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时候,她是他隔壁班的,每次课间他总是拉着他们班的男生去教室外走廊靠着栏杆,嬉戏打闹,或者是小声评论来往路过的女生。哦,对了,卫生间在他们班旁边,想去就得经过他们班。
他慢慢地留意到她了。个子小小的,披着一头及肩长发,蓬蓬的,看起来乱糟糟的。还有她本来就脸小,又经常低着头的,压根就看不清了。
从没有见过她单独一个人去洗手间,她总有女伴陪着她。她们总是手挽手,说着话过去的,没有看过一眼走廊的男生。有时候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会突然笑得很大声,头一仰,嘴咧开,这时候他就看清她的脸了。
嗯,真好看,但是真不矜持。
高一文理分班后,她和他就分到了一个班。每个人都要作自我介绍,轮到他了,他从最后一排走到讲台上,“大家好,我是何歌,不是哥哥的哥,是歌以咏志的歌。”
全班哄地发出了笑声,他扫全部人一眼,目光稍微停在了她那张小脸上,笑地眼睛咪咪的。她同桌靠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桌子,她脸蛋好像红了。“来自高一(4)班”说完就下去了。
他不耐烦地等呀等,终于到她了。她站起来,看着她的桌子,声音小小的,“大家好……”,然后又很快地坐下去了。
什么呀,啥都没听见。他转头过去问他同桌,“刚刚那女的说叫什么?”
“梁挚诚。”他同桌在草稿本上写下来。
挚诚、梁挚诚、嗯,名字也很好听。
高考完的那一天晚上,全班人去唱歌。他点完歌后坐在点歌台上,抬眼看到她坐在女生中间,闪烁的灯光照得她很梦幻。
本以为高二高三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交集,但是没有,一句话也没有。她只和女生玩耍,极少和男生交流,有也是和前后两桌男生问问题。多少次想申请换位,但是都没有。
她突然起身了,往外走。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起来,跟着出去。他就站在门口旁边靠了一会儿,她回来了,好像不舒服似地捏了捏鼻梁。
“梁挚诚”他喊了一声。
她疑惑地看着,“怎么了?”
“…没事,你看起来好像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点困了。”她笑了一下,“我进去拉。”
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见过。
直到六年后,班级聚会。
班长联系他时,他也没打算去,难得过年回家陪爸妈一次,不过还是随口一问,“有谁去?”
“这次很多人都会去了,就连那个毕业后都没见过的梁挚诚、周树芳都来了拉,还有那谁谁,哎,你来嘛,一年一次而已嘛。”
他怔了一下,“好,我去。”
真的是太想见见她了,毕业头两年以为她会来,但是总是她因为在外地,没能来,后来几年连个消息也没有了。
他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大学时,谈了两个,但发现每次看着他的女朋友,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张爱笑的小脸蛋,女朋友也谈不下去,后来也就分了。
聚会都快要结束了,他听见她跟班长说要走了,他走到饭店门口,等她出来。
她要越过他时。
“梁挚诚”他喊,“你有开车来吗?如果没有,我可以送你一程吗?”
她转过身来,“你是…何歌?”笑了一下,“方便吗?”
“当然!”
车上,他们聊了毕业后的状况。车停了。
“梁挚诚,你现在有男朋友吗?”他转头看她。
她正在解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我喜欢你。”
……沉默。
“如果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下我吗?”
……依然沉默。
“好吗?”
她看着他,眼睛深邃油黑,脸蛋开始发烫了。“好。”
何歌马上就笑了,双手扶上她红红的脸颊,斜过身子,吻了上去。原本只是想轻轻地来一下,但发现不满足,右手手指稍微用了点点力,掐开她的嘴巴,用舌头去吸吮她的甘露,伸进去又退出来,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上嘴唇。
“…嗯…别…别这样…”她用手推了推他的身体。
舌头舔了舔她的嘴唇,稍稍离开她,眼里闪现阴沉,盯着她的大眼睛,“为什么?”
“太快了……我不习惯……”她细细声地说。
他还是盯着她看。她别过头,说:“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他蹙眉,“不,是我太过了,对不起。”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脸蛋,握住了她的手。“我们可以慢慢来,好吗?”
……
“恩。”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他看着她走了,伸手往口袋摸出了烟盒,取烟放嘴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放回去。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