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保推开窗,寒气扑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大雪飘飘洒洒,落在屋顶上、树枝上、草叶上,将一切染成一片雪白。街边不知何时已经有小孩子堆起一个雪人,歪歪斜斜的,却甚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有情侣挽着臂在雪里漫步,却不撑伞,一步两步三步,任由雪白了头,发出阵阵笑声。志保不禁看得入了神。
“宫野,好了吗?”身后新一的声音传来,“该出发了哦。”
“嗯。”志保收回目光,淡淡答应了句,合上窗户。
今晚是平安夜,惯喜热闹的铃木二小姐园子嫌过节无聊,便举办了一个圣诞舞会,邀请了一大堆亲近的朋友,吃吃喝喝跳跳舞,图个热闹。志保本是不想去的,奈何小兰软磨硬泡,实在拗不过,便答应去转转。小兰早早便被园子叫了过去,新一事务所有些事情,便载志保随后再过去。
新一站在门边,看见走来的志保,皱了皱眉。
“等一下。”
志保止住脚步,看着他,“怎么了?”
新一一言不发走了出去,似乎是去了车上,不一会儿便走了回来,肩上头发上雪白一片,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递给志保,“喏,戴上,外面很冷。”
志保有些怪异地接过,打开一看,愣在那里。一条深红色的羊绒围巾静静躺在袋子里,今天上午刚发布的LV最新款,火一般热烈的红色,灼灼欲燃,正是她的最爱。
“怎么,不喜欢吗?”新一的语气有些紧张。
“不……”志保摇摇头,低低地开口,“我……很喜欢。”
轻轻地把围巾围上脖颈,丝丝暖意包裹上来,就像寒夜里刚刚喝下一杯烈度白酒,浑身暖洋洋地熨帖。
新一松了口气似的笑了,露出一口皓齿,“喜欢就好,走吧。”
当两人到铃木家的庄园的时候,舞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宾客大厅里乐队演奏乐声悠扬,人来人往,说笑声此起彼伏,美食美酒摆满长桌。新一刚进宾客大厅,就被平次和快斗一人一边架走了,说是不醉不归。志保摇了摇头,瞧了瞧不远处正聊得开心的小兰、园子、和叶等人,也没有加入其中的兴致,便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到角落里去了。
典雅的黑色晚礼服长裙,宛若堕凡仙子般的精致容颜,犹如高山雪莲般清冷的气质,即使坐在角落,志保也吸引了不少前来邀舞的男士。志保一一婉拒,一连数个碰壁之后那些男子才消停了下来。
“果然在这里。”
抿着酒的志保抬头,映入眼中的是那绯红色的长发,撇了撇嘴,“你怎么也来了。”
“反正闲来无事。你这么不喜欢热闹的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小泉红子浅浅一笑挨着坐到志保身畔。
志保也不理她,自顾自喝着酒,看着舞池里起舞的成双成对。
“最近怎么样。”
“还行。”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志保端着酒杯的手一僵,“我可不知道你在指什么。”
“别忘了,我可是魔女,占卜,是我的强项。”红子的声音懒洋洋的。
志保一阵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暂时的话……还没什么问题。”
“那也就是说,迟早会有问题?”红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志保喝光杯中的酒,笑容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红子微微沉吟,“大概,还有多久?”
“不知道。”志保摇摇头,“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实在没办法的话……到时候,就赌一下咯。”志保有些讶异地抬头,正映入那深不可测的酒红色瞳孔,魔女的笑有些邪异的味道,“赌一赌,命运的羁绊。”
不远处传来声声惊呼,志保和红子抬眼望去,只见新一和小兰、平次和和叶、快斗和青子三对情侣携手走进舞池当中,乐队伴奏换成了一首悠扬舒缓的舞曲,三对俊男美女翩翩起舞,化作了一道优美的风景,霎时成为了全场焦点。
“你,不会嫉妒吗?”盯着场中的三对,红子突然开口。
如果是别人问这句话,志保定会一惊。但是眼前的魔女,是自己唯一的知己。志保略低着头,微微一笑,“不会。”
“不会?”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知道我配拥有什么,不配拥有什么。我从来没有奢求过站在他身边,这样远远看着,就很好。”志保看着舞池中央金童玉女般般配的两人,眼底无波无澜,“何况,王子和公主,那么适合。”
“真的是这样吗……”红子嘴角的笑容神秘莫测,声音低得犹如自语。
“原来你在这里啊。啊,还有小泉。”沉浸在思绪里的志保回过神来,只见新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有些嗔怪的语气,“我说呢怎么没看到你,听到几个人说这边有个‘冰山美女’,我就猜是你,果然没错。”
“啊啦,大侦探不去跳舞,找我做什么?”志保收拾心情,漫不经心地问道。
“想请你跳支舞。”新一一笑,露出一口皓齿。
“……你们家Angel在那边。”志保指了指大厅的另一侧。
“我想请你跳。”新一依旧笑得人畜无害,红子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志保面无表情起身,“我有点累了,帮我跟小兰和铃木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喂!”新一一脸无奈的表情,“我错了还不行吗……”
志保没有回答,径直就往门口走去。
“好吧好吧,那我送你回去……”新一摇摇头正要跟上,却被红子伸手拦住。
新一疑惑地看向红子,红子浅笑,“工藤新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就这样先走送她回去,毛利会怎么想?”
“我……”新一一怔,确实没想到。
红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总是会嫉妒的。”说着便挥挥手跟了上去,“我和她一起走,你帮我跟黑羽说一下吧。”
新一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动。
远处,小兰的目光落在新一身上,表情复杂。久久闭上眼,表情放松了下来,似乎下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