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琴只不过是顺路来这里,并非是今天的讲师,所以在停留片刻之后就离开了。
而随着她的离开,英语专业这边的十多个学生,在一开始的不屑轻视后,考虑到蔡琴的存在才对潘达生起的一丝热情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潘达长相不错,可这不足以掩盖他是来抢饭碗的这个事实。
众人都是经过了一番遴选才来此,而这一次的机会又多么难得,多少人挣破头想得到这个机会,他们很清楚。
抢饭碗这种事虽说很正常,但也该能者为之吧?你一个大一的入学没有半年,又非本专业,凭什么能顶替掉我们专业中诸多优秀者来到这里?
黑幕,这其中必定有黑幕。
没有人是傻子,谁都能听得出先前蔡琴的对他的捧杀之言,是带着讽刺的场面话。认识蔡琴的人都知道她嫉恶如仇的性子。
出于对蔡琴的信任和崇拜,她们在潜意识里有一个很朴实的认知:连蔡老师都看不惯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所有人都索然无兴再去关注潘达,准备转身各回各处的时候,蓝若瑜却朝他这边走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潘达,接着竟向他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
见此一幕,众人生生停住了回身的动作,面露稍许惊讶。而其中的两位男生,讶异片刻后,将目光盯向了潘达,先是警惕,后是狠厉,似是要恫吓潘达别去握手。
可惜的是,潘达从没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面对眼前这个“暴力女”伸出的白嫩好看的小手,潘达没有什么被美女垂青的荣幸感,心里除了不爽和不耐烦,就是一点戒意。
被扇了两巴掌,他该有这样的情绪和警戒——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暴起再当中给自己一巴掌?
潘达很清楚暴力女的虚与委蛇的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继蔡琴之后再补上一刀。自己若不去握,且若是当真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都会给人一种倨傲的形象,从而刺痛眼前这些因自己横插一脚来到这里,而对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的人敏感神经。如此一来,他将会在这里变得更加举步维艰。
说实在的,潘达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他来这里并不是交朋友的。此外,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对这些靓丽的女生也无什么想法。他根本不需要去刻意逢迎。
然而,做不成朋友,路人也总比敌人来得好,潘达也不是心中没有沟壑的人,自然不会明知暴力女的想法,还坚持自己的性格,以至于主动趁了她的意。
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副不轻不淡,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态度,此时也不犹豫,点头,伸出去手,握上。软软的。
“谢谢。”
手感虽好,潘达却并不迷恋。苏吟的小手并不比她差了多少。他轻轻触碰,便就要抽回。
可是,对方手上却加了力,拽住了他。潘达虽然仍可轻松的挣脱,但未急于如此,停下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微诧异的看向了暴力女,却见她脸上又换成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眼睛里更是划过一丝狡黠。
“啊!”
一声痛呼,骇得潘达心中一跳,电花火石之间便明白此前没想通的一节,自己握了手这暴力女又当如何为难自己。
栽赃!
潘达本能的要抽手。只是他快,对方更快。
就见暴力女十分“努力”的将手从潘达的钳制中抽出,蹬蹬后退两步,秀娥急蹙,宛若揪心之痛。
“好疼。”
潘达目瞪口呆,顿时觉得这世界套路太多。
蓝若瑜平时人缘很好,在身后这群人中混的风生水起,交集颇深,此时众人见她像是被人欺负,当即呼啦一声全都涌了过来,就见她左手握着右手四指,一脸的痛苦之色。
“若瑜,你没事儿吧?”
蓝若瑜摇摇头。但是谁都能看得出它“有事”,这不,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对潘达的不满攀至巅峰,两个男生更是满脸愤怒的盯着潘达,大有不给出个解释或道歉就要开打的气势。
潘达回神,心叹这暴力女真是好演技啊!
这一手玩的,让他在这里被彻底的与众人割裂,被敌视了。
有点心累,甚至对这女人前所未有的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转身离开,抛下这些敌视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很轻松。但这绝对不能称为潇洒,而是逃兵,是懦夫所为。
但是,想要化解眼前的僵局以及众人的愤怒,解释不可能会被他们听进耳朵里。
只能道歉。
只是他对这个女生的看法已臻厌恶,要他说出虚假的道歉的话,也只能凭借他的演技来发挥了。
于是面露关切,看向暴力女,轻声道:“对不起,学姐,弄疼你了吗?”
“站在那,别动!”两个男生当中的一个,喝止了潘达上前。围着蓝若瑜的几个女生也用眼白瞪着他。
潘达止住,面呈无奈。
这无奈不是假装的,人是一种群居动物,无论处于何种状态下,一个人被一群人敌视,孤立无援,都绝对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
“算了,没什么事。”蓝若瑜对着周围的人说了一句,然后瞥了一眼潘达,便转身朝自己的座位上走过去。
谁都知道,蓝若瑜对潘达的态度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变成了冷淡,微蹙的额头还透着几分不悦。
若瑜都讨厌的人,更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既然正主都不再追究了,旁人更不好多说什么,几个女生“哼”了一声,两个男生用手点指了指潘达以做警告,也就都转身回各自位上。
只是,在潘达平静的面容遮掩下,谁也不会在意到,他才是胸中怒火最盛的那个人。
他的眼神一片冷寂冰凉,似水般。
他一向是个善忍之人,这一次同样忍了。
虽然不知如何启齿,但不得不说,从他踏入这个活动室那一刻,他和这些人就已经组成了一个集体,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形成的集体。
即使,他现在显然是被众人排挤在这个集体边缘的那个人。
在他看来,不管出自怎样的理由,一个人去对抗一个集体都是极其不智的。而一旦真的那么去做了,不论自己究竟是对是错,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那都只能称之为失败。
PS,感谢“尊大地”以及zhichun_2003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