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鄂是一个轮回者的队长,虽然队员算上他自己也不过三人,但好歹也是一个队长级的人物。可是这一次的任务却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诡异,没有其他词能够形容这一次的任务。
任务很简单,杀死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但有问题的是,当他们找到那个孩子之后,发现一旦他们被那个孩子发现、看见、听到、察觉到,都会被传送回任务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有尝试过远距离的狙杀,用能力引雷霆轰杀,放火烧,降暴雨淹没小村庄等等方法,结果还是一样。被传送回最初的那一刻。
他们想过的所有办法,都已经试过了。而这个任务就是无法完成。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永恒而无限循环的世界,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有得就只是永无止境的循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十年......二十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这里没有危险,没有敌人,也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就只有每隔六个小时一次的无尽轮回。没有人能够逃走,即使是死亡也不行。
轮回是永恒的,不变的,无穷无尽的。亦如天空中那颗自古不变的月亮。
薛鄂曾经尝试在小孩子所在的村子里的人还活着的时候过去询问,那些围着小孩子跳舞的人是一些什么人。可惜,村子里除了没有夜晚时的血腥味外,一如既往的什么人也没有。就连那个让一切重置的小孩子以及那些围着他跳舞的人,也没有了。就像是没有完工的游戏一样,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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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玉兔东升,位于狮子座旁。月光自天上撒下,草地被照耀出一片银白。踏在这银白色的大地上,不论是谁都应该心存感激,感激大自然给于的美好。可不论是薛鄂三人也好,独自一人的莫言也罢。这里的一切,早已没有心情去看,去用心感受。毕竟,在那片大地上,他们已经不知待了多久了。
看着眼前的村子,莫言沉默的皱着眉。她想过离开,却找不到边境。而且,每过六个小时,这里的一切都将重置。不管是高山,草地,还是哪里,一切都会变回一开始的样子。
莫言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源于某人、某物、某事,而无穷无尽的轮回。只有找到它,一切的轮回才能够停下。
她将所有东西都试过一遍,结果只剩下那个村子,那间屋子,那些奇怪的人和孩子们没有调查了。
拿着一把手枪,站在屋子门外,深深地深呼吸几次后,一脚踢开了门,对着里面奇怪的人,一通乱扫。接着趁着那些人措手不及之际,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孩子抱起。然后......一切重置了。
不是那个孩子吗?
再一次的尝试,同样的枪,同样的踢开屋门,同样扫射,不同的是抱起了最小的那个......第三次,持枪,踢门,开枪,抱起第二小的孩子......第四次,抱起第三小的孩子......
几次之后,就只剩下两个孩子。一个普普通通,一个有些诡异。莫言咬着牙,不断的思考着。究竟是哪一个是对的,亦或是都不对?
是想错了吗?不是孩子,而是哪些大人?
不知道,不知道......
莫言从没有遇到过怎么复杂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村子里的一切,都调查过了。高山因为时间的原因无法到达山顶,草地每一根草都已经试过了。只剩下两个孩子,奇怪的人和那间屋子。
怎么办?
莫言突然想起,那些孩子之中最大那个的诡异之处。明明第一次见,却不知道为何感到熟悉。比起其他的孩子,除了距离门最近的孩子,就数他离门最近,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抱起他?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不愿意靠近某个人一样。
但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不愿意靠近他?我......曾经有过同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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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师傅,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为什么要跳舞?这舞好奇怪。
我感觉好难受,头好晕,眼睛看不清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倒在地上,看着四周,一群人在围着自己和其他的孩子跳舞。头越来越晕,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只有四岁的他,没办法思考这些事情。
“碰!”门被打开了,一个在他眼里很美丽的女子,拿着枪打退了那些一直在跳舞的人,把他抱了起来。
‘蓝色的眼睛,好漂亮,就像蓝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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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鄂三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来到了村子外面,准备好日复一日的无用功。可却被一声枪声所惊醒。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正在向村外跑去。
而那个被女人抱着的孩子,正是他们三人的任务目标。错以为轮回已经结束,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剧情的发展的他们,错误的用狙击枪狙杀了女人怀里的孩子。
一切......重新开始......
看着眼前的一切,薛鄂差点破口大骂,差一点就将自己的狙击枪给摔了。
本着不放弃,不抛弃的原则,他们三个再一次来到村子外。远远地看着一个女人杀进孩子所在的屋子,很快又将任务目标抱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她跑的方向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方向了!
这让薛鄂三人吓了一跳:‘原来那个女人不是剧情啊!’
在他们三人的认知中,如果那个女人是剧情安排的话。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应该继续之前跑的路线,而不是选择改变逃跑路线。
当然了,在这个诡异的任务世界里,什么又不会发生呢?他们也不敢百分之百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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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那个孩子,莫言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之前她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心中的异常,抱起了那个最不想抱起的孩子。可惜,她选对是选对了,但却在逃走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狙杀了这个孩子。害的一切又从头开始。
这里一切皆因这个孩子而生,可以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这个世界!只要这个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世界就会重置。就像是这个孩子的梦境、记忆、思想、潜意识构成了这个世界,又保护着这个孩子。
“大......姐姐......你是谁......”孩子在发烧,头很烫。
借着月亮的光辉,莫言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孩子的眼睛渐渐失去了清明、一层诡异的黑暗慢慢侵蚀着他的眼睛,很可能很快就会让他无法再看见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不过,莫言此时并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只想要离开那个鬼地方。离开这个诡异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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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灵魂深陷在黑暗之中,没有思想、感情、记忆。在这里,他无法诉说,无法倾听,无法视,无法闻,亦无法感触。
直至一个天使的出现,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羽翼,没有其他的颜色,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除了那双如蛇一般的金色的眼睛。
天使将他拥入怀中,三对自腰间长出的黑色羽翼包裹着他的身体。
一切回到黑暗,又不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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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使?这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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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鄂三人远远地跟着抱着孩子的女人,一直追到高山脚下。虽然说距离的很远,但是他们通过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女人。可就是这样,他们反而感觉之前自己想错了。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其他的轮回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而是剧情设定的。
因为在那个女人回头看身后的时候,他们看见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脸!
虽然是有着人类的身体,黑色的长发,穿着普通村民的衣服,但却没有脸,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队长......那是什......什么怪......怪物?”三人之中的一个彪形大汉,十分畏惧的向薛鄂问道。他本是三人之中胆子最大的一个,可是这诡异的世界不知道待了多久,可能一百年都有了。胆气早就被无穷无尽的岁月给风蚀了。
“不知道。我们跟上去。”说实话,薛鄂也害怕。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诡异的。不论是死亡、疯狂、断肢、疾病,在一切重置的时候,都将恢复正常。死去的人复活,疯掉的人恢复正常,自残砍掉的躯体也如同没有被砍掉一样,疾病也是一样。
这个世界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又都不可能发生。谁有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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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抱着孩子倒在高山脚下,喘着气。她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但她已经实在是跑不动了。
她眼力很好,看得见那些人的样子。那是三个普通的村民,除了一把步枪外,就没有其他的武器了。只不过,他们没有脸!
此时此刻,六个小时一次的轮回已经停下,再过几个多小时,就是黎明。可是那三个无脸村民,就像是冥府的勾魂使者一样,催促着死亡不断的逼近她。
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没有一点点光泽。他也没有了意识,就连喃喃自语也无法做到。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莫言都快以为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被疲惫折磨的她,只能够用能力制造出一把手枪,对着那三名村民疯狂射击,做最后无力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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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鄂三人不断的躲避着无脸女人投掷的可怕石块,这些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可在无脸女人的手中却比子弹还要厉害。薛鄂队里的那个彪形大汉因为躲避不及时,被那女人投出的石块砸穿的肩膀。顿时,鲜血撒了一地。
薛鄂知道不可以再让那个无脸女人继续投掷石块,否则他们三个都会死。所以他立刻躲到一块巨石的后面,用狙击枪对着那个女人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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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击穿了莫言的心脏,溅起一朵血色花朵。
抱着孩子的她,慢慢倒下,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
最终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南方天空中的鲜红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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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