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遗年轻的脸面无表情,道:“见她做什么?”
他与扶曦虽然是姐弟,但他与她没有半点情分,烈焰说,当年蛇族血洗狐王宫,他和扶曦是狐王族唯一活下来的两人,可是,她却宁可留在蛇族,也不愿同他回去狐族。
他不喜欢扶曦,就像扶曦也不喜欢他一样,明明是流着同样的血脉,可是他却对她亲近不起来。
烈焰道:“毕竟她是你姐姐,你该去看看她的。”
扶遗心烦,闷闷不乐地起身,道:“我明白了,这便去。”说着,他往外走去。
乘着金銮车,扶遗带着萧堂来到疯王府,待下人通禀过后径直往海棠殿走去,穿过叠嶂的假山和迂回的走廊,在下人的带领下两人抵达海棠殿,殿内海棠四季如一,开得灿烂艳丽,扶遗命萧堂在门外等着,自己穿过院子里巨大的海棠树,叩响梧桐木门。
屋内,丫鬟归雁来开门,见是扶曦立即俯身行礼,道:“王爷里面请,公主在里面恭候多时。”
扶曦走进去,屋子里,一股醉人的熏香扑鼻而来,轻纱帐里,扶曦伏在床上,双腿上插满银针,床边是袅袅的香炉,扶遗站在轻纱外行礼,道:“扶遗给姐姐请安,姐姐安好。”
扶曦趴在床上,扭头看他,轻声问:“伤得怎么样?”
扶遗道:“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扶曦道:“此次,是要同烈焰一起回狼族吗?”
扶遗道:“是。”
扶曦想了想,问:“你打算在狼族呆到什么时候?毕竟,你是狐族的王子。”
扶遗道:“臣弟的身份,臣弟从未忘记,姐姐在疯王府过得可好?”
扶曦道:“他对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透过轻纱,扶遗目光落在她腿上,不由皱眉,扶曦的腿,在几百年前的那场混战里重伤,一直未曾痊愈,平日里便是行走已是诸多不便,今日她是拼了命跳了那一支飞仙舞,不知还要养到何时,才能再次下地。
扶遗忍不住道:“你的腿怎么样?”
扶曦道:“歇息几日便好了,并无大碍。”她说到这停下来,隔着轻纱望着外面的扶遗皱眉,道,“扶遗,若你想留在这里,没有人敢拦着你的,你大可不必回狼族的。”
又是这一套说词,又是这一套老生常谈,扶遗打断她的话,道:“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我,我要想留,谁也赶不走我,只是狼族也好,蛇族也罢,住得再好再舒适,终究是客,我要回去的地方是狐族,总有一天,我会回去,姐,你呢?”
扶曦没有回答,垂下眸来,片刻的迟疑,问道,“你打算回狐族?”
扶遗道:“自然。”扶曦不肯表态与他回狐族,他心里不大舒服,也没了谈下去的兴致,道,“姐姐既然受伤,就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再来探望。”说完,他转身便走。
走出了梧桐楼阁,扶遗在院子里巨大的海棠树下停下来,望着参天的海棠树,年轻的少年阴暗下来,听说,当年的狐王宫里也有一棵这样的海棠树,海棠花开时,狐王会带着宠妃众臣在树下落座,摆上一桌清酒,一边对饮,一边赏花,满天的花叶,纷纷扬扬,一片祥和,一片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