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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卢荣

岳青很是奇怪,这是怎样一本书,名字倒是响亮,却空无一字。而且还如同铁板一般,翻都翻不开。如果孟十三翻看过这本书,他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恐怕这本书只是一个谣传,又或者就是个恶作剧,有人用不知道什么方法做出这样的东西,然后造谣说是长生之诀。只是岳青能像到这一点,那孟十三应该也能想到。怎么还会为了这无谓的长生诀,去灭了岳家?

也许,孟十三也没想到,他周密筹划,灭人满门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吧?就算是孟十三到时候看到这本书是这般模样,那又如何?事情都已经做下,岳家人也不能复活。也许在他这种常年厮杀的人眼中,人命本就如草芥,死了就死了。

有的时候,传言害人。人言比事实更可畏。

岳青叹了口气,果然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岳家祸事,便是从此而来了……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得到此书,更不知道那个叫做荣的人和孟十三是如何知道东西就在岳家的了。还有那个叫荣的人口中所说的玄凤玉是何种宝物,让他竟然能舍弃看似更为重要的武功秘诀长生诀?说不定那玄凤玉也是个毫无用处的东西呢?那人得到之后是不是一样没有后悔和愧疚?

这两人听信谣言,贪念作祟,竟然就此害了他岳家一家性命……正在他愤恨不已的时候,却听到外边有人进来。他连忙把几样东西尽数收起。

来的就是那征兵处的胖子,他进到帐篷,对着岳青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出去集合了。将军要训话。”

岳青问道,“将军是谁,俺还没见过真的将军,俺知道关大圣人是个将军……”

胖子再次嘿嘿一笑“我叫王挡……是长枪营的伍长,今天是被借调来征兵的。如你这般呆子,也亏得遇到了我……如果被将军听到你乱说话,可是要治罪的。不敬之罪要打二十大板,你这小身板,二十板子下去,恐怕经受不住。”

说完,他特地放低了声音,小声说“将军姓沈,是这太原飞虎旗的统领。此次跟辽人交战,共分两路大军,沈将军是我们左路大军先锋……”

岳青看了看胖子,有些无语。还王挡呢,还不如叫完蛋……遇到个初次见面的人就背后说上司的闲话……要是被那个姓沈的将军知道了,还真是要完蛋。

王挡好像看到了岳青心里所想,连忙说道“我叫王挡,不是完蛋……你一个乡下小子,不识字也不会说话,俺不怪你。你就别说话了……”

岳青知道这胖子其实人不错,刚才说那一番话也真的是为了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子说的。心下其实也很感激,这是个真性情的人。可惜了,家道破落,自己原来的那些朋友兄弟都不见了踪迹……想来自己像是个扫把星,怕沾染了自己的霉运吧。眼前这个胖子,看得出是个豁达的人,如果可能,倒是能交个朋友。

岳青不再多话,跟着胖子王挡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广场。这显然是之前为了操练新兵时练兵场。练兵场上战旗猎猎,一众士兵站立其中,足足有数千人。

在众士兵的正前方,有一个圆木垒砌的高台,上边站了三个人,披甲戴锐,威武不凡。三人身后还站立着一排士兵,显然就是军营里的一众护卫。三人中,两人穿的是黑甲,位置靠后。站在最前的一个人,身材高大,脸庞方正,皮肤微黑。身上穿的是一身银甲。按照王挡所说,这应该就是那一个姓沈的将军。

看着眼前集合起来的队伍,这姓沈的将军微微皱了一下眉,沉声说道“各位,我是太原府飞虎旗统将沈之岳。我身后的这二位,一个是我飞虎旗斥候营梅千里,还有一位是长枪营卢荣卢将军。我飞虎旗还有弓箭营和朴刀营,另两位将军此刻正带兵在外安营扎寨,我飞虎旗即将奔赴野牛岭,经此关出长城,出漠北与辽人交战。……”

岳青听到卢荣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心说这也太巧了,这叫卢荣的副将说不定就是那个跟孟十三做勾当的叫荣的那个人……等下倒要好好留意一下此人,也不知道他等一下会不会讲话……

台上,沈之岳还在滔滔不绝“一个月前,我飞虎旗斥候营孟圭将军曾出漠北侦查敌情,发现那辽人最近又在蠢蠢欲动。外贼不除,家国不安,我大宋朝高祖皇帝打下的江山,大宋的子民还没过多久的太平日子。这帮辽人就要劫掠我城池,烧杀我家园。我等七尺男儿,自当拿起手中刀枪,祛除辽贼,还我河山……”

岳青此时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他听到了这个叫孟圭的人。孟圭……孟圭……把一个圭字拆开……莫不是就是那个孟十三?想到这,他小心翼翼的悄声问边上的胖子“王大哥,那孟将军人在何处?我倒是对这深入敌后的英雄深感敬佩。”

王挡疑惑地看了看岳青说“孟将军?你说的是孟十三吧?他就是孟圭,一个多月前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到营中,看来是要等我们开赴战场再会合了。”

果然是他!岳青心中恨恨,脸上却面不改色。去漠北探查敌情?哼,倒是好算计,好由头。借着这样的机会外出,干的却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也不知道他是先去漠北再去钦州,还是压根就没去漠北……钦州在南,漠北在长城以北。看样子要去了漠北再去钦州,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也不够。那这孟圭和台上那个卢荣说不定早就算准了即将开战这档子事,借着这个机会去谋夺岳家的东西。

岳青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卢荣,此时正好轮到卢荣说话。

“兄弟们,你们本是一介平民,本不熟悉这刀枪之事。本来,是要在这太原营中操练多月才能奔赴战场。但是,事发突然,我们也是在不久前才得到孟将军的消息,辽人已尽起一院,数十万之众南犯我大宋,所以时间是不够的了。但是我相信,各位和我的心情一样迫切,要消灭这股外来之敌,保卫家乡……我们也有亲人,有兄弟子女……”

卢荣面貌俊朗,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孟十三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他称呼为兄,倒也正确。此时的他侃侃而谈,满口正气,慷慨激昂。说得台下的一帮新兵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岳青冷笑,让一帮还没操练过的百姓去上战场,跟让人去送死有什么分别?这帮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拿着军饷吃着军粮,作威作福。暗地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到了真要真刀真枪的去厮杀了,倒是把可怜的百姓推到前面去做替死鬼。别的人不知道,这个卢荣到了战场必定不会真的去拼命。否则他才刚刚抢了岳家的宝贝,还没来得及用,怎么可能把命丢到战场上?如果孟十三没死,他更不会拼命,他还想着长生呢……

这时,那个一直不说话的梅千里说话了。

“现在开始分派战营,愿意进斥候营的站到左首边,愿意进长枪营的站到右首边。斥候营主要是侦查敌情,只要二十人。余下的,便归入长枪营。长枪营的任务是在两阵对垒之时,在军前立拒马,枪挑对方骑兵……辽人的骑兵甚是厉害,长枪营也的确出了好多铁血男儿……”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所以刚进来的新兵纷纷往左手边去。开玩笑,什么都没学过,拿着一杆长枪就要到军前拼命。那辽人的骑兵最是厉害,挡在最前的长枪兵死的那肯定是最快的……都是老百姓,还没有多高的觉悟,还没到都不怕死的程度。若是现在已经训练了几个月了,那说不定愿意去长枪营的人还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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