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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煤块中的小鼎

宿舍里,唐旭坐在床边,感叹着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大学生活已经一个月了。走廊里偶尔传来咒骂声,那是没有归家的同学在玩着CS游戏。看了眼床头的老旧闹钟,那是刚上初中时爷爷买给自己的礼物,一路陪着自己到现在,唐旭很是珍惜。闹钟的时间都有些吃不准了,可唐旭仍舍不得扔。

轻轻地关上门,唐旭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操场上那篮球落地的咚、咚声更加地清晰了。望着楼前的依旧新绿的垂柳,唐旭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吐出了一口烟圈。他突然感到有些孤单,说不出的情绪。

当弹落最后一截烟灰时,唐旭的心情好了很多。

唐旭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圆柱形的铁盒子,铁盒是唐旭让林涛在二手市场帮买的。里面可是他的宝贝,开学时背包里就有这些东西,里面有各式的螺丝刀,钳子,扳手,长短镊子,小型的万用表,裁纸刀,还有电烙铁,焊锡丝和松香等物。

唐旭猜的不错,当他用小号螺丝刀打开收音机,发现天线底部的连接线发生了虚焊,信号接收效果自然就差。五分钟后,唐旭在虚焊的位置重新焊接下,问题得以解决。

站起身来,看着书桌上静静地摆放着的笔记本,唐旭心中一暖。连同身上余下的一千三百元钱,都锁在了储物柜里。只留下几十元的零钱随身携带着。他要去外面走走,开学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将在这里度过四年的校园。

唐旭走在路上,看着昨天还异常热闹的校园,如今却已冷清了太多。偶尔碰到脸色稚嫩的新生,还有相依而行的情侣,那是老生。唐旭来到一栋栋的教学楼前,看着那醒目的封条,转身离开了。沿着小路,他看到了远处的体育馆,三天前还举行运动会,人群沸腾的地方,此刻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唐旭的脚步并不快,有些地方他只是远观了下便是继续前行。途中,他看到了游泳馆,看到了实验大楼,也看到了正在兴建中的综合性办公大楼。

最后,唐旭驻足在一幢巨大的建筑物前,那是学院里占地最广,也是最具有标志性的建筑,图书馆。在图书馆前,唐旭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被震撼到。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是唐旭看到图书馆的那一刻,心中不觉间浮现的。刻苦,潜心的态度,才是在书山及学海中畅游,到达彼岸的唯一之舟。此时此刻,唐旭真正体会到韩愈那句:“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的意境,莫荒废了青春。

唐旭起步,沿着图书馆的阶梯循序而上,青色大理石台阶有七块区域,每个区域九阶,当唐旭迈到最后一阶时,回头看了下走过的路,他笑了,很开心。他竟然算起了小学时候的算数,七九六十三!这算及格了么!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来到图书馆的门口,唐旭一愣,偌大的图书馆竟然没有贴封条,甚至大门都是虚掩的,这让唐旭觉得好奇。唐旭透过大门,看向管理室的方向,只见一位老者,六十多岁的模样,黑色的胡须,满头的银发,戴着老花镜。老者坐在木椅上,看的竟然是漫画,一脸的陶醉和认真。这让唐旭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感觉到了唐旭,老者向着唐旭的方向看来,唐旭点头微笑。他没有进图书馆,尽管门开着。不一会,唐旭往回走去,看着唐旭离开的背影,老者若有所思,继续他的漫画。

当唐旭来到校门口保安室,准备将手中袋子里的收音机交给张大宝时,却没有见到人。只好继续拎着,向着校外走去。由于国庆节第一天,连带校外都显得冷清。书屋、文具店、网吧、小吃部的人少的可怜,卖零食的散户几乎都见不到。唐旭漫无目的的走着。

嗯?在唐旭前方大约二十米处,有一家缘来串店,倒不是店名引起唐旭的注意,而是他看到一个七旬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店外的小山似的煤堆上忙碌着。老人用簸箕装着煤,女孩用铁铲,一点点地向屋里运着。唐旭走到店门前,看到在店门口立着一个半米见方的广告牌:招聘家教兼服务员,其他什么都没写。

正当唐旭疑惑时,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问道:“小伙子,有事么!?”唐旭看着眼前的老人,身体很硬朗,慈眉善目,说话时眼睛笑呵呵的。“大爷,我没什么事!就是这个不太明白,麻烦您老给解释下?”唐旭指着红纸黑字的广告牌,对着眼前的老人说道。

“你说这个啊!这家店是我儿子、儿媳开的,经营了五年多!去年他们两口子去南方倒腾服装去了,就剩下我们爷俩守着这店了!”老人轻声说着。唐旭看到老人的脸上,露出了追忆。“我一个老头子带着孩子,也就勉强维持着。之前聘过几回服务员,可都没留住!”老人有些无奈。

“这是您的孙女吧!?”唐旭看着跑来,依偎在老人身前,可爱的小女孩说道。听到唐旭说起小女孩,老人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嗯,我的孙女,叫小喜!”说着另一只手宠溺地摸着女孩的头微笑道。小喜,很可爱的名字,唐旭心想。此时,女孩的小手正紧抓着老人那粗糙的手掌。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面前的唐旭。

“那您老怎么不把这店租出去或者出兑呢!?”唐旭心有些疑惑地看着老人问道。

“小伙子,他们两口子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我舍不得啊!出门做生意,那肯定是有赚有赔的,赚了钱还好说,要是赔了,总得有个营生,有个落脚的地儿吧!”唐旭听完,有些动容。老人这是宁可自己辛苦,也要为孩子守着一份家业,哪怕艰难。可敬的老人。

至于广告牌上的招聘家教唐旭没有问,他心里明白,老人这是是为了他的孙女。

“大哥哥,你会留下来么?”身边的小女孩期盼地看着唐旭,眨着大眼睛声音清亮地忽然问道。“喜儿,别乱说话!”一旁的老人说教着身前可爱的孙女。

“我愿意留下来!”唐旭很痛快地答应。因为他的确是需要一份工作,况且身前的老人可敬,小女孩可爱。“真的?太好了!”小女孩听到唐旭能留下来,很是高兴。大哥哥留下来的话,爷爷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说完这句话,看着爷爷笑了!

“小伙子,不用听小孩子胡说的!”老人听到唐旭的话语心里也是高兴,可心里不想唐旭因为孩子的玩笑话做出决定。

“大爷,我是认真的!”唐旭伸手摸了下女孩的小脑袋,微笑地看着老人说道。就这样,唐旭留在了这家缘来串店,做起了家教兼服务员。

经过了解,老人姓郭,退休后一直赋闲在家。儿子去了南方后,就接手了这家小店。小喜今天十岁,在读小学三年级。儿子儿媳一年也回不来两趟,疏于对孩子的教育,这才有了要招聘家教兼服务员的事情。唐旭的情况自然也和老人说了,在没有课或者周六、周日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串店客人少的时候,随时可以给小喜补课,老人欣然应允。

本来按着老人的意思,工资上是要多给唐旭一些的,唐旭却坚持没要。倒不是唐旭不爱财,也不是他喜欢做烂好人,而是从心里觉得身前的老人值得尊敬,小女孩也很可爱。唐旭的工资最后定为每天一百元,一周一结账。唐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烧烤或者烤串是用木炭,爷俩怎么往屋里运煤呢?老人笑着解释唐旭这才明白。原来店里靠墙角的位置生着炉子,上面可以烧开水,也可以用大锅将鸡头,鸡架等不易烤熟的食物弄成半成品。方便腌制,烧烤还是用木炭的。

唐旭自然没再让爷俩动手,用了差不多半小时,唐旭几乎将店外的煤堆弄到了屋里。

就在唐旭用铁铲收拾残余的煤块时,突然手中的铁铲一沉,唐旭差点没抬不起来。“好沉!”唐旭心中暗道。尽管他有些疲累,但还不至于连一铲子的煤块都感觉到如此沉重。唐旭蹲下身,用手一块块地清理着。终于,当他的手触摸到其中一块毫不起眼,拳头大小的煤块时,感觉到了沉重,少说也有四十多斤的样子,再试试其余的煤块,和正常的没啥区别,唐旭肯定,就是眼前的小煤块带来的重量。唐旭决定带回去仔细研究下,说不定里面有重要的矿石。

除了那块,唐旭将所有煤都运到了屋内的煤仓里。屋内,小喜在写着作业,郭老头看着唐旭这么卖力气,内心高兴,认为唐旭是个踏实肯干的人。看着唐旭洗完手,郭老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百元钱。“唐旭,挺累的吧!这是你的工钱,拿着吧!”郭老头看着唐旭,诚恳地说道。

“郭大爷,这怎么行!不用不用”唐旭赶紧推辞。他感觉有点累没错,也就当锻炼了。再说人家给了他挣钱的机会,心里挺感激的。看到唐旭的强烈推辞,郭老头也就没多说啥,不过心里想好了,这钱算到唐旭日后的工资里。

唐旭从店门口拾起来那很重的煤块,来到郭老头的跟前。“郭大爷,和您打个商量,这煤块我感觉有些特殊,您能将它送给我不?”唐旭一脸诚恳地说道。

“就这事还用和你郭大爷说啊?送你了!一块够不,要不你再从煤堆里多挑几块?”郭老头看都没看,想都没想地爽快同意了。“这块就行!那就谢谢郭大爷了!”唐旭笑着道谢。

“你小子,客气啥!”郭老头和蔼地说道。唐旭和郭老头说好,十一过后正式上班。和小喜打过招呼后,便要回学院了。

唐旭很欣喜,终于可以为父母减轻些许负担了。

路过保安室的时候,张大宝已经回来了,唐旭将修理好的收音机交给他,这让张大宝很高兴。简单地聊了几句,唐旭便离开了。回来的路上,唐旭寻到一块石头,带进了宿舍。

当唐旭用石头敲开煤块时,他愣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矿石,更不是化石,而是一尊黑黝黝的小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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