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真是被吓得不轻,加之从刚才起就因包蕾蕾“抢了”潘达,他非但不拒绝,竟还那么忽视她,这让她心头郁结,此刻情绪彻底失控,一头扎在潘达的怀里呜咽大哭。
潘达能够感受到她的委屈,再也没有了一开始来这儿存着的“龌龊”心思,心中自责,但能做的也就只有紧紧的搂住她,体贴的抚慰,而后任由她宣泄。
两人就相拥着站在那儿,众鬼、怪、神、人全数避让。
包蕾蕾却很没有眼力的走了过来,她刚才离了潘达跟在后边也被吓得不轻,但却不至于到苏吟的程度。
“苏学姐,你别哭了,这儿好多……”
她话没说完,因为潘达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并不多么严厉,只是一个普通的眼神,轻描淡写。可是包蕾蕾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如此大的压迫力,以至于连话都没有勇气继续向下说。
说实在的,从一开始她其实就不怎么能看得起潘达,纯粹是听了崔子炀的命令才不得不如此行事,可是没想到自己几次三番的抛出去媚眼都被无视,逼急了用胸前的这对凶器去怼他,竟也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不耐烦。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容貌不够吸引人,若是再加上她的这对“利器”,她敢和天下女人争王座。
可是,她这么去倒贴一个男人,却被人以不耐烦的眼光相待。
除了假正经,抑或者是嫌弃她的身份外,她想不出其它理由来。
包蕾蕾知道自己这个“准东华大学妹”扮的不专业,被拥有一双冷目的潘达看穿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一开始就怀疑来着。
可是,就算你是真正的东华大的高材生,而我只是一个初中毕业就辍学的低学历者,你就能看不起我了?
姑娘身边可不稀缺你这样的高材生,结果呢,大多数还不是寒酸的挤在廉价肮脏的小出租屋里头,靠着泡面啤酒花生度日,不知道还要熬个几年几月才能真正出头呢!
包蕾蕾心头极为不忿,她这样的女孩历经数年风尘场的洗礼,看似早已经对什么都无所禁忌,但实际上其内心深处却异常脆弱,故而最易自卑最怕得不到别人的认同感,最忌别人轻贬的眼神。
尤其是那些混的明明没有她好,还一副清高、孤傲的人!
以往潘达家境优渥的时候,从不缺衣穿,现在身上穿的也都是一两年前买的,还算合身的衣服。
他本就不追求什么名牌,能穿,又不过于丢分就够。此外他父母也都秉持着“穷养儿、富养女”的教子观,故而虽从不缺他衣穿,但若说一件衣服大几百甚至上千,几乎都是没有的事。
所以包蕾蕾在看到他这一身连中档都称不上还过时的穿着后,自然心有鄙夷,认定了他与自己所认识的那几位“寒门骄子”没多大差别,顶多就是他还处在校园里,每个月靠家里寄来的可怜巴巴的一点钱过活着。
她心头对潘达的意见不小,但是一想到崔子炀许以的重利,当下只好先忍着。心里寻思着,等崔少将你身边美人抢走之后,本姑娘再用钱将你砸得跪在我面前,非让你替我**趾!
如此一想,包蕾蕾心头顿时舒畅了许多。
……
再说苏吟,躲在潘达的怀里哭了好一阵,情感宣泄的差不多了,再一听到包蕾蕾的话,这才又想起了当下的场合。
可是,一来,她刚才情绪来的如狂风暴雨般急促,这时又让她骤然停下,怎么好意思呢?二来,潘达将她紧紧搂着,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这让她有小时候玩球摔倒被父亲一把抱起揽进怀里的安全感,无比的温暖,使得她迷恋,以至于不舍得就这样离开。
然而,再如何不舍,她也不能总是赖在这里的,毕竟,肯定有人在看她甚至正笑话她呢!
过了一会,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便推着潘达的两条胳膊从他怀里退出来,但是仍然低着头,脸上不可避免的因羞赧而泛红。
潘达松了一口气,也低头去看,就见苏吟的两颊各一条快干了的泪痕悬挂,眼睛里红红的,还有些湿润,但不管怎样,看这样子,她的情绪是控制住了。
潘达赶紧伸手从口袋里找纸巾,想给苏吟擦拭,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找着,才想起来今早晨跑回来洗完澡后,得到苏吟应允出来游玩的短信后,又重新精心挑的一套衣服换上,所以他现在身上除钱包手机钥匙外没别的东西了。
正当他拍拍屁股,打算直接上手给苏吟擦脸的时候,苏吟却动了,她直接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然后朝着自己跟前一带,而松开一只手“刺啦”一声拉开了他羽绒服的拉链。
潘达惊骇欲绝,不可置信!
这时要干啥,要把他就地办了?
这不合适吧?
“小苏苏啊,虽然这儿确实光线灰暗,但是并不幽僻啊,你看这来往的人都能看见,还有这些鬼怪,不好吧?”
苏吟抬眼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这时已将他的拉链拉到了最底下,然后就直接伸手扒开了。
“嗯,虽然我是不太介意被别人看,但是你可不能被人看了去,那样太吃亏了。要不先别这么着急,咱们俩晚上回去再好好交流?”
苏吟才懒得理他混不吝的话,扒开他羽绒服后,直接粗暴的拽出里边的线衣,娇俏的脸蛋儿呢,也是在同一刻就凑了上去,让潘达退都来不及退。
苏吟双手拽着细柔的线衣在自己脸上胡噜了一把,再然后……擤干净鼻涕,这才放下。再然后,那小拳头还在他胸前狠狠地闷了两拳。
再痛,不及心痛!
潘达满脸崩溃。
他了解苏吟!
苏吟绝不会是将她的鼻涕秃噜在他身上的女孩!
这简直是在侮辱人!跟朝脸上吐口痰有啥区别?
“你怎么能这么做?”潘达悲愤的控诉,双手撑着自己的白色线衣,上面沾着粘稠的液体,即便是在这幽暗的鬼屋里也很显眼。
“你是嫌弃我咯?”苏吟眨眨眼睛,因为是刚刚哭过,她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鼻音。
“我……”潘达吐出一个字后,便明智的停住了,现在正是苏吟最不讲道理的时候,和她争,不是大丈夫所为。
果然,苏吟其实就等着他呢,见他嘴巴动了,就准备截他下一句,可再一看他不说话了,心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旁边还站着一个包蕾蕾,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今天丢脸可丢大了!
————
————
PS,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