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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怪人

忆柔是二星炼魂师,不要说周烨这种凡夫俗子,就算是同等级别的炼魂师,也不可能轻易得手!忆柔万没想到,一直溺爱自己的父亲会出手打自己,直到被打了一记耳光之后,才开口说话,“爹,你从来没打过我!”

周烨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了女儿,但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狠下心来,“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忆柔从小被娇宠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将马车的门推开,身体瞬间离开了座椅,眨眼功夫消失在道旁的树林间,也不理会父母的呼喊。

十五日后,新年的气息渐渐淡去,任昊一家人再次忙碌起来,所有生意都需要做开张的准备,任宇浩也再次开始了武艺的修炼。

只有任宇天一个人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虽然幽若天天都尽心尽力服侍自己,还会想尽办法都自己开心,但心中还有多少有些失落!见到每日郁郁寡欢的任宇天,幽若试探着问,“大少爷,你是不是想出去走走?”

任宇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我爹从不许我出门,还是算了吧!”

幽若听得出言语中的失望,心中莫名地产生一种冲动,即便拼上被老爷责骂,也要让大少爷开开心心地玩上一天,哪怕只有一天!

幽若悄悄伏在任宇天的耳边,“大少爷,老爷和大小姐都忙着生意,晚上才会回来!我们将房门锁好,偷偷出去,日落前回来,夫人和二少爷绝不会察觉!”

任宇天的内心早已充满了期待,用力地点了点头。幽若带着他进入房间,将房门锁好,吩咐其他丫鬟,少爷想要在房中读书,任何人不许打扰,才悄悄地从后窗溜出。

幽若扶着任宇天从后门溜出,门童见到了两人,但却不敢多言,加上幽若出言恐吓,只好装作没有看到。

幽若的一片良苦用心,并没有白费,这的确是任宇天自出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任宇天从小博览群书,只在书本上认识了大千世界,虽然也曾数次外出,但都是由父亲和十几个家仆陪同,这一次和幽若两个人悄悄跑出去,可以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冒险经历!

恰逢正月十五,刚好赶上庙会,一番热闹地景象,让任宇天兴奋不已!无论是街边的糖人,还是一些杂耍表演,都有兴趣看上一会儿,见到他兴奋地表情,幽若的内心也不知不觉地为之牵动!

很快到了黄昏时分,幽若急忙催促,“大少爷,太阳已经下山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任宇天看着依旧十分热闹的庙会,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再呆一小会儿,我们就回去。”

幽若点了点头,“大少爷,你想去哪里?”任宇天想了一下,伸手一指,“我想去那里,陪我看一次日落吧!”

幽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他所指的是一处七层高塔,那里可以将全城的风光尽收眼底,也是观看日落的最佳地点。幽若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扶着任宇天慢慢走向高塔。

这座高塔上有一面铜钟,声音可以传遍城中每一个角落,除了每日几个时辰的敲钟人外,很少有人上来。此时并不是整时,塔上空无一人,两人很快来到了塔顶。

即便幽若在旁搀扶,到了塔顶之后,任宇天早已汗流浃背,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黎川城!幽若,谢谢你,就算死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幽若心中一酸,还没开口说话,头顶上传来一阵笑声,“小伙子,只是上一次塔,就发出生死之言,老子活了几十年,没听过更没出息的话!”

幽若心中生气,任宇天身体异于常人,怎么能以常人来判断!“什么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在这里胡说八道!”

笑声过后,从屋顶的瓦片上倒垂下一个老者,一身破烂地衣衫,头发和胡子早已花白,手中拎着一个大葫芦,即便相隔数丈,还是十分清晰地闻到那一身酒气。

老者嘿嘿一笑,“黄毛丫头,老子说你情郎的坏话,你在生气吗?”幽若脸上一红,心中埋怨老者口无遮拦,但不知为何却不愿和他计较,“原来是个醉鬼,大少爷,我们还是早打回去吧,要不然老爷会发怒的!”

老者看了看任宇天,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脚下微微用力,飘落在地面上,不带起一丝尘土,也未发出半点声响!老者一步步靠近,来到任宇天面前,用力揉了揉双眼,脸上露出口水和一丝笑意!

任宇天觉得老者有些奇怪,但见到一身乞丐打扮,也不愿和他过多计较,“老人家,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自言自语,“想不到小小的黎川城,竟然会有这等宝物,真是不枉老子三个月的奔波之苦!”

任宇天和幽若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老者不仅是个醉鬼,神智竟然还有些模糊,一出口便是一些风言风语。任宇天看向幽若,“给他一点碎银子,我们早点回去吧!”

幽若掏出几两碎银,交到老者手里,老者并没有拒绝,嘿嘿笑了起来,“小子,见到老子是你的福分,只要你现在肯跪下来磕上一百个响头,老子可以考虑收你为徒!”

幽若心中生气,刚想要出言责骂,却被任宇天拦住,“老人家,你还是找个客栈休息一下,顺便找个酒楼吃上一顿饱饭。若是银子不够,到城东任宅找我父母,他们乐善好施,一定肯再次施舍,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一个差事。”

老者不停地摇头,“小子,你该不会是把老子当成乞丐了吧!告诉你,老子视钱财如粪土,从来就不曾缺过银子!”老者自说自话,幽若已经扶着任宇天离开。

见到他们离开,老者有些着急,“小子,商量一下,磕三个头也可以……要不然,老子破一次例,磕头就免了……老子在这里等你一天,你好好考虑一下……”

渐渐听不到老者的声音,任宇天觉得好笑,“难道世上有很多这样的怪人吗?怎么从未在书上见过?”

幽若笑了起来,“我也从未见过,不过听下人们说起过,世上有种怪病叫失心疯,我看这个老头就是这种病!”

两人有说有笑偷偷返回房间,门童依旧不敢多言,不过见到任宇天回来,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两人没有在府中用午饭,但幽若提前交代过,也没有人问起。

任宇天有些疲惫,小睡了一会儿,幽若也返回了房间。刚刚走进房间,一个干瘦的老者站在她的房间里,阴沉着一张脸,“幽若,是谁允许你把少爷带出去的?”

幽若心中一惊,拉住男子的胳膊,“爹,我只是带着大少爷出去一小会儿,何况老爷和夫人都不会知道,您老就不要生气了!”

男子是幽若的父亲,这里人人都称呼他黎老汉,和幽若一起被任昊收留,在这里的柴房干活,整整干了八年,可以说看着幽若和任昊的几个孩子长大。

黎老汉哼了一声,“夫人当然知道,只是她不愿点破而已!幽若,我早就和你说过,绝不可以带着大少爷出门,你为什么不听话?”

幽若不停地晃着父亲的胳膊,“爹,我知道错了,只是大少爷天天在府里呆着,整整八年没有出门,他真的很想外出一次!”幽若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黎老汉叹了口气,孩子的心思他怎么不知道,“幽若,爹和你都是下人,不要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何况大少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便他愿意,只怕也等不到那一天!”

幽若的眼泪如决堤的江水一般,“爹,不会的,大少爷一定会长命百岁!”说着再也说不下去,黎老汉安慰了她一小会儿,才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黎老汉停下脚步,“幽若,今天有没有见到什么怪事,或者怪人?”

幽若擦了擦眼泪,“怪人倒是遇到一个,有一个老乞丐,嘴里净是一些风言风语,我和大少爷打赏了他一点碎银。”黎老汉应了一声,返回柴房继续干活。

黎老汉提起两柄柴刀,双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将数垛柴劈好,连气息也不曾有丝毫变化。黎老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乞丐……碎银……应该不是炼魂师,但如果真的是,难道隐藏了八年,还要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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