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茶吧门前围了不少路人,像是在围观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我远远看去,知道自己开的小熊猫虽然苗条,却挤不开围了一圈一圈的人群,茶吧前的停车位是不能用了,只好绕道。
一面缓缓将宝贝的熊猫开向地下车库,一面拨通巧巧的号码。
“没什么事情啦,只是茶吧今天来了几个开着跑车的客人,外头那群土包子在围观呢,老板放心好了!”电话那头巧巧笑着说。对于这个俏皮的店员,我无语之余,只能长叹世道不公。这个富二代千金为什么对我这个茶吧感兴趣,如何撇下家族企业的副总经理不做来当服务生,我不想解释,说起来真是头晕。
打住,我知道你想歪了……
我是女的好不好。
步行至茶吧门前,我抖着肩,拢了拢被挤得有些皱巴巴的风衣,低头扫视着被踩了一个黑脚印的帆布鞋时眼角瞥见一抹艳丽的红色,不由得侧身看个究竟。
站在台阶上这一眼看去,我牙痒痒的,不为那红色法拉利、黑色林肯加长、蓝色宾利、?,而是车旁那几位堪比模特身材的型男……
司机?临进店前一刻,我又退了一小步,探出头来用视线将那几个帅哥扫描了一遍。
我的茶吧很小,昂贵的租金、疯狂的物价、伤不起的工资,所以注定它小得只有十五个位置,没有包厢,永远的单人座。幸而往来的客人不少,茶吧定价也不离奇,所以勉勉强强可以支撑起生意,不至于让我在街头“卖艺”。
一看到我,巧巧像是见了鬼似的从客座上跳起来,连忙摆手解释:“我就偷懒了一下下……”我这会儿只关心店里来了什么贵宾,抿嘴笑了笑让她去吧台帮忙冲杯奶咖。
左边茶座区上坐着四个人,除了那个穿藕粉色风衣的短发女子,剩下三男倒是通身的名牌,十分体面。想起门外那几辆引得路人驻足观看的豪华跑车,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是一群脑残的富二代聚会。
“奶妈!”这一声女高音可是将我叫懵了,多少年没有听到游戏中自己的特殊名讳……不过,倒也有几分欣喜,毕竟遇到熟人么。
果然,自背后猛地扑上来死死挂在我肩上不肯下来的人咯咯咯地笑了:“柯然,真的是你诶,我让飞琼帮我查了整个宛城市的营业点个体户名字,才找到你!”
她脑袋耷拉在我颈边,味着杨萌身上那股淡淡的奶味儿,我偷笑:这丫头还在用强生婴儿……
“来了?”藕粉色女孩很温柔,抿了口茶轻声说,起身转向这边。
看到那张英气的鹅蛋脸,我思维短路了。杨萌?苏飞琼?这两个死对头怎么会如此和谐地出现在我的茶吧?!
身后那几个,不就是凯恩大学当年的传说么,帅的一塌糊涂的三剑(贱)客?!
“她们两个一起出现,你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林跃咂巴着烟,看到苏飞琼瞪了自己一眼,立即低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
不等我开口,最欠揍的陈杰接了话茬:“我看她是看到阿卢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吧。”
该死的卢贤乐居然还很配合他,跟着脸红了……我真该多长一张嘴,一张跟陈杰单挑,另一张凶死这个死驴(普通话不行啊,第一次读阿卢的名字是驴贤乐~)。
“还好吗?”死驴每走过来一大步,我都紧张地后退一小步。不是怕他翻过太平洋不远千里来问我还钱逼债,是担心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扑上去抱了他。
巧巧适时递来的奶咖缓解了我的尴尬情绪,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杯,等那死驴温柔地递上来纸巾时,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好久不见……昨天的我们,或许从未想过这次的重逢。
小小的茶吧,大大的我们,静静地坐着,闲聊,关于过去那个小小的自己,每个故事仿佛历历在目。那些留在成熟前的伤感,我不愿提起;曾经的欢笑、痛楚、喜悦、泪流都是小小的礼物,作为重逢时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