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闻风脚尖轻点,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梢上停了下来。
他神色凝重的望着一个黑点极速从钰铭阁六楼上极速飞出。
“人……闯阁之人。”
方非语伫立在更高的一块树梢上,淡淡的说。
“这轻功……快……”闻风心里暗自惊讶那闯阁之人的身法居然如此惊人,这等身手我自问也可做到,但是,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我没有看清此人的容貌。”
方非语遥望着天边,轻轻说道。
闻风说道:“连方师妹都没有看出……那师兄我就更无这个眼力了。”
闻风语调平平,感情淡淡的模样,但话语中却夹带这着一丝嘲讽之意,却不知道他是否是在嘲讽自己。
“看来今日是要无功而返了!”闻风久久听不见方非语应话,只得自己说道。
要是他们知道韩蕨是被老人扔飞出去的,并非自己本事,不知道脸上变化会有多么精彩。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方非语平静面孔旁的青丝。
她说道:“无妨……”
闻风看着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她,一股遥远之感顿然而生。
方非语就像一朵带刺的花,没有人能闯进她的世界,摘取这朵花。
应为这花是虚的,刺却是实的。
甚至让人有些时候觉得如果妄图去采摘,连花都没有触到,便让刺给扎伤了。
任凭自己费尽心思,方非语仍是那么可望不可即,捉摸不透。
“你……为何如此平静?”
闻风背着手问道。
方非语毫无感情的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该来的总要来,有何可惧。而且……此事蹊跷,难以判断虚实。”
这倒是方非语的实话,眼见为实。
“那人为何在三层引动嗜血凶兽之气而重伤!他的实力,不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吗,为何不大大方方从阁楼大门走出来,为何不让我们知晓他的真面目……这些,都很蹊跷。”
闻风仔细一想,也觉得不是滋味,这人未免也太搞神秘了,如是哈哈大笑出门来,与自己畅快一战,或许还不错吧。
闻风旋即说道:“此人应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得知吧。”
“他闯的是什么地方……”
方非语忽而问道。
“钰铭阁呀……”闻风哑然失笑,方非语难道糊涂了么?就在眼前,众所周知的事,她居然会这么问。
方非语冷如寒潭的眸子让他不禁一震。
马上,闻风目光一凝,黑色的瞳孔发出幽幽的光。
“对呀,钰铭阁。我们宗门的藏宝之地!太糊涂,真是太糊涂了我……被此人连闯六层所吸引,却忘了他来钰铭阁的目的!”
“他……到底带走了什么?”
闻风即使也是一个性情平和的人,此时也不免失态。
“哼。”
方非语轻轻的闷了一声。
————
“哟——老三怎么把臭小子扔出去了?臭小子回得来么,啧啧——这么远。”山羊胡长老最后看那带着尾巴的流影远远的飞出钰铭阁,不禁一摇头。
以他定源境九层巅峰的内力之源,凝神于目,如何看不清那影子正是被抛出的韩蕨。
山羊胡长老若有所思的道:“看来得问问老三啊。”
————
林霄旭在几个人的前呼后拥下来到人声鼎沸的钰铭阁脚下。
“天啊!刚才!就在刚才,有位师兄弟闯到了六层!那可是六层啊!”
“那不是意味着内力之源已经固源六层了吗?哎,师兄,那不是和方师姐,闻师兄一样吗?只差一步,就可以达到定源境七层,成为宗门长老!”
“可不是……我跟你说……”
平时少有人问津的钰铭阁,此时居然聚集了几几百弟子,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弟子寻声前来,远远望去,那钰铭阁小径竟是热闹非凡,但大多还是知晓内情的外门弟子。
林霄旭一干人等匆匆挤进去,在那钰铭阁门前,那棵参天古树前瞻望。
大钟不动如山,雄伟而恢宏的气势顿时让他们有些敬畏。
这钟刚才的与天共鸣,与地共振的钟音余威尚在,莫不使人低头敬仰!
“那人真是固源境六层?”林霄旭不禁出声。
一个身材魁梧,很是勇猛的壮汉身着一身橙色弟子衣装乃是黄、绿衣弟子之下,看模样,也是这群人里身份除了林霄旭外最高之人了。
“应该是了,我来钰铭阁五年,见过一些鼠辈妄图作弊闯阁,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那壮汉底气十足的说。
“真的?”林霄旭倒是介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这人是谁,为什么内力之晶测试时没有出现?或者他是如何瞒天过海?
毕竟每个人都不会喜欢一个突然冒出来抢风头的人。
看到林霄旭还有些疑惑,一个红衣弟子立刻说道:“王师兄阅历丰富,应该不会走眼。”
那壮汉说道:“哎,要论阅历,还是林师弟见多识广,林家为一流大家族,我这种乡野村夫怎么能够和林师弟相比?”
林霄旭淡淡一笑,对这明白至极的马屁到不是很反感,他说:“王师兄真是折煞小弟了。”
“林师弟,你天资聪颖,十七岁的就早早过了生源境,达到了固源五层!真是前途无量啊,你看王师兄我都年过二十,也才固源四层啊。”
“是啊,林师弟日后定是无上荣光!那时可别忘了师兄啊。”
“对对……还有师兄我……”
“我也是……”
林霄旭脸上勉强略微一笑,并不在意这些人的阿谀奉承。
他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念头,只有变强,才能在家族里立足,就不会有人敢再与父亲争夺族长之位。而自己就会得到爷爷的独门秘籍,得到爷爷的倾囊相授!从而登上巅峰!
————
“啪——”
韩蕨四仰八叉的摔在厚厚的软绵的草甸上,这老人还算是有点良心,在韩蕨落下的一刹那,一阵猛风将韩蕨的身体托了一下,不然不死也是残废呀!
嘭——
韩蕨刚刚坐起来,忽的一个黑色软软的长条状的东西狠狠地砸在头上。
“哎哟——”
韩蕨又一次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连厚重的草甸都被他的后脑勺砸了个窟窿。
韩蕨揉着头,呲牙咧嘴的坐起来,气不打一处来的拽着那黑色的东西。
那老人真是不可理喻,粗鲁的暴力狂!抢了我的《闪灵步》!那可是爷爷给的天阶功法啊!哎呀,该死!该死!卑鄙无耻,的老头!
韩蕨瞄了那包裹一眼,这应该是那老人最后说的那些补偿吧!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这些东西值闪灵步的价值么?
韩蕨这样一想,也忘记了后脑勺隐隐作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老人的补偿。
“我靠,灵草!”
韩蕨目瞪口呆的望着手里的草株上。心里掩饰不住的狂喜,让韩蕨差点蹦起来手舞足蹈。
“十几株一品灵草,两株二品固源花……这几样是什么?”韩蕨激动不已,他也曾经在大山里挖过一些草药来贴补家里。
就有那么一回,他非常幸运的挖到过一株一品灵草,结果换到了可以让家里大半年的银子,当时拿钱回去时,爷爷还一瘸一拐的举着拐杖满街撵韩蕨,质问他哪来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偷的!
“那这十几株灵草……”韩蕨立刻有了把灵草卖了换钱的想法。
不不。
韩蕨继而摇一摇头,这老人将这些贵重的灵草交给自己应该别有用意,拿来换钱,可是暴敛天物啊。
除了灵草,和韩蕨认得出来的对突破生源境,达到固源境有大用的固源花之外,倒认不出这其他花草了。
不过看剩下的草药有的颜色多纷,有的长相怪异,有的奇香四溢,这一花团锦簇的,一看就非凡品。
韩蕨心里想着先留着,日后或许能认得,可能会在关键时刻起大用。
这十几株灵草和两株固源草对韩蕨这一个月的修炼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大,想要在一个月后的比武大会崭露头角,就需要这些草药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堆草药,韩蕨在比武的把握不过三层;可有了它们,韩蕨再刻苦修炼,或许一日千里也不是没可能啊?那时绝对有不下七层的把握。
韩蕨并不知道,如果有一个阅历丰富,对灵草灵药颇有研究的老怪看到这一堆草药,绝对会大吃一惊,这里除了那一品的灵草和固源花,其他可都是一些真正的可遇不可求的奇珍!
可以说,一个老怪大半生的储蓄都在这了。不知会令多少人眼红。
韩蕨继续翻开包裹,兴致勃勃的看看里面的家伙什。
《练体术》在里面搁着,想来是老人还来的,毕竟人阶功法,他绝对看不上眼。
“《十八路破风》!这是什么功法?”韩蕨猛的一瞪。
这包裹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本皱巴巴的青皮线装书。
看书的材料纸张,年代可是久远。
韩蕨全神贯注的翻开第一页。
一张字条飘落下来,韩蕨捡起字条,细细看去。
此功法乃是我钰铭门的奇门天阶功法,不可轻易传给普通弟子,不可泄功予外人,一经发现,立刻灭杀!
————第十一代钰铭门主书
“十一代……十一代……?”韩蕨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
“不就是这一代吗?”
看样子,这本功法是这代门主的亲传之物,怎么会在那明显被囚禁的老人手里?难道钰铭门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韩蕨翻到字条的背面。
“练习它,以代闪灵。”
很明显,这六个字字迹鲜明,应是不久所留,那么肯定是那神秘老人所书咯。
韩蕨目光闪烁,惊疑不定。
这老人真是神秘莫测,或许是大有来头之人,可是为什么要让我这外门弟子都不算的人来修炼这个,难道他不担心……罢了……修便修,但不能被人发现,定要小心,不得再像闯阁时那般意气用事。
并且,自己所能拿得出手的功法,只有这《十八路破风》,要想在比武大会上取胜,只此一法,孤注一掷!
上册……
我靠……只是上册!
上册只有人阶功法的一部分,也就是十八路破风的前六路。
韩蕨翻了个白眼,这万年巨坑的老人,为了防止自己一去不回,还耍这些手段。
“呃……这是……这是————灵石!天啊,赚了。”
韩蕨一把抓起包裹里的灵石,拇指大的灵石散发着荧荧的蓝光。
“一颗……两颗…………十六颗……三十二”韩蕨的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他狠狠地吞下那一口卡在喉咙上的唾沫。
三十二颗!
整整三十二颗。
仅仅是拿在手里,韩蕨就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生机在周围环绕,使人瞬间如入仙境,顺畅之感犹然而生。
韩蕨猛的撑起,仰望着天空,大声呼喊:“老子这次不拿会武第一,对不起上天啊!”
不过说归说,有了这些宝贝,把握只是增加了些。要说夺魁,那也是不可能的。
第一,时间太短。
习武者欲速则不达,基础为重中之重,若只依靠灵药等外力来提升自己的武功,那叫揠苗助长。即使现在勉强有提升,对于以后的修炼,可是会徒生障碍,瓶颈颇多。
第二,功法修炼。
韩蕨的手中功法并不多,练体术根本没有施展的对敌之术,十八路破风虽然只有前人阶六路,但也是修行不易,毕竟是天阶功法,有一点皮毛的领悟都算不错。
再加上时间紧迫。
韩蕨的眉头皱起来。
刻不容缓,当务之急是在十八路破风人阶前六路上有些小成!
“光听那老头吹了,这灵石如何使用呢?”韩蕨想想,但还是不知其用,便妥妥的揣入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些宝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以免有人见财起意,韩蕨就曾在一个黑心掌柜的店里跑过堂。
那掌柜的表面上为人正直,待人和善。实际上,他是一个附近山头的山大王的拜把子兄弟,被道上的人称作镇里的老瓢把子。
只要外地来的行商或是过客入住他开的客店,不管是运活货的,还是趟镖的。只要有些大家伙什,掌柜都会先探探活儿,然后传书给那恶霸山大王,第二天山大王定会召集弟兄,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镇子里,在镇里引起骚乱。
那几马车的东西就一样不落的的落进山匪手里。或许那些入住的人还会被杀人灭口。
但老百姓们都被这满镇凶神恶煞的匪爷吓住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深怕匪爷来家里逛逛,反抗还得看看自己的八字硬不硬,别因为一个粗陶尿壶把小命交代了。
谁还有心情去管那些外地来的商客呢?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以至于突然少了那么几个人,问问掌柜。
掌柜说:不知道,匪爷来了跑路去了呗。
掌柜是手里揣着金子,明白又糊涂。
不过暗哨多了,难免会有些掌柜通匪的消息传出去。
这个时候,城东的教书匠就说了,抢的是外人,咱不要无事生非……反正镇里也没有什么损失。
匪头在拿银子疏通疏通官府,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失踪悬案就不了了之了,谁拿掌柜都没法?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证明一下这社会背景的黑暗,我没什么文笔,诸位见谅。-_-///汗……)
人的贪婪,使人觊觎着。
韩蕨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