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妩媚知道，自己似乎涉足了一个极为可怕的领域之内，不应该多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地球的至高主宰？您是这样说的，对吗？“
那个和夜阑面目相同的人哈哈一笑，道：”你这姑娘真是心细！不错，这个家伙是地球的主宰，地球的天道。“
他意念一动，身前出现了无垠星空的微缩投影，随着手的拉动，太阳系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公元前221年，一个庞大宏伟的帝国在华夏大地上冉冉升起，玄鸟旗下，天下之人莫不慑服。”那人淡声说道，“可是那位人中之龙的始皇陛下发现，总有一些人对自己不是那么尊敬、甚至确实有干涉朝政之能——那些自比仙神、长生不死的修真之人。“
“于是，他便做了一件对后世影响极大的事情——泰山祭天！”那人的脸色变得极为诡异，“不知道始皇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自此之后，仙凡两立，入朝者不得长生，修仙者不履凡尘，如有相悖，必有天谴神罚！”
“可是所有的人都被他骗了，包括那个至高无上的天道！他借东巡的名义，以自己的皇龙之气为引，布阵天下。又以秦国国运为祭，锻打心神，以求轮回不昧。直到元朝崩溃时，他以朱元璋之名卷土重来！
“他命沈万三聚天下财气、掠夺他国气运，然后，”便是那个风轻云淡的人也不禁顿了一顿，“刘伯温金陵紫金山斩龙！他斩断了天地灵桥，斩断了天道意志，斩断了整个地球的气运，分割了整个银河系。自此，人类事，不由天！”
说到这里，他把银河系从星图中切了下来，捧在了手心。
”始皇万万没想到，任何一片天地都不会没有天道。就在地球被分割出来后，这个独立的世界就开始孕育一个新的主宰，它就是那条金龙，它就是盖亚，它就是新的天道！“
”因为新天道不允许有超脱者的出现，天地灵气开始衰竭；因为不想让银河中唯一的智慧种族称霸宇内，它让地球充满了征服与战争；因为不想看到第二个秦始皇、第二个朱元璋，它发明了自由与民主；它把修行的文明抹去，它把科技的力量引入。以前的天道掌管茫茫寰宇，难免有兼顾不到的地方。”
夜阑一下子明白过来：“怪不得修真者都没有了踪迹，他们修行的是以前的大天道，可是现在是对此重重限制的小天道。”
那个和夜阑一样脸的人讥诮地说道：“是啊，那群高高在上的修真者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现在他们的亲爹又回来了。”
”大天道忙碌之中终于腾出一只手来，它十分不满自己的辖区竟敢有人另立山头，就开始和新天道进行了漫长的对峙。“
”新天道为了生存，甚至不惜以毁灭人类、毁灭这一方天地为代价，幸而被‘我’封印。“盘坐在半空的人道，”很可惜的是，在新天道的回击下，‘我’也被打散了记忆与力量，还剩下一缕残魂在这里飘荡。“
他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夜阑，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他。
夜阑也没有说什么。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在那个旧时代，自己是传说中的最强者、救世主。
怪不得！
怪不得义父总是对自己青眼相加！
怪不得外面的壁画有自己的相貌！
可是，那和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残魂说道：”有些事情，我有必要让你知晓。三十年前，新天道被封印，大天道决定对地球进行整改——它扔了一颗陨石，被我、或者说被你开辟了一条时空裂缝，丢了进去。“
”既然重开天地、再造风水被你我破坏，天道就不再强求，退而求其次，以一点点改变天地规则的方式将一切改回正轨。也正是因为处于整改期，天地混乱，才没有统一的修行境界。“
夜阑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不久之后，这个世界会拥有一个稳定的天地秩序，各种修行体系都会有相似的境界规划，无论是怎么修行的最后都会被纳入大天道的规划下？“
”不错。“残魂应道，”到那个时侯，修行之路走偏的就再也没有机会走正，也不会有能力继续走下去，因为大天道是不允许的。甚至说，修行偏的甚至会被大天道的秩序摸消、抹杀。“
夜阑深吸了一口气，很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
”那些事离你太远，不知要多久才会发生，不用心急。“残魂道，”本尊在转生前给你留了一句话。“
夜阑挺直了身躯，低声道：”不会又是为了人类吧？“
”他说：你开心就好。“残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为了这个世界已经付出了太多，人类的生死存亡不应该再由我们操心，不应该由我们进行付出，不应该再让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不应该让我们为之拼命了。更何况，无论是妖兽，还是别的什么，都在无所不能的大天道的算计之下，凡人之力可抗小天道，又怎么与高高在上的大天道相争？“
夜阑长出了一口气，心下却有些怅然若失。
残魂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时空裂缝本来是通向茫茫宇宙的死寂之地，而天道只是微微运转，就把坐标偏离到不可知的妖兽之地，那种力量、那种玄奥根本不是区区某个生灵能够抗衡的。你再奋斗、再努力，也不过能杀几只妖兽罢了，但天命注定之下，人类只能按照既定的剧本走下去。“
”那么剧本是什么？“夜阑问道。
”哈哈，夜阑，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残魂大笑一声，指着上方的青色穹顶，状若癫狂，几乎是吼出声来，”你以为它是谁？你以为你是谁？人家怎么会把什么都告诉你？“
”天命漩涡之中，你只能是挣扎求生的蝼蚁罢了！“
”天命漩涡之中。你也只能是挣扎求生的蝼蚁罢了！“
一股深深的寒意一下子蔓延到了夜阑和火妩媚的心头。
残魂当年可是力压小天道的不世强者，但是面对大天道也只能……无力若斯？！
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来回震荡出别样可怕的力量。
夜阑则是慢慢地消化今天的所得。
自己的身份。
久远的秘闻。
天道的更替。
修行体系必然要发生的变化。
这些可怕的冲击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残魂的笑声渐渐小了下来，他看着夜阑，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忘了告诉你，作为唯一一个困龙捉天之人，你在大天道那里已经备案了。“
”？“夜阑的脸上写着问号，但是心下已经觉得不妙了。
”被大天道进行备案，就意味着你进入了天道的视线。“残魂笑嘻嘻地道，”你已被视为始皇陛下那等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大天道分析。“
夜阑眼前一黑，差点骂出声来。
想想刚才那个残魂是怎么说的吧？
”天命漩涡之中。你也只能是挣扎求生的蝼蚁罢了！“
被大天道视作大敌，自己也只能是”开心就好“”了！
残魂和夜阑一样地下意识耸了耸肩，嘿声道:“但那又能如何呢？”
夜阑道：“是啊，那又如何呢？”
他忽地有些胸口发闷。
大天道意志的关注下，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去颓废、去堕落，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火妩媚握住了他的手，只是看着他。
夜阑心下一暖，对残魂问道：“你说‘等我太久了’，是还有什么事托付我么？“
”不是。“残魂看着他，”本尊给你留下了……一些遗产。“
夜阑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他能留给我什么？“
残魂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比如说……一条龙？“
”咳咳咳……“夜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缓了缓，才确认道，”一条龙？“
”一条龙。“残魂肯定道，”还有一条锁链，一把长剑。“
他摇了摇手中的武器，”就是这把。“
苍青色的长剑朴实无华，却有一种令人惊悸的力量蕴含其中，似乎有毁天灭地之威。剑尖之上，一道血红色的剑芒隐隐流转。
只有这种剑的主人，才有资格打败小天道吧？夜阑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