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他,还没有来得及为重生而喜悦,就陷入更大的痛苦情绪中。
如同有一个晴天霹雳的响雷在他身边炸开,他没有时间反应去躲开,甚至不用躲开,这种致死亡般阴影将持续轰击他那脆弱不堪的灵魂。
他骤然想起穿越的名门贵族、公子哥,那都算是极品,甚至于像人家小说中的疯子那都是好的,但他却成了囚犯。
上天仿佛给杨天诚开了一次大大的玩笑,令他十分沮丧。
他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一双网球鞋,摇摇晃晃走几步。
“哇”的一声!
身体摔在地上,痛呼一声,咒骂着,一时半会儿,他竟没有站起来。他试着起身,但身体太过虚弱,干脆坐在地面上。
地是混凝地面,瓦凉瓦凉,凉意直接从屁股传递着,杨天诚竟感觉到一丝寒意。肚中的饥饿却从未消停,逼着他去找食。
桌的一侧拴着塑料袋子,透过浅黄色的袋,能见到里面剩有一半的白色干面包。面包明显有人咬过的痕迹,明显是他人剩下的。
他猛地挪过去,撕开塑料袋,取出面包,正想放入口中时,他犹豫了。
何曾吃过这东西?
尽管饥饿难耐,他还是不舍地把面包放回原地。
他有自己的骄傲。
他折回,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决定等体力恢复一些再离开。现在他的体力不好,身体也虚弱,两眼昏花。
走廊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门口来一个青年。
这是一个五官标致、身材修长的人,一头黄发,眼睛明亮,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身上穿着和杨天诚一样的服装。
青年一进来就和杨天诚打招呼。
“那个——”青年不知道杨天诚的名字,信步走到杨天诚身旁,往杨天诚身上的铭牌扫了一眼,又怜悯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夏天,你起床了,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
说着青年就坐回自己的床,正对着杨天诚。
“怎么会呢。”杨天诚勉强一笑,从对方的铭牌得知,这个青年叫宁笑,倒没在意他的青情。
“你要是再过一天,估计就得见阎王了。”宁笑说。
“啊。”杨天诚问:“那,请问你知道我睡了多少天吗?”
“睡了三天。”宁笑说。
杨天诚惊愕,难怪自己这么虚弱。三天,真是个傻子!肚间又传来饥饿声,尴尬道:“有吃的吗?”
宁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等下中午食堂开饭了。忍忍吧。”
“哦。谢谢。”杨天诚突然感觉有一阵尿意,急急忙忙、摇摇晃晃地扶着进了卫生间。
室内一洗手台,上面放着若干洗漱用品,还有一个不锈钢马桶。
杨天诚尿完后,走在洗手台洗了个手。照了镜子,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脸颊瘦削,颊骨突出;双眼深陷,无精打彩;皮肤发黄,略带灰色;干裂嘴唇,黯然失色。
这还是自己吗?
如同从地狱爬出来似的,也仿佛是从难民营出来的人,又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甚至还惨上几分。
“这还是人?”杨天诚不能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他惊愕地摸起自己的脸,检验着身上的每一处。
事实令他倍受打击。
想当年的一表人材,如今,矫健的身躯成了瘦骨嶙峋,鲜活的皮肤由于失去了水分,不复当年的弹性……
他细细数落着种种,思绪万千。
落差太大!从天才到罪犯,从强健到瘦弱,不过一瞬之间。
黯然神伤的他从卫生间晃晃悠悠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呆愣在那。
“没事吧?”宁笑说。
“没事。”
“走去吃饭吧?”宁笑问杨天诚。
杨天诚回过神,“哦”的一声回答。
“走吧。”
杨天诚跟着宁笑恍悠悠地穿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楼。听宁笑的介绍才知道,这里监狱的情况。
A区的楼房分为5层,密密麻麻的房间,看似错乱,却又整齐地排列着。穿过A区,经过一片光亮,走过B区,方才来到C区的食堂。
这段时间,杨天诚如同置身于长长的遂道中。来到C区才解放。
C区是一个大大的圆环状的操场,地面全是斑驳的草坪。经宁笑解释才知道。放眼望去,它宽度就有二公厘的路径。而且呈环状,但几乎看不出来。
“走,先去领晚餐券。”宁笑说。
杨天诚又跟在杨天诚的后面,到了一个临近D区的地方。此时,一条长长的人群接在一个窗口上,正排着队。
接着,杨天诚两人就接到这条龙的尾巴上。
“我需要做什么?”杨天诚扶在宁笑的肩上问,他现在有些眼冒金眼。
“要不?你在这里呆着休息,把铭牌给我,我帮你把食物券拿过来。”宁笑建议道。
杨天诚答应后,将铭牌取下来给宁笑,自己就坐在草坪上,等待着。
宁笑拿着铭牌,等一会儿长队,就到了窗口,将铭牌递进去,一会儿,铭牌又被送出来。拿着铭牌出来了。
“这就可以了?”
“你以为呢?”杨天诚说。“挺新奇的。”
食堂宽阔,共分八层,能容纳十几万人。人群密集攒动,熙熙攘攘。来到楼上,杨天诚从高楼的窗户向外望去,风景也是不错,能看到树林、大海桥。
将铭牌往窗口的机器上一刷,暖暖的饭菜递了出来,杨天诚迫不及待地找个张座位,吞咽起饭菜来,吃相不堪入目。不一会儿,就把盘中的饭菜吃完。吃完打了个饱嗝。
“这还可以加饭吗?”杨天诚问了坐在旁边的宁笑。
“不行,这里定时定餐。”宁笑答。
“饿。”
杨天诚说完,只能看着杨天诚眺望着往外,心情相当不错。可是被接下来的一些谈话,却将他的心情弄得很遭。
“你知道吗?有个人睡了三天,离现在还有三天可活。”
“咋不知道呀,这几天都传了个遍。估计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真是笑死我了。”
“三天就死,这人也是够惨的!你说是不!”
………………
这不是说自己吗?
天下第一大笑话。刚来监狱,就要死一次。
痛苦的杨天诚,选择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