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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上神俱现

随着这种只有身怀一定修为才能听见的法力破裂声响起,杨戬等人不禁毛色剧变。而随着法力破裂声响起,杨戬等人惊讶地发现,遍布山涧两侧的紫色法阵全部消失,正向他们冲来的傀儡兵也化为泡影。显然,防卫神魔涧的中心法阵在深涧里。

呆愣几秒回过神,杨戬等人一起扑向深涧。

因为听声音,封印还处于破裂中,并没完全崩溃,所以杨戬等人打算冲到封印处拨出昭明,注入自己的法力到封印上,看看能否先止住封印破裂,然后再从长计议。但可惜,碧衫比他们反应要快一些,距离涧口也比他们要近,先他们一步扎入涧中。

紧追碧衫掠进神魔涧,杨戬等人看到,涧中的漆黑已被金纹构勒的法阵光芒驱散。金纹构勒的法阵大小几乎等同整个涧宽,一共有九层,每层相隔大约九丈。昭明神剑插在最上层的法阵上,似乎是头朝下掼在上面,使法阵生出大片龟裂。剑上余留的真气还在化成剑威向下层法阵上渗透,使下层法阵也扭曲,慢慢产生蛛网般的裂痕。此刻碧衫已经落到第一层法阵上,探手就要去抓昭明。杨戬等人见状,有心施法攻阻止碧衫探手,又怕法攻砸到封印上,害封印破裂更重。犹豫之迹,就见碧衫抓住昭明剑柄,一下将昭明从法阵中拔出。

糟糕!见碧衫拿到昭明,杨戬等人同时预感大祸就要临头。

果然,碧衫拿到昭明后,毫不迟疑,直接向杨戬等人甩出一道剑风,长度横跨整个涧宽。

面对横跨整个涧宽的剑风,杨戬等人只能选择沿涧后退。剑风贴着杨戬等人的衣襟扫过,惊得杨戬等人一身冷汗。但,还没等杨戬等人后退的身形定住,碧衫二次挥剑的动作便形成。

如果剑风再来,身形未定的杨戬等人必死无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半空有人口讼咒语,刚刚还翠芒烁烁的昭明就像突然断绝生气一般,刹时暗淡。碧衫能够感受到,自己注入昭明的真气似乎被什么力量切断;然后昭明就像自己进入封闭一样,拒绝接受外来灵力,任她怎么往昭明中灌注真气也如愿不得。

心为昭明突然的变化重重一翻,碧衫与杨戬等人一起寻声抬头,正见涧口上空祥云密布、霞光万道,一股巨大的威压从上面倾泻下来,害她和杨戬等人若不拼尽全力流转真气,连血流都要凝滞下来。

仰头望着涧口上空的祥云霞彩,杨戬等人无不面露明快。洒在身体上的威压固然难受,但那气息是如此熟悉。

“孽障!竟然用本皇的昭明神剑破坏神魔涧封印,欲陷六界于水深火热,真真该死!”

祥云霞彩中,有一高大人影缓缓清晰,口中轻喝。听声音,正是刚才口讼咒语者。

打量此人,碧衫的眼皮顿时一跳。此人披头散发,面目极凶,一身兽皮松衫被一条麻绳随意拢系,露着胸前结实的肌肉,予人浓浓粗野。

此人为何与传说中的三皇之首伏羲这般相像?莫非……

一缕冰寒随着思绪滚过心头,使碧衫再不拖延,朝来人丢出昭明、调头便跑。但还没等碧衫彻底飞起,被她丢出的昭明便再次发亮,旋即在粗野人影的点指下如箭出弦,“扑”地扎进碧衫后心,接着洞穿碧衫身体。

低头看看胸前的洞,碧衫清晰地感觉到神形颤动欲崩,绝望地想要嚎叫,却还没等发出声音,就化作大片碧绿光屑,如尘消散。

“多谢伏羲大神相救!”见碧衫死去,杨戬等人赶紧转向斜上的粗野人影,躬身恭声道。碧衫估测的没错,来人正是三皇之首的伏羲。

冲杨戬等人摆摆手,伏羲的话音透着很多愧疚和无奈:“免了!吾等只算到天界必有大劫,神魔涧封印必破,无可阻挡,但吾却诚未料到,破裂神魔涧封印的,竟是吾多年前流落在凡间的配剑。幸好吾在这把剑出世后顾及到其威力过大,特花精力为其附上法封自闭之咒,否则,吾今天也救不了你们。不仅如此,若昭明被他人掌握,吾虽为其主也奈何不了。”

“还是天皇高明!”杨戬微笑着向伏羲投去赞美。

就在杨戬与伏羲对话间,上空的祥云霞彩中又露出几个身影。杨戬等人一看,连忙再次躬身:“晚辈见过三青圣人、女娲娘娘;见过神农大神、佛主!”

“免礼吧!”太尚老君代表各上仙慈声道,“刚才伏羲大神说过,吾等料到天有大劫,神魔涧封印必破,无可阻挡,故此数月前一同隐退到一秘所,穷吾等毕生修为,重布九冥封印,以保神魔涧安然。只是,这九冥封印最低层需要仁义爱和真直纯的化身以本源力量启动,次末三层封印也要注入真、直、纯三个化身的本源力量,方才能实现九冥封印需要融入九种大道的促成条件,发挥九冥封印最大的威力。原本吾还愁除了仁义爱化身,其他化身要去哪里寻找,后来得知道法理的化身就在李府,真、直、纯的化身也相继脱影,可见无形运数不绝东天。吾等先用法力撑住封印不溃,你等速去将真、直、纯的化身带到这里,进行神魔涧的封印修复。”

“遵法旨!”杨戬等人沉声说,旋即不敢耽搁,飞身疾速离开。

记得玉鼎真人说过,真的化身是寸心,直的化身是丁香,纯的化身是赵婉宁。有了明确目标,杨戬等人奉命带真、直、纯的化身去神魔涧就容易许多。

李啸吟说她出去迎战恶鬼和九头虫时命令丁香和赵婉宁呆在府中,不准擅自出去,以免发生危险,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么想来丁香和赵婉宁现在应该就在天刑部,很好找。为了节省时间、不枉人力,离开神魔涧后,李啸吟建议与杨戬分头行动,她回府中唤丁香和赵婉宁,杨戬去寻寸心。

形势紧急,杨戬非常赞同李啸吟的提议,于是离开神魔涧不久便和李啸吟兵分两路。

之前安排寸心和梅山兄弟去四海召集龙军,然后两海兵力去天河堵截崩溃的堤坝,两海兵力去通天河束水救人,杨戬却不知道寸心此刻会在天河还是在通天河。由于天河也在三十三层天,杨戬又担心天河的状况,故此便和孙悟空就近先去天河寻找寸心看看。

来到天河堤坝处,杨戬和孙悟空三人的目光立刻被崩裂的堤口吸引。在宽达百丈的堤口上,数万条龙条条相缠,体表放着真气,密密编织出一面屏壁,将河水切断在堤口。这是实实在在的龙骨屏风,杨戬和孙悟空为龙族忘我的治水精神感动。

放眼堤坝之内,龙族的建筑师正在使用独特术法搬砖砌墙,修补着破开的堤口;天河水面上,还有不少龙族在水里打捞着或死或生的天兵及各类杂物。

目光在天河水面上随意游动,杨戬忽然目光一凝,视线停在河面一角。那里,一袭白影正驾着月光,载着几个不知死活的天兵,向堤坝处飘来。

能凌驾月光的白影,除了嫦娥没有别人。似乎看见杨戬和悟孙空三人停在堤坝上空,嫦娥驱月光加快速度,上岸后将救上的人交给龙族和一些幸免的天兵照看,款步来到杨戬四人近前婉声招呼。

“嫦娥妹妹!”嫦娥招呼之后,猪八戒第一个对嫦娥做出回应。何时见到嫦娥,猪八戒的心都荡漾不已,被冷禅一尾抽吐血的内伤似乎都减轻一些。嫦娥是蟾蜍也好,是人也罢,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反正天界山猫野兽化身的数不胜数,他本人现在也是猪胎。

“使者!大圣、罗汉,你们受伤了?”看到猪八戒捂着胸口,又发现孙悟空、沙悟净的气色也十分暗沉,嫦娥不由黛眉一蹙,略含紧张道。

“小伤而已,不碍事!”感受到嫦娥话里的紧张,猪八戒像吃蜜一般舒服,急忙挺起胸膛装作素然。

闻听嫦娥的关心,孙悟空和沙悟净也一阵心暖,对嫦娥摆摆手,称自己没事。

“没事就好。”嫦娥对孙悟空三人轻声说,而后美眸移到杨戬身上,满附温柔、关切地问:“真君,你看上去很累,要不要去那边喝杯水?”

对嫦娥的温柔关切,杨戬连情理中的欣慰都没表露,脸上思虑重重,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心堵的事,连眉头都渐渐拉紧:“仙子,我记得你也在弱水中救过我。只是当时我正被忧愁所困,所以没注意到仙子还有这般能力。刚才看到仙子在天河中救人,方才恍然。”

“我也没想到月光竟有弱水不浸的魔力。”猜不透杨戬发现她别有神通为何要蹙眉,嫦娥只好不动声色,保持温和的微笑。

“既然仙子有纵横弱水之力,当初弱水下凡,死伤无数,为何不见仙子驾月救人?难道在仙子眼中,凡人的命不如神仙值钱?”望着嫦娥的目光蓦然锐利,杨戬直线提高声音,语里充满愤怒。发现嫦娥能渡弱水的事令杨戬再陷嫦娥虚伪的失望中,继而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察觉嫦娥诸多沽名钓誉的行为,还愚蠢地为之感动?

整个天河区域都在进行紧张的修复堤坝与对落水者的救援中,虽不安静,但也不算吵杂,杨戬突然提高声音,借着天河之水传出老远,害许多人一起回头,皆聚焦嫦娥,满目奇怪。显然,众人听到杨戬质疑的话也都疑惑,嫦娥既有能力在弱水中游浮,为何当初弱水下界致死生灵无数,却不见她去救一个人?别说嫦娥顾及杨戬当时和玉帝敌对,不愿与之走得太近,或没倒开空,嫦娥连杨戬都救了,摆明并不避讳玉帝;没倒开空就更说不通,嫦娥一月中小仙,差事轻闲得要命,连玉帝都报怨过嫦娥不在月宫呆着,没事总乱串啥,可见嫦娥有多闲。如此轻闲的嫦娥,并不在乎玉帝自大自裁的观点,有功夫帮杨戬画治水长图,且以扑水之势在弱水中救过杨戬,结果能渡弱水却没去救一个人,实在令人费解。嫦娥现在品风是差了些,但在千年前,嫦娥可是公认的善良、仁爱。然而一个善良、仁爱者,面对生灵涂炭,只在弱水中救了杨戬一人,为治水大计做了一件统计、整合的工作,实在令人感觉,此人太会花最小的力气,获最大的功劳和名誉。

在杨戬锐利的目光下,在万道猜疑、鄙测的凝望中,嫦娥克不住深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到胸前的锦襟。对于杨戬的质问,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合适答词,直窘得香汗满额、手指相抠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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