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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劫法场神兵从天降 靖河谷德山大开心

且说渡边站在板凳上正滔滔不绝地吓唬前来开会与围观的老百姓,突然,他一下从板凳上栽了下来。围观的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叫一声,转身便跑。

日本兵愣怔了刹那,急上前救渡边时,可他们却晚了一步,因为早有人把渡边从地上揪了起来,大喝一声道:“都别动!不然我掐死他!”说着,手便扣住了渡边的咽喉。日本兵投鼠忌器,一时间都愣在那里不敢动。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法场挟持渡边?此事还得从今天半头晌说起。

且说杨德山吃过早饭,便坐在屋里收拾农具。半头晌时,忽听街上传来一阵锣响,他心中一惊。因为他知道,如今锣声便是警讯,只要锣声一响,那肯定是出大事了。他忙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去门外看究竟。

来到街上一看,原来那锣声是乡里来的勤务敲的。王有财也在一旁忙活,正往墙上张贴布告。一问内容,乃处决人犯布告:今天午时三刻,日本人要在大榆树镇处决葛三一家人。

一听是这么回事,杨德山气愤填膺,心说道:“小日本儿,狗强盗!你们违逆天道,作恶多端,老天爷早晚要惩罚你们的。想我堂堂七尺之躯,今天岂能坐视同胞受戮!”想至此,暗暗下定决心,要涉险去营救葛三一家人,因又想:“成则不枉人生在世,不成则以此感召人心,奋起救国,拯救未亡人。”一时心定气成,回家找出镖囊藏于怀中,随后把银环叫到身边说道:“环儿,爹要出门儿一趟,你在家要乖。如果有啥事儿,你就去找你二叔和你婶儿商量。另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忽听爹这么说,银环抬头看了爹一眼,见爹神情严肃,不免紧张地看了爹刹那,然后不安地点点头。

安顿好银环之后,杨德山又来到东屋。见他进来,洪四家忙从织布机前站起来,问道:“大哥,你知道外面敲锣是咋回事儿不?”杨德山说道:“昨天晚上,葛三把新来的治安所所长以及他带来的日本兵都给杀了。半夜的时候,驻宝力镇的日本兵赶到大榆树,连夜去小大洼把葛家老小十几口都给抓了,要在今天午时三刻枪毙他们;那锣声是乡里来张贴布告的乡丁敲的。”

一听这话,洪四家直觉得头皮发麻,心跳不止,因说道:“葛三也算是条汉子了!都身陷囹圄了也不服输,是个好样的!”杨德山说道:“当年他在东北军里当过兵,也是见过真仗的!他能有今天的壮举,我想其勇正是源于此吧!”洪四家说道:“怪不得呢,原来他是行武出身!可这样一来,他的家人就跟着受牵连了……”杨德山说道:“大义凛然,方显英雄本色!”停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二弟,我想去街里看看。银环我就交给你和弟妹了,你们帮我多照看她点儿。”

费氏在旁边一直半张着嘴听呢,这时听杨德山说要去街里看看,便说道:“大哥,你要去救人吧?这可是极危险的事儿!日本兵人多势众,又杀人不眨眼,你一个人能救得了吗?万一出个啥差错,银环可是没有依靠了……”洪四家也说道:“是呀,大哥。要不俺和你一块儿去?”

费氏一听,忍不住哽噎道:“俺看咱们都去算了,省得你们出了事儿俺们也是个死。咱还是一块儿去……”话没说完便哽住了。

杨德山吐了口烟,说道:“二弟,你好好在家照看孩子。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银环就靠你和弟妹了……”洪四家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不是兄弟怕死。要不是为了金栋,俺一定和你一起去。再说了,你非去不可吗?”杨德山说道:“咱不说这些了。银环这孩子,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自会见机行事的。”说完,便出门去了。

洪四家与费氏追出门外,大声说道:“大哥,你要多加小心!”杨德山回头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杨德山没骑马,一是不方便,二也是虑及万一此去发生不测,那马如果不识归途,岂不可惜了?留在家里,将来二弟使用,也是个念想。心念于此,于是大步流星,直奔大榆树镇去了。一路上,但见:

大地斑斓三春色,老树新芽舞婆娑。细风拂面窃窃语,鸟站枝头即时哦。

灵霄云起常娥泪,天蓬无力破残云。凡夫更是空自叹,只管怀恨怨乾坤。

杨德山一边走一边想:“天生万物,各自纷争,强者遂意,弱者无奈。那么,天地造物又是为哪般呢?老天爷管不了,佛爷只教忍。唉,人生呀……”因又想:“我这一去能救得了葛家老小吗?是呀,弟妹说的对,日本兵人多势众,要想救人,谈何容易!需以巧制胜,绝不能硬拼。明摆着的事儿嘛,硬拼不外乎以卵击石,无济于事。俗话说:‘擒贼擒王。’到时候见机行事,瞅准机会再作道理。”主意一定,脚下生风,不到小半个时辰,早来到大榆镇街南的空场上。

往街里看时,日本兵已经卡住了入街口。

杨德山想:“看来要想进大榆树街里已经不容易了!要不先去李家店向李大哥打听打听消息再说?”想着,便往前走去。然而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停住了,因又想:“唉,算了!今天要想从‘虎口里救人’,还是少招摇为好吧!”想至此,遂绕道而行。

杨德山久居此地,他知道哪里有便行夹道,因此轻车熟路,三绕两绕便绕到了大榆树镇街里。来到街上一看,街面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人走动,店铺大都关门上板,只有“如意饭馆”还照常开着门。

杨德山推门走进店里,店小二唐遣忙迎上前来问道:“杨大叔,您想吃点儿啥?”杨德山问道:“店里都有啥好嚼果?”唐遣小声说道:“看今天这日子,肯定没啥人来吃饭了,所以某掌柜的就没预备啥东西,只让后厨把昨天剩的新鲜菜做了几样小菜,准备给葛家老小‘壮行’。”

杨德山问道:“你知不知道日本人要在哪儿‘打发葛家老小’?”唐遣说道:“听说在河滩上。刚才街长安幼平来告诉,每户必须派一个人去法场开会,不去的按‘思想犯’论处。”

杨德山又问道:“听说几时开斩了吗?”唐遣说道:“据说午时三刻开斩。”杨德山又问道:“监斩官是谁?”唐遣说道:“现在治安所所长空缺,只能是率兵前来的渡边了。”

杨德山闻听,不禁嘀咕道:“渡边……”唐遣说道:“就是驻昌北警备营的……啥司令官……”

正说着,店掌柜范祚成从里面走出来,见了杨德山,忙上前一拱手,说道:“杨大哥,你今天咋有空来光顾小店?”杨德山说道:“听说日本人要在街里开法场杀人问斩,所以过来看看。”范祚成问道:“来看热闹的人多吗?”杨德山说道:“可能时辰还早吧,这一路上我没看见几个人。”

范祚成叹了口气,说道:“又不是杀‘胡子’、斩不孝子孙,像这么杀人有谁愿意看?又咋忍心看?要不是逼到那儿,我看谁也不愿意去!”杨德山说道:“唉,是呀……”

范祚成问道:“杨大哥,你喝点儿不?我请客。”杨德山说道:“那就烫壶酒来,我请你。”范祚成说道:“不不不,我请。今天凡是来光顾小店的客人,一律免费。”见范祚成十分诚恳,杨德山便不再坚持。

不多时,店小二唐遣把酒菜端上来。杨德山与范祚成二人边饮边聊。

范祚成说道:“杨大哥,你说最近咋净出些蹊跷事儿呢?啥‘罗汉’显灵了,然后又都争着去‘广济寺’烧香了;接着小野被杀了,——又说是被葛三杀的,可葛三又死不认账。谁知新来的山本又在治所被葛三给杀了。你说这些日本人原先多邪乎呀?现在咋一个个……”只见杨德山一挑眉头,说道:“常言说:‘欠债还钱,杀人尝命。’我琢磨着这些日本人八成快作到头了,也该血债血尝了!”他话音刚落,忽听街里响起一连串锣声。

唐遣进来说道:“掌柜的,人快过来了,给葛家预备的酒饭还是您亲自去招呼吧。”

杨德山一听,马上站起来说道:“祚成兄弟,你忙你的事儿去吧,我也出去看看。”说着,离开座位往门外便走。

来到门口一看,只见四五个警察手提铜锣在前面鸣锣开道,正由东向西走来。警察身后跟着两辆马车,前面车上拉的是女人与孩子,都一律用细麻绳连环拴在一起;后面车上拉的都是男人,一律五花大绑。

看看来到跟前,范祚成上前一拱手,说道:“请监斩官大人行个方便,小店略备薄酒,恳请为葛乡亲一家‘壮行’。”

警察赶紧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渡边。渡边一听,刚要发火,但转念间把眼珠子一转,说道:“吆兮!照准。”然后命令士兵散开警戒,一行人的首尾很快被封锁了。

范祚成请葛家老小下车。女人与孩子只是哭,谁也不肯动。葛大、葛二倒是爽快,他们跳下马车,大步来到范祚成跟前道谢。只因双手被绑,无法进食;范祚成又请松绑。

警察又去请示,渡边应允。警察给葛大、葛二松了绑,二人接过范祚成递过来的酒碗一饮而尽。

范祚成又请进食。二人一拱手,说道:“多谢范掌柜乡土情深,容来世再报。告辞。”言毕,昂首大笑而去。

杨德山看罢,心中赞叹道:“不愧是行武子弟,骨头不软!”因见无法下手救人,只得看着警察又把葛家兄弟二人捆绑结实,不免强压心中怒火。忽听一声锣响过后,马车又缓缓向前驶去。

杨德山站在“如意饭馆”门口,看着日本兵趾高气扬地押着葛家老小走过去,只觉得五内翻滚,怒火万丈,只恨自己无力回天。

当日本兵走过一半时,杨德山忽然看见一个留着仁丹胡,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手带白手套,腰挎指挥刀,身穿黄褐色军装,约四十岁左右年纪的一个日本兵军官,被众人紧紧簇拥在中间,正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去,因想:“他大概就是渡边吧?到时候抓他作法,然后要挟日本兵放人。”想到此,狠狠看了那军官一眼,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杨德山又往后看了一眼,见日本兵后面跟着许多去法场开会的老百姓,老百姓后面还有十几个日本兵殿后。不等日本兵走近,一闪身混进了人流之中。

来到法场,日本兵把葛家老小推下马车,然后押到一个挖好的大土坑前。接着又过来十几个日本兵,把土坑作四边形包围起来。

看完这一切,杨德山假装蹲下身提鞋,然后悄悄从衣兜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锅底灰,顺手抓了一把抹在脸上,接着把草帽往低压了压,这才站起身来。他往前后左右看了一眼,又往前走了走几步,便站住不动了。

杨德山又观察了一下日本兵的部署情况,然后暗中盘算如何擒拿渡边。恰这时渡边在士兵的搀扶下站到一条板凳上,开始向前来开会与围观的老百姓讲话。

杨德山目测了一下与渡边的距离,见自己所处位置很适合下手,因此心中暗喜。他又往前凑了凑,心想:“等拿住渡边之后,马上押着他向葛家老小靠过去,然后迫使日本兵往后退,趁机让葛家老小逃命。对,就这么办。”打定主意之后,他抬眼看了渡边一眼,见他正滔滔不绝地说什么“王道乐土”,因一时按捺不住,暗骂一声:“去你妈的吧,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这么想着,于是摸镖在手,说时迟,那时快,顺势朝渡边甩了过去。

看渡边时,只见他左肩头洇出一片血迹,身子晃了一下便往下栽去。

百姓见了,惊叫一声,转身四散奔逃。

趁百姓四散之际,杨德山抢步上前,一把揪起渡边,顺手扣住其咽喉,接着大喝一声。就在这时,身后枪声大作,眼见得日本兵纷纷倒地。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见金伯仲来到身边,顿时心中大喜,口中说了句:“王忠义的队伍来了,葛家有救了。”

金伯仲说道:“杨大哥,你把渡边交给我,赶快离开这里吧,这事儿你不宜搀和。”杨德山说道:“兄弟,你快去收拾日本兵,救护葛家老小要紧。甭管我。”

因情势紧急,金伯仲惟恐贻误战机,只得说声:“也罢。杨大哥,你多加小心!”说完,又向前冲杀过去。

杨德山抬头朝撕杀处看去,眼见得日本兵少了大半,余者东躲西窜,如惊弓之鸟,不知所措。不一会儿,在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强烈冲击之下,日本兵无一例外地相继倒下了。

这时,葛家老小被护送上了渡船。杨德山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忽然,斜侧传来一声枪响,杨德山只觉得一物擦颈而过。急转头看时,见不远处有一个警察正端着三八大盖枪在退弹壳,他旁边的四个警察也蠢蠢欲动。看罢,大怒。他一把推开渡边,迅疾掏镖在手,顺势手腕一扬,那镖便箭一般飞了出去,只听那警察妈呀一声,手中的三八大盖枪立即脱手掉在了地上。

一见大势不妙,那警察掉转头便跑。他哪里知道杨德山的厉害?只见杨德山腾挪跳跃之间早来到他身边,一伸铁钳大手揪住其肩膀,顺势手扼其腕。那四个蠢蠢欲动的警察见了,马上缩作一团,再也不敢动了。

杨德山喝道:“你这个吃里扒外、忘记祖宗八辈儿的狗东西!你还知道你姓啥不?”那警察紧皱眉头神色痛苦地说道:“我不是人,我忘了祖宗。我狗咬吕洞宾,不认真假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忽然,又听金伯仲大喊一声:“杨大哥,小心身后!”杨德山急回头看时,见渡边斜躺在地上,手中举着王八盒子正朝他瞄准呢。

杨德山松开那个警察,急忙掏镖在手。那警察一时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挡在了杨德山胸前。渡边的枪响了,那警察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了。

杨德山怒不可遏,遂把手腕一抖,手中镖如箭般飞了出去,看得真切,那镖直刺渡边咽喉。同时,金伯仲手中的驳克枪也响了。渡边的胸膛立刻洇出了一片血迹。

二人来到渡边身旁,只见渡边已经与他的士兵们一样,都到“天国”为他们的天皇陛下效忠去了。

看着渡边咽喉与其左肩下深深嵌着的两支铁矛镖,金伯仲赞叹道:“杨大哥,神镖呀!不偏不倚,一镖封喉!”杨德山也笑说道:“你的枪法也是‘百步穿杨’,不离左右!”二人对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届时,一名战士来到金伯仲跟前,向他敬了个军礼后,说道:“报告连长,日本兵一共八十三人,现已全部毙命。枪支弹药也清点完毕,其中歪把子机关枪两挺,子弹两箱。三八大盖枪七十九支,子弹约两千余发。王八盒子三支,子弹约一百发。另外,还有日本指挥刀三把。”

金伯仲一指渡边,问道:“他身上的‘家伙’也算了吗?”战士说道:“算上他一共八十三人,其中三把王八盒子和三把指挥刀就包括他的。”说完,上前卸下渡边手中握的王八盒子,接着又解下他腰间的武装带及枪套与指挥刀,又问道:“连长,这些日本兵的尸体如何处理?请指示。”

金伯仲说道:“把这些日本兵的尸体都扔到坑里吧,既然他们‘自掘了坟墓’,那咱们就费点儿力气尽尽人道,把他们给埋了吧。”战士回答一声:“是。”又问道:“那几个警察咋处理?死了一个,还有四个活的。”

金伯仲看了杨德山一眼,然后把那名战士拉过一边,不知与他悄悄说了些什么。战士听后,答应着去了。

金伯仲回到杨德山身边说道:“杨大哥,多谢你出手相助。这一战能这么顺利、彻底、完全地消灭了这些日本鬼子,你功不可没。某们打扫完战场就回去了。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杨大哥,你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杨德山笑了笑,说道:“兄弟,你回去之后,替我向王忠义兄弟问好。另外,谢谢你们救了葛三一家。”金伯仲笑说道:“杨大哥,此话差矣。说谢的,应该是某们才对,是你救了某抗联战士和他的亲属呀!”

一听此言,杨德山大笑道:“彼此,彼此。”说完,一抱拳,又说声再会,便转身走了。

且说金伯仲注视着杨德山走了之后,然后指挥战士们把日本兵的尸体拽到坑内,接着又把那四个警察叫到跟前,问道:“你们认识刚才走的那个人吗?”四个警察面面相觑,有人刚想说认识,却被同伴悄悄一拉衣襟,暗示不可。这个警察马上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某们不认识。”金伯仲说道:“嗯?再说一遍!”

四个警察又相互看了一眼后,怯怯说道:“某们确实不认识。”金伯仲说道:“量你们也不认识!我正告你们,从今往后你们要睁开眼睛走路,别再闭着眼睛混日子了,要认清形势。日本人马上就要完蛋了,日本人一完,‘满洲国’跟着就完。今后的路咋走,希望你们心中有点儿数!”说完,又一指那个死警察,说道:“你们也都看见了,他这就叫不识时务、不辩是非,自取灭亡!”

四个警察赶紧说道:“是是是,某们一定谨记教诲。”金伯仲说道:“我也不怕你们口是心非!只要你们记住今天这些日本兵是咋死的,我想就足够了。今天本想让你们几个跟他们一块儿去,永远别再说话了,但一想某们如果那么做了,就有违某们那位朋友平时做人的原则,所以暂时寄下你们项上人头,以观后效!听清楚了吗?”四个警察忙说道:“是是是,都听清楚了。多谢大当家的留某等一条小命。”

金伯仲又让四个警察报了姓名籍贯,登记在册之后,又说道:“这个死的你们打算咋办?是和日本人一块儿埋了呢,还是你们把他抬回去?”四个警察互相看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金伯仲说道:“一看你们也就是这副嘴脸了!既然如此,就把他拽到坑里和日本人一块儿埋了吧!”一个警察赶紧说道:“大当家的息怒。某们把他抬回去就是。”

河滩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见荒甸葱茏,百灵欢歌,春光无限,辽河仍是一派磅礴之势,河鸥依旧追帆弄影,嘎嘎觅食。

金伯仲率队登舟三渡,满载战利品凯旋而去。

那么,金伯仲是怎么知道日本人将在今天午时处决葛家老小的呢?又如何来得这么及时的?原来,昨夜金伯仲救了葛三之后,连夜赶回营地,立即向营长哈萨作了汇报。

哈萨听后,沉思了许久,料定日本人抓不到葛三,肯定要去抓他的家人。因此,当机立断,立刻派金伯仲率领两个骑兵小队共七十余人,轻装简行,每人配备两只驳克枪,子弹数百发。其中一小队一班为尖刀班,每人除配备两只二十响驳克枪外,另藏匕首一把。部署完毕,迅速渡河,前去营救葛三家人。

黎明时分,金伯仲率队来到西岸落脚点——长生堡嘎查。歇脚后,金伯仲派三名战士与葛三乘马匹先行渡河,去小大洼接取家人。大队把马匹寄存在落脚点之后,迅速分批渡河接应。

大队上岸之后,先隐蔽在渡口旁的一片树林内,之后金伯仲派出侦察兵前往大榆树镇街里进行侦察,待摸清情况后,再作下一步部署。

四名侦察兵领命,悄悄摸向大榆树镇,一路上,只听犬吠声此起彼伏。最后他们接近小镇边缘,探知日本兵已经封锁了大榆树镇各主要街口。

四名侦察兵立即分组行动,一组想办法从南街口进入街里,另一组想办法从西街口进入街里,约定在乡公所对面会齐,两组侦察兵绕行夹道,很快进入到大榆树镇街里。会齐之后,他们发现乡公所门口停着两辆军用卡车,并且加派了岗哨。

两组侦察兵经过简短磋商之后,决定潜上乡公所房顶,察看院内日本兵的数量与装备情况。按照计划,他们迅速进入到乡公所隔壁住户的院内,很快潜上乡公所房顶。往下一看,院子里约有六七十名日本兵,除了每人所持的三八大盖枪外,地上还有一挺歪把子机关枪。

刚要回去汇报情况,忽听街里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四个人悄悄运动到向街的一面,然后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两辆军用卡车正由北向南驶来,很快停在乡公所门口。往车上一看,头辆车上的日本兵持枪押着十数口老小,后面车上的四个日本兵将一挺歪把子机关枪架在车头殿后。两辆车上共计约十二三个日本兵,加上院子里的,大约有八十名左右。

四个人把情况默记在心,迅速从房顶上下来,按原路返回,向金伯仲作了汇报。

金伯仲听罢,心想:“果不出营长所料,日本人真的把葛家老小给抓了,而且还这么快。”接着,他一方面继续派出侦察兵进行侦察,另一方面召集班长以上干部开会,研究行动方案。

很快,第二拨侦察兵回来了,报告说:今天午时日本人要在河滩处决葛家老小,并揭回所贴布告为证。根据这一情况,金伯仲立即命令部队向老街基方向转移隐蔽,只令十几个战士留守侦察,并接应葛三等人。另外,负责与大队联络。

没多久,留守的战士接到葛三等四人,随后归队。金伯仲命令葛三与三名战士先回西岸调度船只,准备接应大队。葛三只得服从命令,先行渡河去了。

葛三等四人走后,金伯仲开始下达营救命令:一、进入营救地点之后,以他的枪声为号,马上行动。二、行动开始之后,尖刀班首当其冲,不等敌人反应过来,要在瞬间之内把挡在前沿的敌人消灭在无知状态中,然后迅速营救葛家老小。得手之后,赶紧向渡口转移,护送葛家老小过河。三、发起攻击之后,大队立即跟进,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准、狠地消灭敌人,决不允许敌人有反抗的机会。部署完毕,部队暂时隐蔽在树林一侧的低凹处待命。

傍午时分,通往河滩的路上,开始有行人走动。金伯仲命令战士分拨跟进,七十多人很快混入了人流之中。

到达刑场之后,金伯仲又暗暗观察了一下日本兵的部署情况,感觉日本兵并没有特意加强戒备,只是摆出一副向老百姓示威的态势,只见两挺歪把子机关枪对着前来开会的老百姓;四十多名日本兵分成两排,手持三八大盖枪站在机枪后面,他们身后便是所谓的法场。葛家老小被圈在挖好的土坑前,共有十几个日本兵荷枪看守。

土坑被围成一个长宽约十几米的四边形,左右与后面各有十几个日本兵持枪向外警戒。根据这一情况,金伯仲秘密下达了行动命令。战士们按照命令,马上做好战斗准备,只待他枪声一响,便开始行动。

突然,渡边停止了讲话。仔细一看,他的左肩头泉涌般渗出一片血迹,接着一头从板凳上栽了下来。就在这时,只见一人闪电般上前揪起渡边……

金伯仲定睛一看,认得是杨德山。虽感诧异,但情况紧急,不容他迟疑。恰此时老百姓也逃离了接触区,他立刻鸣枪,发出了攻击命令……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日本兵晕头转向,不及反应过来便在一瞬间全军覆没了。因为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而且又那么猝不及防,犹如刮了一阵旋风,瞬息而过。

且说杨德山辞别金伯仲之后,很快步上了河堤。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金伯仲已率队登舟而去。他也马不停蹄,急急往家赶。他现在的心情好极了,刚来时的那种压抑与愤懑,一点儿也没有了。

他遥望四野,只见绿色葱茏,脚下花瓣飘香。仰望碧空,蔚蓝深透,阳光明媚。此时和风扑面,不免唤起心潮涌动。正是:

万里云遁昭日月,拨去阴霾见晴天。鹰翔燕舞唱新曲,不再哀哀无倾诉。

说真的,杨德山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是呀!已往不可一世的日本兵,今天被中国军队痛快淋漓地一扫而光,这是何等开心的事!他那颗饱尝不平的心,此一刻终于得到了宽慰。他一路大步流星,恨不能立刻回到家中,把这一好消息尽快告诉给二弟洪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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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中,总会有一抹不经意的灵感触动心弦。待到春花烂漫,四月十里杏花,我愿徜徉花雨中,谱一曲华美乐章。不过杂记尔,古风故事,起笔于杏花开时,故名:杏花杂记。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杨柳岸,晓风残月。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或缠缠绵绵,或意味隽永,总要试图博一个唇齿留香了。(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邪王独宠:王妃休想逃

    邪王独宠:王妃休想逃

    作为一名逗比,洛络却誓走上高冷这条不归路!一朝穿越,竟被某王爷坑成了准王妃?!不行,绝对不行!她可是高冷!于是,作的一手好死的洛络,在通向高冷的路上越走越远……打发掉最后一个暗卫,洛络飞奔出府,任微风拂起秀美的黑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很开心?”“当然!”“很快乐?”“当然!我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王妃也不打算带上爷一起走?”“当然……王爷!”
  • 大神别宠我

    大神别宠我

    君无痕在电话的另一端问道:“老婆,惊喜还满意么?”郝萌萌睁开惺松睡眼,使劲的揉了揉雅静,登陆游戏界面,呆滞了三秒钟,猛然吼道“啊啊啊啊!君无痕,我要杀了你!”郝萌萌看着全区唯一一个也是最搞笑的称号内牛满面心里想到“西施也就算了,夸我漂亮呗,奶瓶西施是怎么个情况啊?!”(此文超宠,无虐,暖暖在这里给大家跪了,求收藏啊,求点击!!!)
  • 混战篇

    混战篇

    想写一部关于都市战争的小说,但还没想好发展情节,所以先把战争的内容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