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聚气丹’，真正是夺天地之造化的仙丹！”
孙伦依然在不停地感叹着。
“根据我和你父亲的推断，它应当只是修道者在修炼入门之初，用来聚敛灵气，感应气机之用的。”
这话，孙伦却是对着晋望说的。
“可即便是这样，这丹药的药力，对于我等凡人来说，也轻易难以承受。”
说到这里，孙伦突然插入了另外一个话题：
“其实，我和你父亲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他轻皱着眉头：
“按理说，一个导人入门的药，其药效应当不会太过暴烈，但这聚气丹不知为何，药性竟十分蛮横！”
他感叹到：
“若是有人在毫无准备之下，就将之擅自吞服，其结果，必然是全身经脉尽断，然后爆体而亡！”
“这真是太怪异了！”他说。
“要知道，即使我当初已经分了好几次服用，仍旧险象环生。若不是你父亲一路护法……恐怕我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殒命。”
想到当时的状况，孙伦此时仍是心有余悸。
“不知如此这般，究竟是服用的方法不对，还是这丹药的性能本就如此。”
可以看出来，这许多年来，孙伦对这个问题是一直念念不忘的。
不过很快，他就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开始了另一段陈述。
这一开头，又是吓了俩小一个大跳！
“说起来，虽然你父亲的内力在当时就已经比我高了不少，但他在吞服丹药时，风险却不知是我的多少倍。”
孙伦苦笑道：
“因为，他一次就吞服了一整颗丹药！”
“一次吞下？那怎么可能！”
晋望惊出声来！
他固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最后必定会安然无恙，此时却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刚才这位大伯父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这丹药暴烈的药性，又哪里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他可以想象，自己的父亲当时经历了怎样的惊险。
“那老爷最后是怎么挺过来的？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
晋小方一直听得出神。说道这个地方，他虽然也被吓了一跳，可显然，现在他问的这个问题，更令他感到好奇。
听到这个问题，孙伦却是哈哈一笑。他洒脱地回答道：
“哈，我等凡人，能得到仙家之物便是人生大幸，面对这仙家之物，又哪里敢再乞求能得到安享仙物的诀窍！”
他说：
“你家老爷脱险，却是另有际遇。”
孙伦回忆道：
“听你家老爷说，若不是关键时刻，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温和之气，引导那暴动的内力回归，恐怕……”
“不过好在，它的回报是极其丰厚的。”
“而且，相对来说，我服用丹药的过程虽然有惊无险，但得到的收获却比你家老爷差远了。”
说这话时，孙伦似乎有些惋惜，又似乎在庆幸。
不过，俩小却注意到了另外的问题。
“温和之力？”
这一次，却是晋望问道：
“那温和之力是从哪来的？后来父亲查出来了吗？”
“没有。”
孙伦肯定地摇了摇头。他说道：
“我和你父亲一直怀疑，那股温和的力量是从你身上的这块玉中传来的。”
他让晋望将玉给他，放在手中轻轻抚玩一阵后，又还了回去。
“可是，从那之后，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再引出那道气力。于是，这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这块玉就到了你母亲手里。”他补充了一句。
“母亲……”
乍然听到这个词语，晋望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永远端庄温柔的女性……
他的眼眶顿时湿润了。
见此，孙伦叹息一声，却并未说话。
隔了一会儿，见晋望情绪稍稍稳定，他才又继续说道：
“其实，从那时候起，在凡间习武者之中，你父亲便已几无敌手。而那丹药的药效，更是延续了数年才消耗殆尽！“
“因此，到后来，他更是独孤求败，不得一敌……”
“甚至直至今日，亦然如此。”他补充到。
对于这一点，晋望是深有体会的。
父亲那轻描淡写中一招退敌的身姿，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未曾散过。
“这丹药的神奇之处，足以让任何人为其疯狂！它对习武者的作用，是无与伦比的！可以说，这一颗小小的丹药，是所有习武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孙伦不无感叹地说道。对此，俩小也皆是心有向往。
这时，孙伦却略显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我接着你父亲的故事讲。”他说。
“不过，这一次故事里还要加上一个我。”
“那时，功力大涨的我们，心也变得更野了。”
“那时候，年少轻狂的我们，以为一把剑就可以丈量天下，规定乾坤。
我们抱着行侠仗义的目的，成天杀戮；
我们快意恩仇，声传仕林……”
他不紧不慢地陈述着，在那略显平淡的语气里，晋望却听出了他们当时的意气风发。
可说到这里，孙伦却突然停住了。
他的表情变得很阴郁，过了半晌，才见他感慨地继续说道：
“可同时，我们却也越走越远了——这一路，我们做了不少好事，但是，也确实错杀了不少好人！”
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忏悔，他继续说道：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一件事，改变了我们，改变了所有。”
“在外闯荡多年，我们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又回到了原点——我们的家。”
“当初违背父母，出外闯荡。一去多年，再回这座城市时，你父亲心里其实很害怕。他害怕老爷夫人不会原谅他，因此在城外徘徊了好久，不敢进去。不过最终，他还是进去了。”
“可是……”
“老爷和夫人或许早已经原谅了他，可是，他自己却永远都得不到自己的原谅了。”
“因为，老爷夫人他们在数年之前，不知怎么，竟被一个势力找到，并且杀害了……”
听到这里，晋望的心一揪！
难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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