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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波三折

按说这忘心院声名远播,一心大师又德高望重,万万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几句话就改变如此重大的决定。

可是一心大师此言一出,他身后的忘心院众弟子反倒神情平静,与刚才得知一心大师要收马墨为徒时的惊讶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而考生们此时却神态各异。有的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的合不拢嘴,有的刚开始是羡慕的神情,现在似是惋惜之色。有的一开始嫉妒,现在得知马墨不能拜一心大师为师,反倒面露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的甚至笑着准备冷眼旁观这场好戏。

“总之,收徒之事就到此为止,你还是跟其他授业师傅修行吧。”一心大师说着,虽一脸平静,但语气中明显带有一丝惋惜之情。

马墨在一心大师身前站着,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升起。

若说自己资质平庸倒也罢了,只是因为和一个小女孩有了一点小小的摩擦,便失去了拜师的资格,更何况这都算不上是摩擦,只是没有理她而已。

其实马墨心中并不是在意拜师之事,只是觉得十分憋屈。若你们忘心院摆出道理来,证明他确实不够资格,他也可以接受。可现在这事可做得有点太不讲理,更不近人情。

他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如此不平之事落在他头上,可不会轻易罢休。

他越想越气,刚要发作,突然厅外传来一个声音。

“一心老儿,这徒弟你要是不要,我可是要了。”

众人顺着说话声望去,发现门口并没有人。这时有人突然指着对面的屋顶说道:“看,人在屋顶上呢。”

众人这才发现屋顶上的说话之人。

此人也是一位老者,衣着打扮与一心等三位大师差不多,却显得格外的不修边幅。此时的他嚼着一根草根,蹲在屋顶,笑着望向马墨。

老者突然站起身,准备跳入院中。可是当老者落地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不能叫跳,应该叫摔。

因为老者是四肢和身体同时着地,平平的拍在了院中的地面上。

一般人若是如此,肯定是感觉十分丢脸。可老者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不出有一丝羞愧的样子。

“小子,你刚才叫一心什么?大爷?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哈哈,你大爷的!”老者拍了拍马墨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一举动让厅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是大家没有想到此人在话里竟敢对一心大师如此不敬。一心大师德高望重,能如此和一心大师说话的人,想必来头也不小。

更重要的,是惊叹老者的身法。要知道,刚才他们看着的老者还是在院中,转眼之间就出现在马墨的身边,就好像瞬间移动一样。

“天心爷爷,你不要来捣乱。你要是收他为徒,倩儿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倩儿看着眼前的老者,一点没有惊讶的样子,反倒有点生气的说。

天心爷爷?众人听完,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一心大师的四师弟,天心大师。

“你个小丫头还好意思说,上次你说陪我玩捉迷藏,你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回家吃饭去了,害得我在山上找了你三天三夜。你不让我收他为徒,我偏要收他为徒,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说不能收!”

“我就收!”

“不能收!”

“就收!”

“哼!”

“哼!”

看着这一老一少,众人顿时觉得天心大师和倩儿就如两个稚童吵架般在斗嘴。倩儿本身是个孩子,天真烂漫无可厚非,但天心大师这个样子,简直是毫无宗师风范。

一心大师看着他们两个,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对天心大师说道:“师弟,你说你要闭关数月,怎么才半个月就出关了?”

“闭关?”天心大师眼睛一转,“对,本来是要闭关数月,但是突然遇到瓶颈,就提前出关了。”

“呸,他哪是什么闭关?前几天在山上捉到了一只白色穿山兽,每天就是让穿山兽挖他的大山洞。还拉我去看,说好玩的很,我觉得穿山兽长得太丑了,就没去。现在想来,一定是让穿山兽逃脱了,没事可干,才下山来找乐子。”倩儿在旁,一脸的幸灾乐祸。

一心大师也不知道倩儿说的是否属实,刚要开口向天心大师询问。扭头看到天心大师气的一跺脚,然后闭着眼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一心大师也对这个师弟毫无办法。

“师弟,你从来不收徒,今日为何对他破例?”

“为何?收徒弟要什么理由,我看他顺眼就行了。”天心大师说着,围着马墨开始绕圈,并且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神采奕奕,好像是小孩子看见了心仪的玩具一样。

马墨本来要爆发的怒火,也被天心大师这一搅和而烟消云散了,此时他正被天心大师这种眼神欣赏着,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既然如此,师兄也不便多说什么,你能收他为徒,也是他今日不幸中的万幸。看来他与我并无师徒缘分,与师弟你,倒是十分投缘啊。”

事已至此,一心大师觉得这倒也是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想必马墨也不会太过懊恼。一心大师转过头来望向马墨,意思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马墨虽被天心大师看的满身不自在,却也觉得这个老头儿十分有趣。以他的性格,还真不愿意拜在一个很拘谨的师傅门下。

眼前这位天心大师,看着是一个老顽童,但毕竟也是和一心大师一个辈分,看他刚才从院中到自己身边所显露出来的身手,想必功力也是高深莫测。如此一来,拜在他门下,既可学到自己所需,又不会那么无趣,倒也是一桩美事。

想到此,马墨下定决心,对一心大师施礼说道:“我愿意拜天心大师为师。”

话虽至此,马墨却丝毫不提刚才对一心大师的不敬之举。在他心里,依然觉得对方理亏在先,他也不会对对方阿谀奉承,说什么卑微的言语。

一心大师倒也没计较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示意此事圆满解决。

紧接着,又有弟子开始引导众人进入内院,分配房间,安排授业师傅等一系列琐事。等马墨再想寻觅天心大师的踪迹,却发现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眼看着众人一个个都被分配了房间,只剩下马墨一个人,正在这时,施岩从内院中折返了回来。

“马哥,你被安排在了哪间房?我想一会跟管事的弟子说说,看能不能给你调成一间,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有人告诉我我是哪个房间呢,我当然愿意和你一个房间了,省得遇到一个怪异的室友,影响心情。”

马墨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人就是如此,一见面即可成为朋友,虽然大家对彼此还未了解,但就是对对方有好感,马墨和施岩,便是如此。

经过短短几次的接触,两人在心中已经认定对方为朋友了,而且马墨觉得施岩虽然身型瘦弱,但给人的感觉却异常的牢靠,值得信任。

此时又有管事弟子前来,对施岩说道:“师弟,请前往书院,随其他师兄弟一同听取掌戒师兄讲解忘心院的规章制度。”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马墨急忙走上前去,对他问道:“师兄可知我被安排在哪个房间?”

“你叫什么名字?”

“马墨。”

管事弟子一惊,语气马上亲近了许多。

“你就是马师叔啊,天心大师吩咐过,让您直接去后山的洞府中找他。”

马师叔?马墨这辈分莫名其妙的就高了一辈,看着马墨一脸的不解,掌事弟子连忙解释道。

原来院中的授业师傅,基本都是人心大师和地心大师的弟子,而他们门下的弟子,自然要称马墨为师叔了。

也就是说,除了那些授业师傅,也就只有程照和风依和马墨同辈。其余一起入门的弟子,都是他们的师侄。

掌事弟子说完,对着马墨恭敬的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那一礼,分明就是晚辈对长辈的礼数。

马墨经过这一变故,也是哭笑不得,回头望着施岩。

若说马墨的辈分是平白无故的长了一辈,那以马哥称呼他的施岩,此时就是莫名其妙的降了一辈。只见施岩一脸凄惨的表情,小声叫了声:“师叔……”

马墨顿觉好笑,看来这小子心里是委屈极了。好不容易有个一起入门可以称兄道弟的朋友,瞬间成了自己的师叔,以后再说话只能执晚辈礼,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你别叫我什么师叔了,还是叫马哥吧,叫师叔我听着别扭。”马墨一拍施岩的肩头,微笑着对他说道。

施岩猛地一抬头,满脸都是惊喜和感激的表情。他也没想到,仅仅是相识不久的一个人,就愿意放下身份,和他推心置腹的交朋友。

“好,以后在外人面前,我叫你师叔,私底下还是叫你马哥,比师叔亲!”施岩此时一句外人面前,顿时又让他俩的距离拉近了几分。

“施岩师侄,快去帮师叔打听打听后山洞府的所在。”

施岩一愣,刚说的好好的,怎么马墨转脸就端起师叔的架子来了?

他望向马墨,只见马墨正笑着对他挤了挤眼睛,就发现正有两个弟子从旁边经过,对着马墨施了一礼。

施岩马上心领神会,朗声说道:“是,请师叔稍等,小侄这就去办。”说完,也冲马墨挤眉一笑,跑去帮他打听了。

不一会的功夫,施岩哭丧着脸回来了。

马墨不解的看着施岩,不知道他这是为何。

“我问了十几个弟子,都说不知道天心大师洞府的所在。就连授业师傅,也是不清楚,说这么多年来,都是在忘心院内授业修行,从没去过天心大师的洞府。”

马墨低头开始陈思,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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