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族流放的日子里,我遇上一位魔族导师,她教我怎么杀人,怎么下毒,教会我一切她所会的,我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待,当然,我们也一起过了一段快乐日子,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怀念呢……”仿佛回到熟悉的往日时光,紫瑶脸上闪动着回忆的色彩,接着却又变成了深切的悲伤。
柳飞雪擦干眼泪,赫然发现自己正专注的听着紫瑶的话,紫瑶忽然之间停下话声,柳飞雪不经意地问道:“那后来呢……”
“她死了,她其实早已经病入膏肓了,才会把一切都交给我。”
“其实我并非讨厌男人,也绝不是只喜欢女人,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罢……心理总是在抗拒着什么。”
柳飞雪忽然开始同情起她,或许只因为她们都是同样的孤独。对她的敌意开始渐渐减少。
紫瑶走到柳飞雪身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只是想拥有你,我嫉妒季秋雨,嫉妒的不得了,把你带到这里,我只是想拥有你啊。”
柳飞雪隐约能感觉到这个紫瑶可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她那个姐姐,对于这个性向与众不同的女孩大胆的告白,坦率的表态,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轻轻一叹道:“你……唉……”
紫瑶也感觉到了柳飞雪态度的改变,凑近她的身旁,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的感觉好好……喜欢么?”
柳飞雪顿时羞红了脸:“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大胆啊?”
紫瑶站起身一把拉起柳飞雪的的手说:“走!雪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带你去洗澡。”柳飞雪随着紫瑶的牵引,走出了房门,才发现在自己昏睡时船早已靠岸,自己身在一座小岛上的小屋子里,一出房门就是一片沙滩,海水一波一波地沖上岸边,彷彿闻得到咸咸的海风味道。
紫瑶一声欢呼,快速地脱光衣服,拉着柳飞雪就往海里钻。柳飞雪一到了水里就恢复了精神,痛快地游了半个时辰才筋疲力竭地上岸。
紫瑶看着柳飞雪畅快的样子,惊讶道:“雪姐,你的泳技好厉害喔。”柳飞雪微微一笑,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问道:“紫瑶,从九江到这里总共过了多久了?”
紫瑶伸出双手,十根手指数了一遍又一遍:“大概三十天左右吧。”
柳飞雪一听吓了一跳:“这……那么长时间啊,怎么你让我昏迷了这么久!”紫瑶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不就是为了把你带来这里嘛。”
柳飞雪盘算着“三十天……现在马上回去也已经过了两个月,季秋雨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柳飞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想过要和季秋雨分开。
“我知道雪姐你正想着要回到季秋雨身边,对不对?”
柳飞雪也不欺瞒,点了点头。紫瑶神色一黯,不过马上恢复过来说:“我就知道会这样……没办法了,那我们一起回去找他吧?”
“我们?”
紫瑶笑得瞇着眼说:“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柳飞雪看着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孩似乎真的“爱”上了自己,无可奈何的一摊手“算了,随她去吧……”
清晨的残山,缭绕着浓雾。
季秋雨借着山下留下来的泉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身上的伤口,魔刀“凤歌楚狂人”被他丢在一旁,这把他从不离身的宝刀,现在彷彿失宠的妃子被打入了冷宫。
看着眼前的流水,他过去喜欢流水,喜欢听流水的声音,流水其实也会干枯,却永远不会停下来,仿佛永远不知道厌倦,它那种活泼的生机永恒不变。
季秋雨长长的叹了口气,几乎忍不住立刻要将自己的生命投入和流水融为一体,心中不知想些甚么,脸上不时变换着不同的表情,有时甜蜜的微笑,有时又是冰冷的表情。
两个月了。柳飞雪已经失踪两个月了,季秋雨从最初的惊讶、惊慌,到极度的愤怒、怨恨,再到现在的失神落魄,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能对他影响这么大。好不容易抓住了光明,却又被蒙上了黑暗。
在这两个月中,季秋雨踏遍了青龙湾,九江道周边所有的黑帮、组织,也几乎问遍了所有消息灵通的人物,也打了无数次不明所以的架,甚至单挑大陆三大黑帮之一的长江联,得罪了不少人,结下了无数樑子。
季秋雨一阵的杀戮,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知名度却大幅度的提升,人族大陆上一个手持长刀的少年,“血雨风生”之名不径而走。
“拿去吧……”
季秋雨喃喃低语。
雾已经渐渐淡了。一道身影就在一层薄雾外静静站着,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因为他安静的就像是河岸边的泥土。
听到季秋雨的话声,他静静的走了过来,高瘦的身材,一身黑衣,脸色却苍白的可怕。他的眼睛在薄雾中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你想死?”狄小言以十分可观的眼神看着季秋雨,面无表情的说。
眼前的季秋雨跟几月前看到的他完全是两幅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说,最主要的是连原本的自信都消失了,而且从他的声音里只听得到绝望、落寞,那是已经有放弃一切的颓丧。
原本准备正大光明地和季秋雨一决高下的狄小言,却轻而易举的拿起了他垂涎已久的魔刀“凤歌楚狂人”
狄小言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你拿了东西……就赶紧……滚”季秋雨显得有些不耐烦。
狄小言以看待死者的目光注视着季秋雨,“为了那个女人么?”
季秋雨忽然两眼一亮,急问道:“你有她的消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步伐零乱地走向狄小言。
狄小言任由季秋雨抓住他的衣襟,看季秋雨走路的样子,他已经知道季秋雨失去了任何战斗能力。
“快告诉我……”两手无力地拉扯着狄小言的衣襟,佈满血丝的两眼射出深切的期待神色。