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热了。”
他用手往脸上一摸,全是白色的粉碎盐粒,热浪一冲随即散在空中。
他来过这个世界好几次了,但它无时无刻都在变幻。有时是沙漠,有时高楼大夏,有时深山群林……
“喂,你还要几次才肯来见我?你肯定知道我来了。为什么要关闭自己的内心?难道你想永远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吗?”杨天诚向空中喊到。
空中没有回答,声音轻轻地回荡。
他的体能实在消耗太快,不得不找个地方休息。不远处有个干枯的树,他挪过去找了片阴凉处靠着坐下。他的嘴唇已经干裂,时不时用舌头润着唇,但显然作用不大,他于是放弃了这种行为。他决定等到晚上再出发。
杨天诚的目的很简单,先找到这个人,说服他,让他回在现实世界中。这个人因某种原因留恋在精神世界中,从此不肯返回现实。
而在现实世界中,这个人已昏迷了好几个月了。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也在听。我也知道你没病,只是怕回到现实中而已。为什么要逃避现实?”杨天诚继续说,“你想想你父母吧,他们就你一个儿子。现在,他们伤心绝望,每日以泪洗脸。他们那么爱你,你就这样忍心吗?”
杨天诚不知道他的话能否送到他耳边,但他猜测——他能够听到。
在精神世界中,每个人都是自己精神世界的主宰者,掌管着自己的精神领地,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而精神世界的构建之物都由主宰者的意念所化,凡他所想皆可幻化。树木花草、虫鱼鸟兽、衣食住行、风雨雷电等都是人可幻化的事物。
不仅如此,外来人还会被精神世界同化、吞噬。
所以,杨天诚猜测,该世界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主宰者的耳目。而主宰者的幻化之物可以致人于死地,因此,任何冒然进入主宰世界的人都极有可能被撕碎,以致死亡。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杨天诚的处境是危险的,他必须警慎,否则万劫不覆。他只要说服他就够了,他可不想把他的命搭上去。
“我爸妈根本就不爱我,我不出去。”一句话从空中荡来。
随即在杨天脸坐的附近,浮现出一张石脸来。杨天诚知道这就是他。心中自然窃喜,终于把人给等出来了。
“你错了。”杨天诚缓缓地说。“你爸妈很爱你,胜过爱他们自己。你一直呆在这个世界,就应该去考虑他们的感受。前段时间,见到他们时,他们跪着求我说‘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我们就他一个儿子,求你救救他,我们给你叩头了,我们做牛做马都愿意’。他们从一开始就深深地爱着你,甚至为了你——去给一个陌生人下跪。前日,我又见到他们——他们走路都踉踉跄跄。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这份爱。”
“你骗我,他们不可能。不可能!”说着青年人就哭了起来,再也忍不住悲伤。
“骗没骗你,你自己可以去感受。不就是逼你学这学那吗?你可以跟你父母商量,躲在这有什么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杨天诚怒斥道,紧接语峰一转,“他不应该去辜负他们的这一份爱。”
那青年一直就呆在那哭呀哭,大概过了很久,终于停了。
而精神世界的景象也慢慢地变成了绿草茵茵、蓝天白云的景象。置身于草地中,呼吸着草的芬芳,感受着轻凉柔和的风轻轻地扑着他的脸,俄而有鸟儿落在他的肩,“啾啾”地叫着。
此时,再也感觉不到那灸热的情景,梦境一般。
身后的枯树已重新发出新枝,绿油油的,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青年已消失在视线中,传来一句空荡荡的声音。
“小心!外面有人要害你——我的精神世界被了做了手脚!”
杨天诚坐休息了一会,疑惑地起了身,并没在意他所说的话。他能够想像的到,那夫妇一家团聚的情形。他为他们一家子高兴同时也感到欣慰。
这下终于可以出去了!他心想。
不幸的是,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他来到精神世界的外壁之门,准备返回。无论怎么用尽各种办法,他还是被困在原地。当时间推移,他不仅困在精神世界中,甚至还被这个精神世界同化、吞噬。
一般情况下,精神世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想,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提前被人做了手脚。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等待已久的有预谋的陷阱!
那又是谁呢?
他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东方白,来过实验的只有东方白和自己的两个徒弟苏文、苏武。而苏文、苏武刚来不久,对这些事情根本不清楚,结果只能让杨天诚想到东方白。
这个结果,杨天诚不能接受。
他被东方白背叛了。
为什么是他?
他的同学?他的同事?他的好朋友?
这种痛苦无限萦绕他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让他憔悴,让他心碎,让他失望,让他生恨。最后却成了他活着的动力。
“东方白,我跟你誓不两立,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你等着!”杨天诚恨恨地说。
既然从精神外壁出不去,那就往里走,不信无路可走。他想。
人类的精神世界是世界最神秘之地,变幻莫测。凡意念所及之处,都为想象之物。只要你能够想象得出的东西,那它一定也可以存在于在你的精神世界中。
而精神世界到底有多大,却无法得知。随心所化,想象多大,精神世界就有多大。随心所想,想变幻就变幻。立于其中,身临其境,所处之地、所见之物都为主宰者意念所化。
主宰者就是精神世界的掌控者。
可是,每个人虽为自我精神世界的主宰者,但有一片地方却是自己不能掌控的。他想到,那是构建精神世界的中心地带。
精神世界的中心地带能吞噬任何事物,包括主宰者自己。
杨天诚一步一步往中心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中心地带。
它上端具有蛋的形状,庞大而雄伟,高耸入云端;下端仿佛沉没入泥土,不见真容。外观仿佛为一层光壁,温润柔和,又似一层一捅就破的薄膜,似真似幻,目不瑕接。
那一刻,中心带似乎因为杨天诚的到来而发生改变,它轻轻敞开一条幽幽的遂道。
杨天诚毫不犹豫迈入。
遂道的尽头有一深渊,杨天诚立刻往下一纵。
他不断坠落,一直到了另一个世界。
……
在某一刻,他仿佛看见一年轻人,宛如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已立刻飞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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