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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是谁

我是谁?

欧阳湘怡从昏厥中慢慢清醒过来。

她坐了起来,走了几步路,感觉很舒畅。

她觉得从未有过的清醒,这是自她从服过迷药后,从未有过的清醒。

思维清晰,思路清楚。

她首先想的就是,现在是在哪?

爷爷在哪?

那可恶的妖道在哪?

但她很快又陷入新的混乱中。因为,她感觉到脑海中的爷爷居然有两个影子。

一个是欧阳福,另一个,另一个她一时间之间居然叫不上名字,却感到非常熟悉。

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欧阳湘怡惊叫起来。

脑海里有两团东西似乎正在交融,两个爷爷的影子也在互相靠近。

她居然想起来了,另一个爷爷叫:瓦东希利……然后,她还想起,父亲的影子,一个是欧阳华英,而另一个却叫瓦东楷。然后,她想起自己的名字,当然是欧阳湘怡了,可为什么还有个名字,叫瓦东伊……

欧阳湘怡混乱起来,她一屁股又坐到地上来,全然不管以前自己是多么的爱好卫生,爱漂亮,她嘴里念念有词,我是谁,我是谁?

好大一阵子,她才清醒过来。念叨道:“我这是穿越了,穿越了?我是欧阳湘怡……可是,我也是瓦东伊……。”两个爷爷的身影都慢慢清晰起来,她在心里大叫,爷爷,爷爷,你在哪里……

然后,她又陷入昏迷这中……

欧阳湘怡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昏迷中,两个灵魂正慢慢交融,其中,必然将有一个占据主导,另一个虽然还会有影响,但却只会是居于次要的地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湘怡大叫着:“爷爷,爷爷……”她心中出现的是欧阳福的影子。与欧阳福相依为命的历程,她和爷爷的感情本来就很好,再加上倾听了欧阳福守灵几天的倾诉,又特别是被爷爷走进天葬仪式的毅然决然所感动——只是为了要多陪孙女一程,欧阳福居然不要自己的生命,不要他在尘世间所有拥有的全部的财产,不要他在尘世间的所有荣誉,也不留恋那首富光环下的盛世红尘……也许,是因为对欧阳福的感情太深,在欧阳湘怡与瓦东伊两道灵魂的互相交融中,最终还是欧阳湘怡的灵魂占据了主导地位。

她心里只有爷爷欧阳福的影子,那走进烈火前的毅然决然,那在烈火中的微笑,那向着自己的一脸微笑……她哀哀地哭泣起来……那迷茫的星空,那浩翰的星河,爷爷,现在,你又会在哪里?湘怡好想你,湘怡现在一个人,好害怕啊……

就这么坐在地上哭泣了许久,欧阳湘怡听到一个声音。

本来,这山坡上只有她一个人,可这声音突然间出现了,让她猛然吃了一惊!

虽然这声音柔柔的,很好听,就像林间清脆的鸟鸣,又像深情的琴音,又似乎带有幽兰的芳香,还似乎能让人觉察出说话的人是一个绝世的美女……

声音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欧阳湘怡没听懂。

但在听到声音时的想法,却让欧阳湘怡吃惊。美女,我怎么会想起美女,我自己就是美女,还流口水似地想起美女,这,这不科学啊?

她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身份——瓦东伊。

瓦东伊,是个男的。

瓦东伊只有八岁……

欧阳湘怡一下子混乱起来了。

那么,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男是女?

我几岁了?

就在欧阳湘怡愣神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了,似乎是被欧阳湘怡的反应给惊到了。

欧阳湘怡还是愣坐在地上。

她听不懂这话,如果自己是欧阳湘怡,听不懂这声音也许可以原谅……那么,瓦东伊,瓦东伊怎么也听不懂……

她努力回想,瓦东伊居然也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星球,也听不懂这个星球的语言。

自己被妖道长弄来穿越,这瓦东伊却是偷渡的!!

而且,是从其它星球偷渡过来的。

这,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

她努力回想,似乎这瓦东伊是被自己的父亲瓦东楷历经千辛万苦送过来的。严格地讲,瓦东伊是个偷渡的小孩……

她没有心思去想关于瓦东伊的更多的事情。目前,她还弄不清自己的身份。

现在,这个身体,该叫欧阳湘怡还是瓦东伊?

如果我是男的,我还能叫欧阳湘怡吗?

她有点排斥瓦东伊这个身份。她还想找到自己的爷爷欧阳福的。

她还是愣愣地,望着森林,想转过身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但那动作,却实在是慢得可以,木得可以。

那声音的主人出现在欧阳湘怡的面前。

是的,那确确实实是个美女,小美女。洁净的脸庞,雪白的,微透着红润的色泽,煞是晶莹可爱;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漆黑如星的瞳仁,微微一动似乎就能把心里的话都涌在眼里,精致而笔挺的小鼻梁,红嘟嘟的小嘴……欧阳湘怡本身是个美女,但见了这小女孩还是惊呼,小女神啊,真是小女神啊,就算我是校花第一,我是大美女也觉得我见犹怜啊。

小女孩的头发盘起,整张脸庞更突显静雅之美。她身上是一件小小的风衣,红底子,碎花图,显得活泼又高雅。

欧阳湘怡心里莫名地一颤。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瓦东伊的心理在作怪?这瓦东伊莫非是小色狼,见到小美女就走不动了?她没空细想,只是见那小美女的脸上露出关心之色,眼中尽是询问之义,就努力地想去听懂她的话。

可惜,她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有股醉人的兰花香——不是小美女的体香,如若说是体香,欧阳湘怡觉得应该更接近于薰衣草香。从小长在豪门,她对于香水的味道并不陌生。欧阳湘怡愣愣地盯着她看,她不觉得有什么不礼貌——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女孩,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的眼神,怎么算也不能算是色色的吧?再说了,这具身体,还只有八岁。

小女孩见欧阳湘怡的样子,明白他没听懂自己的话。

她有些疑惑,眼前的这个小男孩,衣衫褴褛,脸上也不干净,明显是久蒙风尘不曾洗浴。可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又怎么就到这人迹罕至的森林中来呢?

小女孩虽然疑惑,可她看着眼前这男孩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有惊悸之色,显得可怜,便不再多想了,只想和他能交流得起来。

她眼珠子一转,手掌一翻,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掌心里出现一个水果。小女孩把水果放到自己鼻子下,吸一口气,眼一眯,似乎是要告诉欧阳湘怡说这水果很香,很好听然后,他把水果托到欧阳湘怡的眼前,示意欧阳湘怡吃下。

欧阳湘怡闻得水果的香味,顿时觉察到自己起了反应。肚子似乎有了咕咕的响声,她饿了。咽了下口水,欧阳湘怡不由得双手接过水果,放到嘴边,小小地啃了一口,细细咀嚼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水果,但果肉很润口,爽脆,比自己吃过的什么水果都好吃。一口果肉下肚,欧阳湘怡精神一振,却开始倍觉饥饿。不由得又把水果放到嘴边,又啃了一口。却又觉察到自己的吃相不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小女孩见他吃了水果,又见到他尴尬的笑容,小嘴微咧,也不由得笑了。小手一翻,又拿出一个水果,递了过来。

欧阳湘怡尴尬起来,手中才吃了两口的水果,用一只手去接明显是不合适的,但手里的水果又没地方暂时放置。她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地上,把才咬了两口的水果轻放其上,然后,双手接过小女孩手里的水果,又把才咬两口的水果拿起,吃将起来。

边吃,边想,这小女孩是什么人?她会变魔术吗?她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水果的?

又想,这是哪里?向周围打量了一会,她只知道,这是一片森林中的小山坡,自己正站在山坡一处空地上,周围是不知名的树木。草地上有许多盛开的,自己又叫不出名字的鲜花。野花很娇艳,芬香浓郁,微风吹过,人在在这清新的空气里甚是舒爽。欧阳汀怡不由得又多吸了两口气,她原是妙龄少女,对花香天然地有一种亲切感,天然地喜欢。

再说,她闻得小女孩的体香,更觉得好闻,更觉得亲切。

只是,她更疑惑起来,这是在哪里呢?

欧阳湘怡知道,自己来自地球,对于这里肯定是一无所知,可是搜索瓦东伊的记忆,却也想不出这是哪里,只知道,这里不是瓦东伊生活的星球。自己的两个身份,一个是穿越者,另一个是偷渡者,在这里,就是一个小白,什么都不知道。

小女孩见欧阳湘怡吃得文雅,怜悯的小心灵里不由得有些好感,又因为自己能有了和对方小小交流而快乐,不由轻轻地哼起了歌来。

欧阳湘怡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歌。是欧阳湘怡听过的最好听的歌,也是瓦东伊听过最好听的歌。她现在有点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因为,她觉察到到自己有欧阳湘怡的敏感,也有虽然,不知道这歌词的意思,只觉得似乎是在听百灵鸟的在唱歌,不,百灵鸟怎么会唱得这么好听?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凤凰才会有如此美妙的歌声。

一个唱歌,一个边吃水果吃听歌。小女孩和小男孩——也许,欧阳湘怡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可是,现在的欧阳湘怡只有一个少女的灵魂和少女的心灵了,这具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孩了——就这么认识了,虽然,彼此语言不通,还不能做更深入的交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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