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天返回银州,急于回家探望,自己一走数月,依旧没有找到宇浩的线索,但还是应当先回家禀告父母,免得他们担忧!
任宇天日夜兼程,这一日来到瑶河边,这里没有什么大的城镇,只好来到村子里吃午饭。这个村子名叫李家村,村子也没什么像样的饭馆,好在任宇天一向清心寡欲,随便吃上一碗素面便可。
任宇天早先也曾来过李家村,也曾到访过这家面馆,老板也十分熟络。老板姓李,是一个六旬老汉,为任宇天端上一碗面,任宇天见李老汉满脸愁容,觉得奇怪,“李大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见你的儿子和儿媳?”
不提还好,提及此事,李老汉老眼含泪,“不提也罢!”任宇天急忙询问,李老汉才开口,“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前往秦家船厂干活,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一直杳无音信!老汉和老婆子前去寻找,不仅没见到儿子、儿媳,还无故挨了一顿毒打!”
任宇天觉得奇怪,“为何你们不去报官?”李老汉叹了口气,“老汉也曾报官,村里十几户人家都前往府衙,府衙虽然也曾派人前往船厂,但却没有丝毫证据,也无可奈何!”
任宇天拍案而起,“胆敢强征民夫,简直目无王法!李大叔,这件事我管定了,我定会带你儿子、儿媳回家!”
李老汉心中激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些人心狠手辣,公子还是不要惹上这些人为好!”任宇天笑着摇头,将袖子挽起,露出三颗星痕!
李老汉看了看星痕,呆了半晌,“公子如此瘦弱,还是不要招惹那些壮汉为妙!”任宇天暗暗摇头,李家村地域偏僻,竟然不认得炼魂师!
任宇天站起身来,“不打紧!大叔只要告诉我,船厂在哪里就可!”任宇天在村里转悠,找到一个身材和自己的差不多的农夫,买下他的一套衣服,才按照李老汉指引的地方找去。
任宇天沿河向北走了十几里,果然见到一间船厂。船厂十分庞大,无数木桩钉入水中,树桩之上建造了无数屋舍,形成了一座水上的浮城,几乎横跨这个瑶河水域,顺着河水延伸数里之遥,十几艘大船正在同时赶工!
任宇天四周看了看,这里数百个护卫,在整个船厂巡逻,也都带着刀剑和各种武器!这里戒备如此森严,本就十分反常!
任宇天刚刚靠近船厂,就被护卫拦住,“干什么的?”任宇天急忙回答,“小人听闻这里需要工人,前来看看有没有活干?”
护卫打量了任宇天一眼,将他带到船厂之内,一个腆着大肚腩的中年男子坐在屋里,看了看任宇天,“你就留下吧!每日五更干活,日落休息,我们负责你的吃住,每个月的工钱是五两,但若是偷懒,工钱就要扣除一部分!”
任宇天急忙点头,“一切听从大人吩咐!”男子点点头,立刻让任宇天参与造船。任宇天何曾干过这些苦力,显得笨手笨脚,好在他魂力雄厚,一天下来也不觉得辛苦!
到了晚饭时间,许多船工都返回最大的木屋,轮流领取饭食。任宇天看了一眼,有菜有汤,饭食还算不错。轮到任宇天领取饭食的时候,他却愣在那里。
任宇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分发饭食的女子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会遇到任宇天!任宇天更加没有想到,分发饭食的女子,竟然是公孙傲雪!
虽然公孙傲雪换上了粗布衣服,但依旧难以掩盖她冷艳的气质,两人呆呆地看向对方,直到身后有人催促,任宇天才急忙离开。
任宇天找到一张桌子,和几个船工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任宇天偷偷看向公孙傲雪,并没有发现她有反常之处!任宇天和几个船工搭腔,“几位大哥,那个分发伙食的女子,是什么人?”
几人看了看他,一个年老的船工开口,“那个女子昨日才来到船厂,真是可惜了!”任宇天不解,“可惜!有什么可惜的?”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那个年老的船工开口,“你有所不知,这间船厂一直招募船工,也按时发放月银,本来相安无事,一直到最近半个月!”
“船厂来了一个新的监工,不仅替换了原来的监工,这个监工十分好色,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容易离奇失踪!大家都知道是监工做了手脚,但没人敢说!”
年老的船工正在说话,他身边的另一个船工开口,“老张,别胡说八道,你忘了上个月李家村那些船工的事情了吗?”老张立刻闭嘴,不再提及这件事。
这个船工看了看任宇天,“小伙子,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到月领取月银,不要老是想着漂亮姑娘,以免惹祸上身!”任宇天点了点头,“多谢大哥提醒!”
当夜任宇天便睡在船厂,船厂有许多小木屋,十几个男人挤在一间木屋里过夜。船工劳碌了一天,很快便进入了梦想,四周鼾声四起,任宇天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任宇天暗暗担心,难道李家村的村民都已遇难,若真是如此,李老汉岂不再也找不回儿子、儿媳!想起李老汉,任宇天不仅替他难过,任宇天正在思索,房门被人悄悄推开。
任宇天向门口望去,公孙傲雪已经来到木屋里,冲着自己招招手,任宇天便跟了出去。两人悄无声息地避开船厂守卫,来到了河边。
公孙傲雪坐在河边的围栏上,将鞋脱下来,两只雪白的脚丫在河中荡来荡去,任由晚风吹着自己的头发。任宇天静静地看着她,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相遇的那一幕!
公孙傲雪拍了拍身边的围栏,任宇天也走了过去,和她并肩坐在围栏上。公孙傲雪淡淡一笑,“想不到任公子也会家境落寞,沦落到成为一个船工!”
公孙傲雪出言讥讽,任宇天只是淡淡一笑,“在下倒是更加好奇,为何公孙姑娘放着太子妃不做,要在这里赚这些碎银?”提及这件事,公孙傲雪心生悲意,低下头抽泣了起来。
任宇天吃了一惊,“在下胡乱开玩笑,公孙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公孙傲雪依旧不住地哭泣,任宇天也不知如何相劝,顿时慌了神。
公孙傲雪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止,“你这个大男人,见到女人哭,难道不肯抱一抱我吗?”任宇天满脸羞红,“在下……在下怎么配抱你!”
公孙傲雪哼了一声,“什么在下在上的!我最讨厌你这一点,明明是个炼魂师,却要装作读书人!”
任宇天摇摇头,“其实在下本就是读书人,只是迫于无奈,才会成为炼魂师!”
公孙傲雪看向任宇天,叹了口气,“我和李轩已无瓜葛,也不想成为天子妃!”任宇天不住地摇头,“你和太子殿下郎才女貌,本就是天作之合,为何不欢而散?”
公孙傲雪瞪向任宇天,眼神中充满了幽怨,“还不是因为你!”任宇天更加吃惊,“这件事与我何干!”
公孙傲雪不回答,只是狠狠地说,“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那个衣冠禽兽的名字!”任宇天不明所以,但还是不住地点头。
公孙傲雪从怀中掏出两个鸡蛋,放到任宇天手里,“我知道你来是为了李家村的事,也知道你这种少爷,吃不惯船工的伙食,你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救人!”
任宇天伸手接过,“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李家村的人才来,他们还都活着!”公孙傲雪点了点头,“只是想要救人却没那么容易,在这个船厂里有高手!”
任宇天还没来得及询问,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散去。任宇天本想悄悄返回木屋,但经过一个灯红通明的二层小楼时,停下了脚步。
任宇天感受到楼上传来魂力,四下看了看,虽然小楼灯火通明,但却没有守卫,纵身一跃,来到二楼的窗户外。任宇天悄悄弄破窗户纸,向屋里看去。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跪倒在地,妇人一身锦衣绸缎,脸上早已布满泪痕,但却颇有几分姿色。妇人不住地恳求,“大爷,你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放我和丈夫回去吧!”
屋里桌子旁坐着一个矮胖男子,正在大口吃喝,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放心吧!只要你把大爷伺候舒服了,自然放你们村的人返回李家村!”
任宇天看到男子吃了一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想不到在这个小小船厂,竟然会遇到一斩!若不是一斩有些醉意,只怕自己早已暴露,随时还会有性命之忧!
妇人不住地哭泣,“奴家的身子已被大爷享用过了,为何还不肯放过奴家的丈夫?”一斩摇摇头,“在这穷乡僻壤,大爷还要你陪着大爷解闷,等大爷玩腻了,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一斩站起身来,走向妇人,妇人吓得魂不附体,不住地发抖,一斩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在不识抬举,我就命人把你丈夫的手脚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