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悠还不知道青木镇马上就会因为一个人介入而变得彻底不同。
他从石婷那了解完小瑛的事情后,突然想到奶奶以前好像有专门记录病人详细情况的习惯,只是当他回去按照日期翻找时,却唯独缺了记录了小瑛的那一本,线索就此中断。
只是对于叶渚,这几天林小悠一直有些疑惑,因为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叶渚对与小瑛的那种关心绝不是什么同学或者朋友,更像是……亲人一样。
就不说早上上学时,叶渚会特地绕远去接小瑛一起上学。
课间操。
“小瑛,你今天又偷懒,没擦防晒霜吧?”叶渚叫住兴冲冲往外跑的小瑛。
“那个……我擦了哦,只是涂的很开很薄”小瑛拼命的点头,试图蒙混过关。
叶渚走过去,托住小瑛的脸,凑上去闻了闻“你看,都没香味,别看今天是阴天,但是到达的紫外线还是一样多哦”。
“哦!”小瑛像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伸着脸,像是等待着蹂躏一样。
叶渚轻轻一笑,把挤出的防晒霜,在小瑛的脸上涂抹均匀,小瑛柔嫩的小脸,就在叶渚的手中不停变换,看起来格外好笑。
还有上体育课时,小瑛不小心摔倒了,叶渚立马紧张兮兮的跑过来扶着小瑛去医务室,一路上还不停的对小瑛进行着说教。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着叶渚与小瑛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那叶渚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怎么啦,小悠?”亮平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一把箍住林小悠的脖子,顺着林小悠的目光看去,顿时明了,表情****道“怎么样,看上哪一个了,小瑛?还是大小姐?”。
“没那回事”。
放学了,叶渚陪着小瑛去医务室换药。林小悠决定还是去问清楚。
“吶,别动哦,我要把手伸进去了,哈,好暖好软哦”小瑛可爱的声音从医务室突然传来。
“啊……不要,别这样姐姐……啊”叶渚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也随之传来。
这暧昧的声音让林小悠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两个少女在房间里亲密的……只是随即注意到叶渚刚刚叫出来的那个称呼,姐姐?
难道……怎么会,怎么可能,小瑛竟然会是叶渚的姐姐?林小悠不自觉的后退几步,怔怔的看着紧闭的病室发呆,‘那小瑛这些年一个人生活是怎么回事,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林小悠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
“怎么不进去?”说话的是学校的医务室的医生,也是叶渚家的女佣,李佳音小姐。
“那天路上的那个男孩?你在这里……嗯?啊呀,难道……你在偷窥?”李佳音一副戏谑的表情,随即一副无奈的样子“年轻人真讨厌,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啊”。
林小悠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我是找叶同学有些事的”。
“既然叶同学现在不方便就算了”。
李佳音看着林小悠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就像偷吃了小鸡的小狐狸一样。
最近南绪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好像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他。唉,看来之后也要南绪好好聊聊了。
“等等,林小悠……”
林小悠听见声音回头,看见竟然是叶渚,第一次看见她在体育课之外这么风风火火的奔跑。
“怎么了,叶同学?”。
叶渚猛喘几口气,扶着桥上的护栏等气喘匀了,才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小悠道“你偷听了把,我们对话”。
夕阳披洒在河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
林小悠以为叶渚说的是那些奇怪的声音,当下结结巴巴道“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算是百合......只要当事人自己幸福的话.....”。
“啊?”叶渚一愣,“那是什么意思啊?百合.....”再回想到当时的那种场景与声音,突然明白过来,脸色通红,情绪激动“请你不要有奇怪的误会好吗?”。
“唉?误会?”林小悠一愣,难道他们当时在里面不是做这个?那“不要、不要这样”,“把手放进去”是什么意思?
叶渚突然一阵无力,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种东西只会越解释越黑,叶渚无力的用手挡住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看到叶渚的表现,林小悠突然明白了,“不过,那个.....为什么会叫她姐姐?”
潺潺的河水悠悠流淌,夕阳照射进清澈的水中,河水叮咚,飞溅的浪花反射着金色的光芒,波光粼粼,荡漾在岸上人的脸上,摇曳出一片阴明不定的光影。
林小悠看着叶渚无力的神色,其实就大概猜到了她说的是什么了,脸上荡起一片温柔的笑容,“这和叶同学....对小瑛全情投入的态度有关系吗?”。
叶渚放下手,突兀的转身认真的看着林小悠,倒是让林小悠吓了一跳,“啊,抱歉,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她真的是我的姐姐”没等林小悠的话说完,叶渚突然开口道。
“嗯?”
“小瑛是我的父亲和其他女人生的”叶渚语气幽幽,神情复杂。
“但是,父亲并不为她负责,也没有给她帮助,而是将她抛弃……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实在是……太差劲了”叶渚的声音有些低沉,是失望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态,是恨?是怨?但是她知道她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怀着崇高、敬仰的心态去看待他的父亲了。
“所以……为了小瑛,我什么都会去做,我下了这样的决心”叶渚的语气很坚定,她无法原谅父亲的冷血,所以……她想要好好的照顾瑛……可是,越靠近,就越发觉得内疚,越照顾就越觉得难过。
大概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明白这种复杂的心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林小悠就搞不懂了,这种事情一般都会瞒着所有人的吧。
“那是我上高一的时候,那天晚上,我走过父母亲的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
“上元节,我又看到那孩子了”叶渚的妈妈语气有些低沉。“那孩子那么可爱,竟然就这么抛弃了,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
“我是个议员,我只能……尽量给她一些支持,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林小悠有些恍惚,柔和的夕阳散在他的脸上,让他的模糊了一切的界限,,只有那个坚毅的女孩,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直残留在记忆里,在这个盛夏的赞礼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刻痕,一直不曾消褪。
他还清楚的记得叶渚在说起这段谈话时,眼中的厌恶、冰冷与挣扎,也许正是这样一种心态,才让她对小瑛倍加照顾吧,她……是在为父亲赎罪吗?
晚饭毕,略微泛黄的灯光下,林小悠清理着餐具,小穹仍然是坐在椅子上捏着手中那个被蹂躏了无数遍的兔宝宝,温馨无语,默契自生。
“对了,小穹”林小悠放好手中一个洗净的餐盘,突然道“如果你还有一个兄弟的话,你会怎么想?”。
结果半晌无语,林小悠扭头望去,小穹似乎如遭雷击,木着一张脸,檀口微张,眼神呆滞,手中的兔宝宝翩然倒下,看到小穹夸张的表现,林小悠连忙解释“那...那个,我只是做个假设”。
小穹才轻呼一口气,就像窒息的鱼又游回了大海,恢复过来的小穹狠狠的瞪了林小悠一眼,扭头过去,语气低沉道“你这算什么啊....”。
林小悠没想到小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有些讪讪的干笑。
小穹轻吐了一口气恢复自然,俯身捡起兔宝宝,“有林小悠就足够了”停顿了一下,回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其他的我谁都不要”。
“我吃饱了”说完便自顾自的回到房间。
小穹眼里的认真和执着、坚定,让林小悠有些怔怔,随即只觉得心里一道暖流淌过。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啊!
林小悠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前世关于是否成熟的一个论断,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成熟的标准就是看他是不是沾枕头就睡着了,是否会在床上辗转反侧。
在这里,只要是晴朗的夜晚,晚上林小悠都喜欢侧着头透过窗户看星星,今夜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今夜的星空明亮而灿烂,银色的星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进来,洒落一地的银光,稀稀落落的蚊子竟也在斜射而进的光柱中飞舞,令人厌恶的蚊子在这一刻竟也跳起了大自然盛大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