!我们自己处理一下就是。
那两个外地的残疾人连个家都没有,特别是那个瞎子,谁知他是哪路来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怎样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那个聋子带哑巴,话都不会说,听也听不见,看你想什么去了?哪里是什么纵火案?”
可是刘棉来还是拿出了手机拔通了电话,只听得电话里回来的都是懒懒的哈欠声“啊——!哈!哈——!真的呀!我们马上就来。”
可是,邓肯山还是紧接着便打了个电话回复了上面,刘棉来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说:“真的是失火吗?我这里可是相信你老邓的,听说还烧着了人。”
邓肯山说:“是外地两个残疾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又聋又哑的,我看他们神经也有些不正常,连他们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搞不清!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等明天我便把处理的资料交来。”说着便把电话挂了。
邓肯山把在场的人群都驱散了,紧接着便要放了被刘棉来押在车里的人。
可是刘棉来坚决反对,硬是把那人拖到了派出所,亲自连夜审问起来。
这也是刘棉来第一次对嫌疑人进行审问。
刘棉来带了两名警员,一进审讯室便毫不客气地把嫌疑人的双手高高地铐到了窗子上。把门紧闭,审了起来。
刘棉来给他拍了照,然后把红外激光灯打了开来,使那人睁不开眼,刘棉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人说:“蔡海,就住在离镇上不远的乡下。”
“那火是你放的,是不是?”刘棉来问。
可是他很硬,说道:“不是,你可不要乱说。”
刘棉来紧逼着问道:“那你这么晚了,还在镇上干什么?你是什么时间到出事现场的?”
那人说:“我是来镇上赌钱的,那些赌场不都是你们公安局充许开的吗?听说你们还收了不少钱呢!你们可不要先不正己而正人。”!
刘棉来心里一愣,那人还真的来者不善,这派出所的尾巴一下便让他给抓住了。
原来,这派出所在百姓中的形象已是被彻底败坏了,简直便是“刮民党”,这时,公安人员面对犯人当然也底气不足了。
刘棉来机警地绕过了他的话,“那你为什么在那现场散布谣言,人家都死了,一遍遍地说这种话,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看你们一定有同伙,你要是不老实交待,那可是罪加一等。”
可是那人那放火的事什么都不说,并且反说道:“你抓不到我什么的,你要是不把我放了,等明天上面一来人,我可要大闹了。这大街上这么多老虎机,妓院,什么的,看你们一定也玩了不少小女人吧!其中十三四岁的**,我可认得一大把。到时要她们来指认你们,该不会害怕吧!”
刘棉来终于审不下去了,这哪里是审犯人,简直是犯人审自己,于是带着两个警员出去,商量对策。
那两警员闭起眼睛,良久不开,有一个抽了口烟,样子好象很沉稳地说:“算了吧!看那人对我们镇上可是了如指掌,又是个地头蛇,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可是老话。让我把他放了好不好?”
刘棉来说:“你们怕我可不怕,跟我把他关好来,守好来,明天继续审。”说着便走了。
第二天,刘棉来打开审讯间,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刘棉来找来一个值班警员问道:“昨天是谁把嫌疑人放了,是谁开的铐子和锁。”
那警员说:“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邓书记答应的吧!是肖班长把人放走了的。”
这又是在玩什么名堂了,刘棉来听说又是那个书记在作怪。
这明摆着现场可疑,他却要小事化了,这里看来鬼多着呢!
刘棉来气愤地按着疼痛的头,到了办公室,倒在了沙发上,两夜里都没睡好,脑子还是不停地把这一桩桩的事转了起来。
这事难道又与邓肯山有关吗?要不,他为何老会护着那人。看来要摆正这一桩事还真要费一番脑筋。
对了,为何不找何青青帮一帮忙,可是,这也让人感到别扭,于是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只有直接写一份报告,向省里要求派人来调查此事了。
虽然此时刘棉来明白,自己这样做便把这里的人都会得罪光了,会被人指着骂的,自己也便难在这派出所呆下去了。
试想想,本地人不帮本地人,你去帮一些无名无家的外地人,你这算什么了?可是手却还是叭!叭!叭!不停地把文件打了出来。
刘棉来仿佛已听到了背后有人在骂了。
这时,只要自己轻轻在鼠标上一点,便是场风雨了。
要不这样,那死了的人不就含冤九泉了,这一点下去,肯定还会要死人,可是,那要死的可是坏人了。
然而,在邓肯山他们看来也许那些坏人是大好人、是大恩人、是他的衣食父母。
可是刘棉来的手却被良心驱使着,稳稳地按下了鼠标。“嘀答!”
转眼间,五千多字的文件便发了出去。
刘棉来此时已痛下决心:就是自己拼了这个所长不当,也要把这班人抓了起来,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